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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之行散记·2018年夏(三)

 荣辉有约 2020-08-02

(摄影:彭荣辉)

海岛之行·2018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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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在大海里寻宝。尤其两个孩子。只要漂在海里,就必然惊喜不断。一会儿,你捡一个贝壳。一会儿,他捡一个寄居蟹。有时脚踩到,有时却是刻意潜入水里去摸去找。最恐怖而最奇妙的,不过是四处找寻寄居蟹。毕竟是活物。捡起来,手心里一放,一个浪头盖过,抑或只是闻着点些微的海水的滋味,小家伙们便很快贼头贼脑探出小脑瓜儿。但机敏的很,人稍一动弹,它便又即刻躲进壳内。这时候,就要比耐心,看谁定力高强。我试过几次,最后都是自个儿先举了白旗,弃它而去。但只要有海水,便又立刻原形毕露,马上行动起来。小家伙,都是有脚有爪子的啊。于是,一旦肆无忌惮起来,全身就都是武器。握在手心,横冲直撞,痒痒得不行。甚或,转急了,全无出处,那大鳌可就挥起来。虽然不至夹痛了,但那感觉就像找根天鹅的羽毛,然后给你脚底心或是腋窝挠痒痒。“啊——”对,就是这个样子,你惊叫一声,突然就扔了出去。于是,阴谋得逞,它回归大海,重又开始新的旅程。只是,到底是个游戏。事实是,这边厢才刚刚结束,两个孩子那边的探险之旅便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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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大海里丢了一回眼镜。抱歉,近视厉害,离开眼镜寸步难行。其实,游泳这样的事儿,戴个眼镜本不适宜,何况还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好在,人始终可以浮在水面之上。但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这不,一个没注意,一个浪头背后袭来,“啊”的一声尖叫之后,突然眼镜便了无踪迹。首先,是女儿发现。其实,刚刚都还在尖叫着、嘻笑着。可是,转瞬女儿便慌了神:“爸比,你眼镜呢?”尴尬的是,爸爸的笑还挂在脸上。更好玩的是,刚刚浪头才过,自个儿还下意识抹了一把脸。但即便这样,却是自个儿也没有发现。好了,女儿一说眼镜没了,只愣了愣,便老少三人即刻做出反馈。哈哈,各自埋头水里去找去摸。海浪很大,一波盖过一波,根本无从看清水底或是水面。但出乎意料,就在自己就要选择放弃之时,女儿突然水里头冒出小脑袋,激动无比:“爸比,找到了!爸比,我找到了!”哈哈,再一次有惊无险。事实也再一次证明:谁说女子不如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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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海里又丢了一回眼镜。按理,吃一堑,便该“长一智”。事实也确乎如此。这么说吧,下海的时候,做爸爸的,还再三提醒两个孩子:离海滩稍远一些,离海岸越近,浪头越大;浪头过来,背过身去,屏住呼吸,不必做任何挣扎,人浮在水上就好。如此,水涨人高,会很自然感觉到波浪的一荡一漾。一家人出行,爸爸就像个保护神。而及至下了大海,爸爸更是时刻两臂伸开,一面呼着冲啊杀啊“come on”啊,一面又极其小心翼翼,密切注视着两个孩子的动静。很有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意味。对此,爸爸有自己的思考:古语有云:路漫漫其修远兮。人嘛,总得有些冒险精神。小娃儿连变幻莫测的水都不怕,海都不怕,将来还有什么可怕?然而,好笑的是,提醒了孩子们,也保护好了孩子们,却是自个儿再次莫名其妙丢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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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菩萨保佑,眼镜再次失而复得。只不过,略有不同的是,这一回是自已发现眼镜没了。罪魁祸首当然还是那些海浪。完全不按常规出牌。想大则大,想急则急,想更大则更大,想更急则更急。好在,有了前面的经历,这一次反应更快。事实是,惊呼一声,立刻水里去寻。可是,大海在咆哮!大海在咆哮!大海还在咆哮!浪头上来,又紧急下去,根本来不得一丝喘息。找半晌,未果。和孩子们说,找不到,算了。可是,很是惊奇,两个孩子居然异口同声:不行,非找到不可。好吧,孩子面前,爸爸得做榜样。不是说“不抛弃,不放弃”么?也许是上天顾念两个娃儿的不屈不挠,结末,太不可思议,找着找着,突然就感觉自己脚底板踩着一个东西,平平,硬硬。像是贝壳儿,似乎又不是。踩实了,潜下去捡起一看。居然是眼镜,并呈折叠状。两个娃儿更是高兴:“耶——耶——”于是,眼瞅着,耳听着,便不由感慨万千:任何时候,都莫要轻视孩子所能带来的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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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懂孩子,你便永远无法走进孩子的世界。譬如眼前这两个孩子,尽管都已年满12周岁,但对追浪的游戏一直情有独钟。并且,还都是自带音箱设备。其实,都是身子还漂在海里。但浪头过来,远远的,便激动不已。“啊,浪来啦!浪来啦!”就是这样,一直叫唤。直至浪头终于近身,猛地扑在身上,更是声嘶力竭大叫一声:“啊——”你以为他们害怕,可就大错特错。这不,这个浪头刚过,脸上水还不曾抹净,便又转身向大海深处张望。及至看见另一个浪头远远地奔过来,就又欢呼雀跃起来:”啊,浪又来啦!浪又来啦!”然后,就一直期待着,防范着,尖叫着。等至浪头再次近身,仍旧一边即刻转身,让身子尽可能漂浮在海面之上,一面又极其夸张地大叫一声“啊——”。那阵势,非如此不能过瘾。至于尔后怎样?抱歉,就是重复。不厌其烦。乐此不疲。但,你得知道,其实很单调。毕竟,只是盼啊盼,盼来了、躲过去,便又继续。没完没了,没了没完。可是,没有道理可讲,人家就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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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朝大海,听得见海浪,也许这才是夏天的模样。只是,孩子的夏天,还得有沙子。沙子无所谓粗细,只要有就好。没有工具也无所谓,两只手完全可以直接来刨。哪怕只是挖个坑,也能挖得热火朝天,喜气洋洋。毕竟,即刻就能看到成果。大了,深了,慢慢又见水了。再或者,挖着挖着,什么硌了手。捡起一看,一块贝壳。最妙的是,运气好,还能捡起一个活物——寄居蟹。如此这般,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一直看那小家伙怎么隐藏又怎么动弹。玩累了也不怕。可以再挖。贝壳不断,寄居蟹也可能不断。即便什么也挖不着,也可以慢慢扩大了规模,挖出一个“战壕”。起初,你挖你的。但之后,眼瞅着规模越来越大,便索性连接起来,说要筑个工事,让什么敌人来得了走不了。敌人等不来,也不介意。坑挖大了,“壕”挖深了,水渐渐渗出来,顺便可以泡个脚。若是觉着泡脚有些大材小用,那么就泡整个身子吧。不着急,有的是时间。只要愿意,不要说一个泡脚城,就是一个澡堂子,也能够给你建起来。

……

2018年81



父亲,教师,写作者。写过一些文字,发表过一些文章,编著过几本图书,出版过三本个人专著。无所谓追求,简单生活,简约工作,致力于做更好的自己,做尽可能多的让世界变得更美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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