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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好一件事,你必须学会拥抱不确定性

 长沙7喜 2020-08-02



作者 | Stuart Firestein
翻译 | 刘柚汐
审校 | 酷炫脑主创 & 伊利
读 | 鸽仔
美工 | 雪今金
编辑 | 吴湘蓉

拥抱不确定性,接受它,要知道事情的发展是由运气决定的,所以当事情不好的时候不要对自己太苛刻,当事情顺利的时候不要太骄傲。去关注过程。

大多数扑克玩家都不是认知语言学研究生,同样的,大多数玩家都不是安妮·杜克(Annie Duke)。

杜克在获取了儿童语言习得心理学博士学位后,将自己的技能运用到了扑克中,她通过扑克游戏获得了超过400万美元的收入。她一度成为世界扑克大赛历史上最能赚钱的女性,并一直保持在前五。

她写了两本关于扑克策略的书,其中一本将会在明年发行,书名为《在赌博中思考:当你不知道所有事实时也能做出更明智的决定》。

事情没做好时别对自己太苛刻,事情做好时别太骄傲。

在这本书中,杜克将她与卡片打交道的经验,总结成我们所有人在做一般决策时都适用的技巧。

如果一个合理的决定导致了一个消极的结果,那么这个决定是错误的吗?我们如何区分运气和技巧呢? 我们如何才能超越我们的认知偏见?

哥伦比亚大学神经科学教授斯图尔特·法尔斯坦(Stuart Firestein)去年10月与杜克坐下来聊起了生活和扑克。

安妮·杜克在2007年世界扑克大赛中
 flipchip / lasvegas.com

Q:你是怎么进入科学领域的?

A: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走上了学术道路。我的父母都是老师。我爸爸在新英格兰的一所小型私立学校教书。我母亲生孩子之前在当地的一所公立学校教书。(当时是60年代,这是女性的普遍做法。)

我在这所学校里长大,然后去了哥伦比亚大学。当我进入哥伦比亚大学时,我以为我会追随我父亲的脚步去学习英语,然后继续读研。在我的家庭环境里,我们对于读研究生的态度是肯定的。

最后我修了英语和心理学双学位。在哥伦比亚大学期间,我一直在芭芭拉·兰道(Barbara Landua)的实验室做研究助理。她研究的是第一语言习得,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主题,也是我读研究生时研究的话题。

Q:你为什么会对语言习得感兴趣?

A:在这个主题下,你最终会研究有关‘学习’的整个机制和系统。例如,大脑是怎么样快速的掌握语言这样一门复杂系统的?大脑的可塑性和学习能力很有趣,1岁的孩子能有很强的学习新语言的能力。

接下来的问题是,婴儿怎么知道什么是什么。周围有很多噪音,孩子必须弄清楚什么是单词,什么不是。没有人给孩子一张地图或一把钥匙。孩子们必须找出边界在哪里。

图源网络

你怎么知道一个单词的结尾是什么?你怎么知道一个短语的结尾是什么?这实际上是在对尚未确定的系统进行的思考。在我的学术生涯中,我很年轻的时候就说过:

“我对这些不确定的系统非常感兴趣。另外,我还对如何在一个不确定的系统中获取反馈并正确地描绘它,再试图从中学习的过程也非常感兴趣。”

这就是隐藏信息问题。我们知道我们知道的事实,但也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实。

Q:你在研究生时用了什么方法?

A:兰道把我送到宾夕法尼亚大学,与她曾经的导师莱拉(Lila)和亨利·格里特曼(Henry Gleitman)一起学习。

莱拉实际上是诺姆·乔姆斯基(Noam Chomsky)的学生,诺姆认为语法就像数学一样嵌入在我们的脑内。如果你可以对语法进行某种提取,就可以缩小系统中的不确定性。

我一开始研究“语法引导”。这个想法是如果孩子能够使用大脑内置的语法,那么你就可以通过很长的一段路,来真正地引导单词的意思。

我还观察了母亲对孩子说话的节奏来证明节奏实际上反映了语言的语法结构。这意味着孩子可以通过母亲说话的节奏来掌握语法。

图源网络

Q:你怎么从学术界进入扑克游戏世界的?

就在研究生毕业的时候,我生病了。在医院住了两周。是很严重的胃病。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它发作然后停止,再发作再停止,特别是当我演讲时。

我给所有跟我谈工作的地方都了打电话说:“你知道吗?我真的需要等一会儿,因为我病了。”所以我把一切都推迟到下一个季度,重新安排。所以,我离开了学术界,之后在1992年就这样度过了一年。

那时的我想:“好吧,现在我要做什么呢?”于是我就从那一年开始玩扑克。

这听起来有点疯狂,但这并不是偶然的,因为我哥哥18岁时搬到了纽约学习国际象棋。他叫霍华德·莱德勒(Howard Lederer)。他搬到纽约,和一位特级大师学习国际象棋,并在此过程中进入了扑克游戏世界。

顺便说一下,他失去了他的大学基金,也就是6300美元,但这笔钱还是很值得的。当他21岁的时候,他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玩家之一了。在他23岁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世界扑克系列赛的总决赛。

于是我哥哥建议说:“你这次休假了而且也需要钱。为什么不在等回去的这段时间里试试打扑克赚点钱呢?”于是,我照做了,这一做就是20年。

Q:你有打扑克的本领么?

A:我想我在这上面是占了上风的。作为实验心理学训练的一部分,我做了很多统计和概率的工作,这对扑克非常重要。我明白其中的严谨性。

之后我就做了所有这些关于不确定性的工作。我认为你必须把自己置身于不确定性中,才能变得擅长打扑克。

我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我的哥哥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不用像他那样失去我的大学基金。他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并给了我很有用的指导。我花了很多时间看他打牌。

《花牌情缘》

Q:你有觉得你作为女性在牌桌上被低估了吗?你能利用这一点吗?

A:有点古怪的是我最开始是在蒙大拿州玩扑克,因为我在休假期间嫁给了一个蒙大拿州的男人。所以,我们去蒙大拿住了几年,我开始在这些小酒吧里玩扑克。有个酒吧叫水晶酒廊,街对面有个地方叫蒙特卡洛。

水晶酒廊在地下室有一个扑克室——就是你所期待的那种。牧场主、退休的残疾人,诸如此类的人。我不敢说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活着,但如果你能找到一个,我想他们会告诉你,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他们不会告诉你我有哪里好。女性的优势就是他们只会认为我很幸运,而不是我很厉害。

Q:为什么运气和技能如此容易混淆?

A:这实际上也是我在书中深入探讨的一个话题。我对它的看法和我对学习第一语言的看法是一样的。那么,一个词适用于什么呢?没人给你指出来。没有人能告诉你,“这是技巧”或者“这是运气”。

假设你通过一个绿灯并且安全通过了。这是技能还是运气?我们知道它其实是某种组合。试图弄清楚这种组合是非常困难的。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你会遇到更复杂的情况,那些结果来源于多重决策。

有时候,决定和结果相隔甚远。我可以在孩子5岁的时候决定如何抚养他们,或者采取什么样的管教方式,但直到他们18岁才能看到结果。

所以,现在他们在18岁的时候就有的行为不端是我在很久以前做过的事吗?这就很复杂了。问题是你只能看到结果。

为了打好扑克,你必须把自己置身于不确定性之中。

《名侦探柯南》

Q:我们该如何应对决策中包含如此多的运气这一事实呢?

A:拥抱不确定性,接受它,要知道事情的发展是由运气决定的,所以当事情不好的时候不要对自己太苛刻,当事情顺利的时候不要太骄傲。去关注过程。

假设我有一枚均匀的硬币,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下一次掷硬币得到正面或反面的概率。但我不能告诉你下一次是什么。这就是接受结果的样子,接受你不知道下次抛硬币是正面还是反面的事实。

这意味着如果你给我一个2美元到1美元的赌约在这个硬币上,我应该很乐意这样做,即使我输了接下来的10次,这也并不意味着我做了一个糟糕的决定。我应该努力为自己做了一个好的决定而感到高兴,而不是只关注结果。这是一种心态。

在生活中,它通常更复杂,因为在大多数真正的决定中我们并没有检查硬币。我们不知道它是否是一枚均匀的硬币,也不知道它是否有正反两面,是否有适当的权重。这就是隐藏信息的问题。

我们无法看到所有的东西,也还没有经历过所有事情。我们知道我们所知道的事实,但也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实。决策者的工作就是尽可能地减少不确定性,但要明白,他们总是在一定范围内工作,他们对任何一次尝试结果的控制都是有限的。

Q:我们在评估我们的决定时会犯哪些错误?

A:我们在扑克游戏中会用到这个词:“因…导致的结果(resulting)”。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词。你可以把它看作是在结果的质量和决策的质量之间建立了一种紧密的关系。

你不能用结果质量作为评价决策质量的标准,至少在小样本的情况下是不行的。当然,如果某人去年发生了15起车祸,我当然可以从结果质量去倒推他们的决策质量。但一次事故并不能告诉我什么。

《逆转重生》

在国际象棋中,如果我输了一局,可以肯定的是我在某个地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可以去寻找它。这是一个完全合理的策略。

但在扑克游戏中,这是一种非常不合理的策略。如果我输了一手牌,我可能已经把这手牌打得很完美了,但还是输了,因为这里面有运气的成分。问题是我们的内心都是结果主义者。

想想2015年的超级碗(注:超级碗是NFL职业橄榄球大联盟的年度冠军赛)。海鹰队在1码线上,他们落后4分,比赛还剩26秒,皮特·卡罗尔接到拉塞尔·威尔逊的传球,但是被对手拦截了。

你还记得第二天的头条新闻是什么样子的吗? 《超级碗历史上最差的比赛》、《他在想什么?》、《白痴》等等。但是想象一下这球如果被抓住了,你认为当时的头条新闻会是什么样子的?这个结果与决策质量无关。

作为一个预告,它的决策质量实际上是非常出色的。我不会详细解释原因,你将会在我的书里读到关于这个的。

Q:为什么我们都是结果主义者?

A:因为我们知道结果影响着我们。我们是理性的生物,认为事情应该是有意义的。当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时候,我们很难去想明白为什么会得到一个坏的结果,或者很难去接受好的结果是随机发生的。

我们真的不喜欢这样的不确定性。因为我们生来就喜欢识别规律。在某些方面,这对做决定来说是件坏事,但在另一些方面,这是件好事,否则我们就认不出母亲的脸了。

Q:我们怎样才能停止成为结果主义者呢?

A: 如果我们知道结果会影响我们,我们就会在考虑决策的质量时尽可能地把自己和结果分开。我们是可以做到这样的。

你是否出了车祸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应该问你一些问题来决定你在开车时做的决策的质量是否良好,因为我确实知道一些事可以帮助你做出正确的驾驶决定。

你应该自己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当你问别人关于他们的决策质量时,不要去谈论结果。这是真正伟大的扑克玩家会做的事情。

如果我要向你描述我有问题的一手牌,我会给出很多细节,我知道你需要知道的所有细节。然后我将告诉你做决定的要点,但我可能不会告诉你我的决定,因为那可能会影响到你。你可以走出扑克世界,在自己的生活中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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