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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036】郭增吉 | 林县一中,我遥远的记忆

 昵称71028402 2020-07-31

封面设计/曲海庆

东升书画”杯“老林县那些事”主题征文

【原创首发】作者  | 郭增吉  (原创作品   侵权必究)                  

 一

从1972年3月至1974年4月,我在林县一中度过了两年高中岁月。从当年的满头青丝,到现在的两鬓白发,感觉就是短暂的一瞬。

1972年,林县一中在经历了几年“文革”动荡之后恢复高中招生。学校也易名为“林县五七中学”,带有深深的时代烙印。学校没有在全县招生,只招县城范围内的职工子弟。不过也有全县各地的农村学生,陆续转来。一开始招了两个班,高一班和高二班,后来人多了,便从高一班和高二班各分流了一部分,组成高三班。我进一中迟了一点,直接编入了高三班。

学校在1971年招了四个中师班,我们入校时,他们升为二年级。高中班加上中师班,也就三百来人,偌大的校园还是显得有点空旷,寂静。年底时,中师生毕业了,不包分配,哪来哪去,不少人回家后担任了民办教师,撑起了农村教育的一片天地。

第二年,情况变了,高一招了八个班,又从位于闫家台的城关中学转来五个班的高二学生,校园一下子变得热闹沸腾起来。同时恢复了“林县第一中学”的校名,我们终于成了堂堂正正的一中生。

校园的布局是这样的。学校坐北朝南,第一道大门只有围墙和门垛,没有门子。进了大门是一个很大的操场,操场由一条路分成了东西两半,各竖着几对篮球架。操场最西边,有一座很大的舞台,里面支着几块乒乓球案子,既可以打乒乓球,也可以做开会的主席台用。记得公安局在那儿开过好几次宣判会,人山人海的,开罢会以后,人们就跟着去看枪毙人。我们学生也参加大会,接受社会教育,但结束后就去上课。

操场北边,有第二道围墙,中间一座红漆木质大门,门楼里有一间值班室,看门人员日夜把守着。围墙里边,有一排平房,门窗朝北,是老师的宿舍。以大门为中轴线,一条长长的鹅卵石甬道贯通南北,直达后门处。因为多门相照,很容易使人想起过去的侯门深似海。虽然比喻不太确切,但当时学校人少,确实有一种深邃、神圣的感觉。除了中间的甬道,学校的东边和西边都有石子路相通。

教师宿舍北面是一片果树林,有苹果树、梨树、桃树和核桃树等。树林中间,有座小石桥,和大门相邻,桥两边各有一个小水池,里面有清水,也许有几叶浮萍吧,却不记得有荷花什么的。紧挨着小石桥北边的第一排房子,中间是圆券门,有台阶,有柱子,蓝砖墙,红瓦顶,玻璃窗户,这是教导处、会议室等办公的地方。后面几排平房没有台阶,没有柱子,就是一般蓝砖红瓦的房子,门前有差不多一米宽用鹅卵石铺成的散水。每排的圆券门两边,分别是两个教室。教室西边,隔一条路,还有一排排五间的房子,做男学寝室。教室东边,也隔一条路,有几排三间的房子,又是老师的住处。校园西南角,有一个木匠铺,是校工们修理门窗桌椅的地方。紧挨着的西边有个月亮门,幽静的小院是女教师办公室和女生宿舍。东南角一个封闭的院子里,是校办工厂,里面有车床、钻床等,还会修马达,造水泵,对外承揽生意,对内是学生学工基地。工厂北边是一溜儿南北向的厕所。厕所再往北是一座不大的土山,土山上有许多洋槐树,笔直挺拔,非常茂盛。土山北边,有一个石砌大水池,用青砖垒了花墙栏杆,垂柳成荫。当时打水池时掏出来的土就堆积成了这座土山。土山西边,是教师的小伙房。再往北一点,就到了最后边,东面一溜儿房子是学生食堂,西边是大饭厅。

学校最宏大的建筑,就该是这个大饭厅了。现在已经说不清有多大,在我的眼里,就是大得空旷、冷清,有种暖不过来的感觉。饭厅有朝东和朝南两个大门,饭厅的最西边有一个舞台。那时候学校有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经常在舞台上排练演出,社会上的其他单位也来会演,有时还在那儿放电影。每年县里冬季送兵时,当兵的家属下午赶到县城,夜里不回去,等第二天上午送孩子最后一程。政府安排不了这么多的家属,就让他们在一中大饭厅里过夜。饭厅里生了几个很大的火炉,家属们就围在火炉边,说着家长里短,度过寒冷的一夜。有时县里还在这儿召开三级干部会,一开就是好几天。那些大大小小的干部们,在这儿开会,讨论,吃饭,溜达,使平时比较冷清的校园平添了几分喧闹和朝气。

最值得一提的是,在学校中心地带的最东边,有一座两层红瓦盖顶的楼房,楼板和楼梯都是木板搭成的,是教育局教研组办公的地方。楼外就是县城的主干道,当时全县城几乎没有楼房,这座楼就显得鹤立鸡群,格外醒目,成了一中甚至是整个县城的标志性建筑。我们有时候悄悄地登上二楼,站在楼道的东窗户边,向外张望,对面就是人民医院,路上人来人往,骑自行车的都很少,偶尔过一辆汽车或拖拉机,便觉得很新鲜了。

最使我们感到自豪的,是当年那些棒棒的老师。我们高三班的班主任是宋德富老师,教物理。语文老师刘永全,数学老师冯震山,英语老师杨明生,政治老师杨记周,化学老师牛素贤,农业老师姓陈,已记不得名字了。李宗德老师教体育,冯老师兼任音乐。间断地上过几节书法课,是校团委书记王发松老师代的。校医李运华老师,还给我们上过一段生理卫生课。到高二后,班主任换成了李玉峰老师,并教我们政治。物理课换成了戴克琦老师。我们的老师都非常敬业,尽心尽力,我们也学到了不少知识。这些恩师,都是我一生中的贵人。恩师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就是我学习的楷模和典范;恩师的道德文章,人格力量,不时地给我鞭策,给我警醒。

多少岁月,一任雨打风吹去。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林县改成了林州市,林县城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大道通衢,高楼林立,城区规模不断扩大。原来的林县一中,迁到了城区西北部豪华现代的新校舍。而老一中的原址上,开发成了学府花园,竖起了一排排的高楼大厦。门前车水马龙,自是一片繁华景象。

每次去县城,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来到学府花园南门口,驻足,往大门里面久久地凝望。泪眼模糊中,再也看不到当年那一排排普通的砖瓦房了,再也看不到我们曾经使用过的简陋的木制课桌和长板凳了,再也看不到挺拔的老槐树上那口生锈的大铁钟了,再也看不到充满情趣的小土山、小树林、大池塘了。唯一能引起我注意的,是小区门口那一对石狮子。二十年前,林县一中举行五十年校庆时,校友们曾捐赠过一对石狮子,就立在大门两边,显得威武、雄壮。一中拆迁,那对石狮子不知流落何处。而学府花园建成后,也在小区门口立起了一对石狮子。这是一种巧合,也是一种默契,更是一种传承。借景生情,从这对石狮子身上,我依稀还能够想起那些远去的日子。也唯有这对石狮子,似乎还昭示着一中昔日的风采,还散发着一中当年的余温,还提醒着我们:这儿,原来就是赫赫有名的林县一中的老校园!

别了,曾经的林县一中;别了,呆过两年的母校;别了,我一辈子永远梦绕魂牵的地方!

郭增吉     林州市桂林镇人,退休教师,山野村夫,偶有闲暇,写点短文小诗,散见于各级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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