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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章的诗 秋天的棉花地 秋天的棉花地里 棉花开得白花花的了 娘在地里摘棉花 一阵紧似一阵的风，凛冽地吹着 吹破了娘的衣衫儿，吹干了娘的泪花 娘要在天黑之前，把这些棉花摘回家 油灯下，纺成线，织成布 让我们穿上体面的衣裤 迷迷糊糊中，我又看到了 那片白花花的棉花地 满头银发的娘，正在地里 摘着棉花。醒来 忽然感到：好久没有 回老家看看了 菜市场 混乱。肮脏。刚泼出的污水里 泛着腥咸鱼鳞的光 饱满的西红柿，翠绿的黄瓜 纤长的豆荚，静卧在摊位上 接受着人们的抚摸，挑拣 带有新鲜泥土的土豆，瑟缩在角落里 灰头土脸。那些抱紧内心的白菜 多像我乡下娴静的小妹，清纯、可爱 臭不可闻的榴莲，吸引着 两个贵妇人的青睐 卖羊肉的新疆师傅，留着黑黑的胡须 一口纯正的方言，好像阿凡提在演讲 长长的走廊，拥挤、狭窄 男人的大手碰着女人的裙摆 推着婴儿车的少妇东张西望 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无聊的时候，我爱去路东的菜市场逛游 听一听山东馒头熟悉的乡音 仿佛，那是我的叔叔或者大娘 他们千里迢迢来这里谋生 一如我，一株随风漂泊的浮萍 马坡街 清晨，在马坡街的两旁 聚集了许多操不同口音的人 他们衣衫陈旧，背着沉甸甸的工具包 如一只只伸长脖颈的企鹅，等待着 用工车辆的挑选。一阵讨价还价后 有的人随包工头上车走了，有的人 依然在等待，焦急的目光充满忧虑与无奈 他们当中大多是中年男人，也有妇女 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从山南海北 汇集到这里。这是每天早晨 马坡街必须上演的一幕。尽管 在城管的眼里，他们是城市风景线上 一块不大不小的污渍 马坡街，曾经有着我美好的梦想 几年后，升起的肥皂泡瞬间破灭 渴望一场雪 好久没有嗅到一丝雪的痕迹了 在这个干冷干冷的冬天 空气里充斥着流感病毒、呼吸道疾病 不时有雾霾弥漫着天空 我渴望一场雪，悄然而至 还冬天一个原本的纯净 终于，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雪 我的心激动了好长时间 夜里，我一次次起床，推门观望 除了阴沉沉的天空，并没有一粒雪花飘落 雪啊！我一遍又一遍轻声呼唤的雪啊 你躲到哪里去了呢？难道 你非要等到过了这个冬天，才肯姗姗而来 到那时，大地上，除了奄奄一息的麦苗 再也找不到一个赞美你的词语 乳名 在泥土里爬过 在小河里滚过 在村头的黄昏里长久回荡过 被狗咬过 被牛舐过 被一个邻村女孩儿笑掉大牙过 远离故土多年，有谁 还记得我的乳名 清明 总有一场霏霏细雨 泥泞了上坟的小径 总有数不清的泪水 打湿坟前的白花 年年复年年 有多少活着的人哭死了 却没有死去的人被哭活 地里的麦苗又能 埋没老鸹了 不知你在地下 是否心有灵犀 吊唁 又一个朋友走了 我们驱车三十余里 前去吊唁 先在灵堂外的帐桌上 登记姓名，一一递上百元大钞 然后，在司仪的指引下 去灵堂鞠躬，默哀 回来的路上 我们拐进一家酒馆儿 觥筹交错中，我们喝得 满面红光。全都忘记 今天是什么日子 上路 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队人马，从小村里缓缓走出 他们身穿素衣，头戴孝帽 手中举着白色的纸幡 我知道，这是小村里 一位身患绝症的中年妇女 上路了。十月阴冷的风 呼呼地刮着，但并没有 盖过这悲痛的哭声 幡队渐渐地远了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却在小村里 长久地回荡 作者简介 艾文章，山东莘县人，习诗多载。已在多种报刊杂志发表过诗歌。 《鲁西诗人》编辑部： 特约评论：阿勇 责任编辑：安素 若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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