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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14丨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昵称71028402 2020-07-31

【原创首发】作者  |  吕安太

进入腊月,在外工作的游子们思乡的情绪就会无边无际地蔓延起来,想回家的念头就像施了肥浇了水的麦苗,一天一个样地疯长,没有一种感情比亲情更浓烈,没有一种温暖比过年回家更迫切,一个个都是扳着指头数天,或在墙上划道道,不是到车站买预售票,就是用手机网购年前票。看着归心似箭想家的人,我又回到了上世纪80年代回家过年的日子。

那年月,林州我们五个男孩在山西虞乡农场工作,妻子和孩子在林州合涧和姚村生活。那时一个月工资就30来块钱,仅凑合着能解决温饱问题。我们五人贪玩,礼拜天爱到关帝庙、普救寺、黄河边等处玩,为方便出走,就各花240多元钱卖了一辆永久自行车和一块上海手表。平时贴补家些儿,生活费吃些儿,到了年根,剩余的钱就寥寥无几。谁都想回家,可谁的口袋里都羞涩。无奈,我们只好约定:“过年不回家,年后再说。”           

腊月二十三那天,安德的妻子来了一封信,我们都围了上去,都想听听家人的看法。信中说:“家里老人等着你,孩子也说想见爹,望你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看了信, 我们的双眼都湿润了。擦干眼泪后,我握拳猛地砸了一下桌子,坚定了一个信念:“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我们坐在一起,用互助的方法,翻箱子,掏口袋,数了数手中的钱。买五张火车慢车票可以,买快车票不行。尽管如此,慢,也要回家;受罪,也要回家。

“小年”在稀稀拉拉的爆竹声中过后,我们就把脏衣服、旧床单用背包带打成了像行军包似的方块背包,都背起试两次,看顺溜不顺溜。

腊月二十七日,场里放了假。九点钟,我们就相约着屁颠屁颠地奔向了火车站。3人看包,2人排队买最低价的票,上了“哐哐铛铛”见站就停的绿皮车。停了8站,耗费3个多小时,才到达孟塬车站。下车后,我们像“日毛贼过潼关”般跑向售票处,排长龙签了中转站,又检票挤上了陇海线上的慢车。有人在夹缝中调侃地说:“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的确如此,那车上人多啊!我们喊着挤着,挤都没挤到车厢里,只好齐刷刷地踮着脚站在了厕所门口。车到洛阳站,又上来一拨人,挤得更是没有立足之地。在这种情况下,我和小程只好站进了厕所里。厕所里虽然味道杂陈,但可以蹲立自如,自己也就满足了。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不知过了多少车站,火车一声长笛,停在了安阳站。走廊里人挤人,门口包袱摞包袱,我们只好挤到车厢第一排,和一个姑娘说尽好话,才一个一个像老鼠钻洞一样,从窗户爬了出来。

夜深了,满天的星星在眨巴着眼睛,我们五人不知疲倦地从火车站步行到汽车站,在候车室一个墙角处铺了几张旧报纸,迷迷糊糊地挤在一起睡了大半夜。第二天天不明,又坐汽车回了林县。坐在汽车上,想着不久就能见到母亲、妻子和女儿,心里还是暖融融的。

走到村边,远远地就看见妻子和女儿在村外高岸的晒场上向北张望着。离我还有十来米远,妻子就高声地说:“你可回来了,女儿可想你了。”在场的人都笑了,妻子的话说得我心里酸酸的,言外之意不用释解。

在家过年的半个月,母亲变着花样给我做喜欢的饭吃,妻子晚上和我叨叨不完。说到想我时,眼泪还顺脸蛋流下,当然我的心里也是很难受的。

听着母亲和妻子说话,我总是沉默不语,我欠她们的太多。她们在家吃了不少苦头,我却没给他们带回一分钱。

哎,出外不容易啊!“有钱没钱回家过年”,那是老话。老话要听,但我还是希望勤劳打拼,有钱回家过年,衣锦还乡,全家欢喜;不要没钱回家过年,谁都感到尴尬羞涩,愧对家人。

吕安太  原籍林州木纂村,就读于林州二中,后工作于晋司法系统,喜爱写作。曾有作品见诸于《山西日报》《山西法制报》《黄河晨报》《南湖诗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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