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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魏庆利 | 在姥姥家的日子

 昵称71028402 2020-07-31

封面设计/曲海庆

【原创首发】作者  |  魏庆利(原创作品   侵权必究) 

        姥姥家位于城郊西南,村南有一条河沟横贯东西,紧邻河滩的是绵延数十里、栽满柏树的山坡。站在山坡上俯瞰,目光掠过姥姥家田地就扫到了蓝色的门楼上。

儿时最喜欢走姥姥家。姥姥家与俺家是邻村,两进的院子里,西屋一排,堂屋一排,南边一间小厨房紧邻大碾盘。走进第一进院门,左边是明顺舅家,右边穿过一个小小的过道沿着大姥姥家的北墙根就到了铺着青石板、有坡度的胡同——大人们吃饭聊天的场所。青石块光滑得都能照出人影。这个特别的院子成了我和小伙伴的乐园。三五人在碾盘上跳上跳下,比赛谁蹦得高;因为过家家需要从厨房用水,常常弄得身上地上一片狼藉没少挨批;这个院子地道般的设计拐得我们几个捉迷藏时往往都是找不到人哭着回来的。  

 还有一个很有趣的人是大舅,他超会玩。每年暑假多雨季节,南河里的水在汛期过后变得清澈见底,年轻媳妇儿在河边洗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大舅则带着我们玩水,他会憋着气成半天漂在水面上,让我羡慕不已。有时大舅下了班,会变戏法一样拿出几个玻璃球,教我怎样用力弹出去打倒目标。大舅的一手好厨艺邻里皆知,经典的土豆丝儿,红烧鱼儿,糖醋茄子,油炸带鱼块儿……每次走姥姥家光想去他家蹭饭,现在亦如是。

成家后,走姥姥家次数少了。逢年过节去,也是短暂停留就匆匆离开。儿时的玩伴都成家立业,各有各的事儿,鲜有见面。倒是我的小脚姥姥,依旧耳聪目明,天天坐在堂屋门口的座儿上和腿脚比她灵便的姥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儿。外边有人说话,她竖起耳朵;有人收拾她里屋,那双眼紧盯着来人不放,怕丢了自己珍宝似的,只是她本来瘦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像一盏风中之烛,更加弱不禁风。

去年冬天,九十岁高龄的姥姥安详地走了,鲜花,灵堂,围成一圈的小辈儿,姥姥仿佛还在那张木椅上坐着,孩提时代的许多画面齐涌心头:姥姥做的洋葱碎炒馍丁特别诱人;我们在南河浅水区挖坑,看着水打旋儿;山坡上摘酸枣,被刺划破腿;雨后田里拾地衣……同龄人东子,强子,平和玲都过不惑之年,大舅已退休,穿着孝衣不停穿梭于各个需要他出面的地方。

 姥姥家家风相当好,大舅就是典范。四个舅舅与姐姐(我母亲)之间的手足情深在我们身边并不多见。每去一次姥姥家,都是一次家族的盛会,舅舅们的热情好客和为人处世的光明磊落落让我自惭形秽,做人上学他们十分之一就够了。我觉得“成人(家)不得不仔细,待人(家)不得不大方”这句话就是为姥姥一家量身定做的。

很多时候,母亲同我说起姥姥家的事儿,我顾左右而言他,当真正走到那个熟悉的村口,走进那扇熟悉的大门,“姥爷”一出口,所有的貌似坚硬皆訇然倒塌,姥姥竟然裹挟了我童年的大部分记忆,叫我如何不想她?

魏庆利   爱好读书写作,有多篇作品刊发《芝兰园》等网络文学平台,现在林州市第二实验小学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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