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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BV逃避先天免疫的“隐形”感染不影响干扰素的抗HCV作用

 zjshzq 2020-07-31

摘要



与乙型肝炎病毒(HBV)感染相比,丙型肝炎病毒(HCV)感染对干扰素(IFN)治疗更为敏感。目前研究对于HBV是逃避还是主动抑制干扰素介导的免疫反应还存在争议,同时HBV与HCV共感染肝细胞时病毒间的相互作用及机制也有待阐明。该研究利用HepaRG细胞和原代人肝细胞(PHHs)探究了HBV与IFN介导的免疫反应之间的相互作用,同时在单细胞水平分析了HBV和HCV对彼此复制的影响。结果显示,HBV体外感染dHepaRG-NTCP细胞并不会通过模式识别受体(PRRs)激活或抑制下游信号通路;用IFN处理dHepaRG-NTCP或PHHs细胞,对HBV复制及cccDNA水平的影响有限。同时,HBV感染后并未抑制JAK-STAT信号通路,也没有上调IFN刺激基因(ISGs)的表达,表明HBV可以逃避IFN分泌及其诱导的抗病毒作用。此外,在共感染细胞中,HBV并不影响IFN对HCV复制的抑制作用。

01

HBV可在免疫功能正常的dHepaRG-NTCP细胞和PHHs中复制并逃避胞内PRRs识别


为了探究HBV是否可在生命周期的某个阶段诱导干扰素(IFN)反应,作者用D基因型HBV感染了免疫功能正常的dHepaRG-NTCP细胞和PHHs。HBV核心蛋白免疫荧光染色显示dHepaRG-NTCP细胞感染率约为5%,而PHHs则>90%。随后,通过检测前基因组RNA(pgRNA)、乙型肝炎 e抗原(HBeAg)和乙型肝炎表面抗原(HBsAg)的水平变化,证实了HBV可感染这两种细胞系并在胞内进行复制。尽管如此,作者并未在上述细胞培养体系中检测到IFN-λ1或IFN-β,多种ISGs的mRNA水平也没有改变,提示HBV感染后缺乏IFN应答。

图1. 在dHepaRG-NTCP细胞中,HBV对RIG-I、MDA5或TLR3介导的信号通路激活没有影响。

RVFVΔNSs:激活RIG-I;Mengoᙆⁿ病毒:激活MDA5;poly (I:C):激活TLR3信号通路。HBV核心蛋白(红色荧光);NK-κB(黄色荧光);GFP-IRF3(绿色荧光);细胞核(灰色)。HBV感染且未发生核转位细胞(亮蓝色箭头);HBV感染且发生核转位细胞(粉红色箭头);HBV阴性且未发生核转位细胞(玫瑰色箭头);HBV阴性且发生核转位细胞(白色箭头)。

接下来,通过检测NK-κB和IRF3的核转位来反映细胞因子应答的早期激活水平,从而区分HBV的免疫逃逸是被动还是主动。免疫荧光可用于检测内源性NK-κB的水平,但是直接检测内源性IRF3较困难。为了更好地监测内源性IRF3的水平变化,作者构建了稳定表达IRF3(带GFP标签)的细胞系dHepaRG NTCP GFP-IRF3,并在单细胞水平上对IRF3的核转位情况进行了监测。在已建立HBV感染的dHepaRG NTCP GFP-IRF3细胞中加入不同配体进行刺激,以探究HBV是否能阻断RIG-I、MDA5或TLR3介导的信号通路。结果显示,无配体刺激时,HBV阴性组和HBV感染组均未发生NK-κB核转位(图1A);加入配体刺激后,在HBV感染组同样观察到了明显的NK-κB核转位,表明HBV并未主动阻断这一过程(图1A和C),PHHs实验也证实了这一结论。GFP-IRF3的核转位情况与上述结果相似(图1B和D),尽管在未刺激时,HBV感染组GFP-IRF3核转位的基线水平稍高于HBV阴性组,但是加入配体刺激后,两组的核转位水平并没有明显差异。此外,将HBV阴性且加入配体刺激组的细胞上清与未刺激组共孵育,并未观察到NK-κB和GFP-IRF3的核转位现象,表明HBV阴性细胞释放的细胞因子同样无法诱导核转位发生,排除了旁分泌的干扰。

02

HBV对IFN-α中等敏感且不会阻断JAK-STAT通路及ISG表达


为了探究HBV是否对外源IFN治疗敏感,按照不同方案对dHepaRG-NTCP细胞给予IFN-α处理(图2A)。与此前研究一致,加入IFN-α处理后,HBV感染细胞数(图2B)、HBeAg和HBsAg分泌水平(图2C和D)以及pgRNA水平(图2E)都出现了下降,但各方案的病毒学指标下降幅度有所不同。在HBV感染前及感染后持续给予IFN-α处理对病毒的抑制效果最好(情况A),病毒学指标下降到了未处理组20%~30%的水平;在HBV感染后持续给予IFN-α处理使得病毒学指标下降了将近一半(情况B);在感染后开始给予IFN-α处理但在第4天停止给药(情况C),或是在感染后4-10天给药(情况D)对HBV复制的抑制效果最差。值得注意的是,不同给药方案均未降低cccDNA水平(图2F),与既往研究认为IFN-α主要通过抑制转录和/或RNA翻译水平来阻断HBV复制的结论一致。此外,IFN-α处理并未影响NTCP受体水平或与PreS1结合的能力,与既往报道IFN-α可抑制HBV感染细胞的过程存在差异。

图2. IFN-α诱导的抗病毒应答抑制HBV复制的作用有限。

根据不同方案给予HBV感染dHepaRG-NTCP细胞100 IU/mL的IFN-α处理。通过流式细胞术对HBc阳性细胞进行计数来反映HBV感染细胞数。

随后,作者用不同浓度的IFN-α处理dHepaRGᴺᵀᒼᴾ细胞后,检测了磷酸化STAT1(pSTAT1)的核转位及ISG表达情况,以探究HBV是否会主动抑制IFN-α介导的信号通路。在未处理细胞中,HBV阴性和HBV感染组均未检测到核内的pSTAT1信号;而加入IFN-α处理后,HBV阴性和HBV感染组均检测到了pSTAT1的核转位,表明HBV并未阻断STAT1的磷酸化及后续的核转位过程(图3A)。发生pSTAT1转位的细胞比例以IFN浓度依赖的方式增加,最高可到将近100%(图3B)。在任一浓度IFN处理下,HBV均未阻断pSTAT1转位;相反,在低浓度IFN-α处理时,HBV感染可增加pSTAT1核转位水平。如同样在10 IU/mL IFN-α处理下,HBV阳性细胞(HBc免疫荧光染色阳性,提示有HBV感染)中发生pSTAT1核转位的细胞数是HBV阴性细胞(无HBV感染)的两倍(图3B)。此外,作者还通过流式细胞术检测了ISG Mx1的表达水平(图3C),结果显示未刺激细胞中无法检测到Mx1,加入IFN-α处理后,Mx1表达水平以剂量依赖的方式升高,且HBV感染组Mx1水平高于未感染组(图3D)。上述结果表明,在免疫功能正常的细胞中,HBV并不会影响IFN-α介导的ISG的表达(批注1)

图3. HBV不会阻断IFN-α介导的信号通路和后续ISG表达。

核DNA:DAPI,灰色;HBV核心蛋白:红色荧光;pSTAT1:绿色荧光;HBV感染且未发生pSTAT1核转位细胞:亮蓝色箭头;HBV阴性且未发生核转位细胞:玫瑰色箭头;HBV感染且发生核转位细胞:粉红色箭头;HBV阴性且发生pSTAT1核转位细胞:白色箭头。

03

HBV不会抑制IFN对HCV的抗病毒作用


尽管HBV/HCV共感染的发生率较低,但是患者发生严重肝损伤的风险与单一感染相比显著增加。为了探究HBV/HCV共感染对IFN治疗应答的影响因素,首先需要构建共感染的细胞模型。HepG2-NTCP、dHepaRG-NTCP和PHHs等虽然支持HBV复制,但均无法建立持续的HCV感染。Huh7.5细胞虽然适合HCV复制,但是HBV很难侵入并建立感染。为了解决HBV感染的问题,作者在体外用连接酶构建了环状且表达增强的HBV全长基因组,并将其转染到了Huh7.5细胞中,用于替代cccDNA(图4A)(批注2)。转染后7天,约有10%的细胞表达HBV核心蛋白(图4B),同时转染后10天仍能稳定分泌HBeAg,且表达量稍高于转染1.1×HBV质粒组(图4C)。在HBV建立复制的基础上,再利用HCV感染Huh7.5细胞,并在单细胞水平上对HBV核心蛋白和HCV的NS5A蛋白表达进行了检测。结果显示,存在共表达HBV核心蛋白和HCV NS5A蛋白的细胞,且二者的表达水平未见明显相关性(图4D和E),证实共感染细胞模型成功建立,HBV不会干扰HCV感染Huh7.5细胞。

图4. Huh7.5细胞HBC/HCV共感染模型建立

利用上述共感染细胞模型,作者进一步探究了HBV是否会抑制IFN应答,以及阻断外源IFN对HCV的抗病毒作用。在HCV感染前(“pre”-treatment)或感染后(“post”-treatment)加入IFN-α或IFN-λ1进行处理(图5A),并通过检测病毒蛋白表达情况反映其复制水平。结果显示,HBV复制几乎不受影响(批注3),但HCV下降了约80%(图5B和C)。值得注意的是,治疗后HCV阳性细胞数的下降幅度在HBV阳性和HBV阴性组之间没有差异,表明HBV并未影响IFN-α及IFN-λ1的抗HCV活性(图5B和C)。综上,HBV不会干扰IFN诱导的信号通路,且无法阻断相关细胞因子的对HCV的抗病毒作用。

图5. HBV不会干扰IFN-α及IFN-λ1的抗HCV活性

讨论



为探究HBV是否能在其生命周期的某一阶段诱导IFN应答,该文作者首先用HBV感染了免疫功能正常的dHepaRG-NTCP细胞和PHHs。结果显示,HBV并未阻断IFN应答通路。利用IFN-α处理dHepaRG-NTCP细胞后,HBV感染细胞数量、HBeAg和HBsAg分泌,及pgRNA水平均降低,但cccDNA水平没有明显变化。据此,作者认为IFN-α主要在转录和/或RNA翻译水平阻断HBV复制。随后,作者用不同浓度的IFN-α刺激了HBV感染的dHepaRG-NTCP细胞,以探究HBV是否可通过影响pSTAT1的核转位和ISG表达水平来阻断IFN-α介导的信号传导。结果表明,在免疫功能正常的细胞中,任一IFN浓度下HBV均不能阻断pSTAT1转位,也不会抑制IFN-α介导的ISG表达。

此外,研究还发现,在HBV/HCV共感染的情况下,HCV不会影响HBV复制,HBV也不影响HCV感染Huh7.5细胞的过程,且HBV不会减弱IFN对HCV的抗病毒作用。同时,作者注意到既往部分研究与本研究结果不同,如HBV对IFN信号的干扰、HBV对PRR介导信号的抑制等,这些差异可能是因为其他研究大多基于单一HBV蛋白的过表达。不仅如此,包括本文在内的许多研究只分析了来自肝细胞的反应,但是实际HBV感染过程中还有免疫细胞的参与,这可能解释了IFN成功治疗与激活不同的免疫途径有关。在本研究中,HBV对IFN诱导的抗病毒作用并不敏感,同时IFN对HBV感染细胞的复制水平影响较小,进一步证实了HBV是一种能够逃避先天免疫应答的“隐形病毒”。

图6. HBV逃避先天免疫且不干扰IFN抗HCV活性

阅读过程中的讨论



批注位置见上文标注

批注1



问:从显示的结果看,合并HBV感染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强IFN-α处理后的以Mx1为代表的ISG的表达。我国曾开展过较多的长效干扰素抗HCV临床研究,合并HBV感染的丙型肝炎患者是否对长效干扰素治疗有更好的HCV病毒学应答呢?

答:关于这个问题,暂时还没有查到相关的研究可以回答。不过Mx1是广谱的抗病毒因子,对RNA病毒作用较强,这里虽然HBV感染后有一定升高,但是幅度不大,所以是否会明显增强对HCV的抑制作用还不能确定。虽然该研究根据共感染实验得出结论两种病毒之间不会相互干扰,但是由于Huh7.5的RIG-I存在缺陷,干扰素信号传导是受影响的,所以无法确定HBV感染后诱导的ISG是否会对HCV复制产生抑制作用。

此外,今年的一项研究(Wang, Yong-Xiang et al.  Journal of hepatology(2020))表明Mx2相比Mx1具有更强的抗病毒活性,对HCV和HBV都有一定的抑制作用,但可惜这里没有Mx2的数据。

批注2



既往研究显示,Huh7.5细胞系的模式识别受体RIG-I突变,影响了内源性的干扰素信号通路,故此处用该细胞系研究HBV与HCV之间的相互作用并不恰当。后续得出的结论只能提示两种病毒之间可能不存在直接的相互作用,但是无法排除通过干扰素通路影响病毒复制的可能性。

批注3



“HBV复制几乎不受影响”与前面实验结果(图2)不一致。如果仅是根据图5B top panel的core蛋白染色阳性的细胞数占比,那么,该结论是存疑的。这是因为,影响“core蛋白染色阳性细胞数占比”的是1.3xHBV质粒DNA的转染效率,而不是HBV病毒的复制效率。定量检测细胞培养上清的HBsAg、HBeAg和HBV DNA,或许能给出答案。

文献来源

Mutz P, Metz P, Lempp FA, et al. HBV Bypasses the Innate Immune Response and Does Not Protect HCV From Antiviral Activity of Interferon. Gastroenterology. 2018;154(6):1791-1804.e22. doi:10.1053/j.gastro.2018.01.044

(来源:片警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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