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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源自网络） 我的少年时代 题记：尽管早过了那个时代，但直至今日，仍旧喜欢那首不老的歌谣：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彭荣辉 外滩（二） 此外滩，非彼外滩。然而，即便如此，今天想起，仍旧满满都是回忆。 校园里出来，往东百米距离，上堤岸，再下堤岸，然后跨过向北看不到头向南看不见尾但宽不足50米的树林，外滩便近在眼前。 外滩宽有多少呢？不好说。这得有江水水涨水落来决定。所以，夏天来临，便不太好玩。烈日炎炎，上游冰销雪融，兼着下游又梅雨的缘故，江水涨势极快。快至眼看着没几天的时间，那水就蹭蹭蹭地往上涨，涨啊涨，涨啊涨，一不小心就淌过树林，然后漫过一级又一级的石阶。估摸着，离堤岸顶部两三米的距离，然后终于停在那儿，开始上上下下徘徊。好在，初中三年，一直不曾看过它完全漫过堤岸。否则，水漫金山，江堤决堤就是一个大灾难。 只是，说不好玩，其实也有一点好玩。不是说滚滚长江东逝水么？不管是否有风，江水总会在动。此外，船儿经过，不论远近，总会掀起波浪。远远的，一道紧跟着一道，一道紧跟着一道。不明白的，还以为它们在赛跑。近了，靠近岸边，猛地就击在护堤的石块之上。“哗——”“哗——”“哗——”……大小适度，错落有致。伴着远处汽笛声，或长或短，便格外有些音乐的美感。以至，盯着那水面看久了，便有眩晕的感觉。那阵势，就仿佛突然置身一片汪洋，正载着一叶小船，然后颠啊颠，颠啊颠，直颠得精神恍惚，宛如作梦。 当然，更好玩的，还是沙子。沙是细沙，而非黄沙。是故，春末夏初的时候，抑或夏去秋来，再及至入冬之际，最划算的，自然是赤脚。光脚踩在上面，清清凉凉，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脚印，很是有些成就感。不过，不要高兴太早。因为是细沙，层层叠叠，内部空隙极其有限。于是，脚印才刚刚印出来，紧跟着就有可能很快恢复如初。莫怪，都是那江水的功劳。看似并不存在，但潜藏于沙土底下。你踩下去，因为被挤压，沙子暂时失去原貌。但脚一旦撤开，水又回来，它就又很快弹回来啦。 也许正因为如此，男女同学才忽然发现，还有另一个游戏可玩。就是原地不动，两脚站好了，然后来回踩。小范围地，不断地踩，不断地踩。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慢慢的，就会奇迹出现。咋的呢？刚刚原地踏步踏的地方，会有水渍冒出来。清澈无比。继续踩，不断地踩，水就会越来越多。多至慢慢就漫过脚面，漫过脚踝，然后是小脚。不敢再往下踩了。不要，小腿会没掉。小腿没掉没什么，害怕的是，越踩，那沙子越是柔软。以至，踩着踩着，就忍不住担心：可别像窗户纸似的，突然捅破了，一下子掉进一个坑里。于是，眼看着积水越来越多，便另换一个地方，再继续不断踩…… 其实，也不必只是踩，连蹦带跳都无妨。结果都会一样，蹦着跳着，然后水就从沙子底下冒出来。甚至，会冒得更快。到底是用力更大，不奇怪。这么一说，是个人都该知道那些乡下娃儿会做啥子游戏。看谁踩的坑出水出得快。看谁踩的坑又大又深。当然，也有比坑更圆更好看的。没有多少讲究，不过是为了高兴，所以一切全凭了喜欢。所以，那时的情形任谁都可以想象出来。是的，只要去了沙滩，必然这游戏少不得。一边玩，一边必然尖叫。一边玩，一边必然歌唱。 毕竟，玩的就是开心。另一个游戏，也必然必不可少。光脚踩在沙滩之上，然后去往江水里走。哗——，江水漫过去，然后快速往后跳，或是飞快往后跑。及至江水退下，再重又回来。就这样，来来去去，去去来来，不厌其烦。有点像赶海。事实，确乎就是。不过，赶的不是海，而是江。 偶尔也会掷个水漂。但多半刚扔出去，便“扑”的一声，然后就没有了声响。莫怪，江水总是动个不停。这边才扔出去，还不待飞起来，那边浪头过去，然后石块眨眼就没了踪影。好在，乡下孩子有的是韧性。一个没扔起来，再扔一个。再扔一个，还是没有起来，就再再扔一个。反正，江堤边上，石头有的是。没有石头，捡个泥块也无所谓。反正就是是玩，怎么有趣就怎么玩。哪怕，扔半天一个水漂也没打起来，也不打紧。咋的呢？哈哈，不打就是。权当投掷，看谁扔得远也是好的。不扔远的，有时看着江面漂来一个什么东西，就扔准头，看谁能砸得到。 江面会漂来什么东西呢？一棵白菜。一只空的瓶子。一个泡沫。一根木头……对了，春末夏初的时候，还有江猪子。江猪子是一种鱼。小的时候，不知道它还有一个学名叫河豚，就跟着大人一起叫江猪子。看到它的时候，都是几条一起。有大的，也有小的。一起一落，一起一落。看不见首尾，只能看到背鳍。一拱一拱，一拱一拱，乐此不疲。看久了，乡下娃儿们也就一个个成了江猪子，而不好好走路，有意佝偻了腰身，然后将整个身子努力蜷起来，一步一拱，一步一拱。许是为了追求效果，结果多半拱着拱着，就撞在一处，你撞我，我撞你，撞得嘻嘻哈哈，撞得东倒西歪，撞得扭成一团…… 乡下娃儿，哪有什么讲究。就是图个乐子。以至，即便只是沙子，抓起一把，团成一团，你扔我，我扔你，也能扔个半天。 所以，格外盼着下雪。秋天过去，冬天来临。于是，满校园满校园都是歌唱：盼望着冬天，盼望着下雪，盼望游戏的少年…… 2018年12月19日 父亲，教师，写作者。写过一些文字，发表过一些文章，编著过几本图书，出版过三本个人专著。无所谓追求，简单生活，简约工作，致力于做更好的自己，做尽可能多的让世界变得更美丽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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