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曹林洲 | 春秋五霸之——晋文公

时光捡漏 2020-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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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文公的父亲晋献公是春秋历史上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把一个在诸侯中并不起眼的晋国，开疆破土发展成为列国不敢小视的中原大国，还一口气为中国历史文化贡献了两个成语，即“唇亡齿寒”和“假途灭虢”。但他老来糊涂，宠幸小老婆骊姬，逼死太子申生，逼跑最为优秀的两个儿子重耳和夷吾，致使重耳（后来的晋文公）逃亡流浪于列国，受尽磨难长达19年之久。

一流亡岁月

在重耳42岁那一年，晋国发生了骊姬之乱，晋献公宠幸骊姬，信其谗言，逼死太子。同时受诬陷的重耳和夷吾被迫出逃，重耳逃到舅国北狄。重耳在舅舅子犯和赵衰等追随者的照顾下过着还算安逸的日子，就在这种日子过到第4年的时候，父亲晋献公死了。国内原太子申生的支持者李克很快派人前来接他回国，重耳大喜往外，就跟舅舅子犯商量，子犯说：“你现在不能回去，其一，你父亲活的时候没尽孝，死了也没奔丧，现在冲着这个君位回去不合适；其二，现在国内形势错综复杂，各派势力暗流涌动，现在回去注定要走窟窿桥，凶多吉少。”重耳听了子犯的话，谢绝了使者，继续留在北狄过他的安逸日子。可是夷吾这边跟他的做法恰恰相反，在李克派使者前来迎接时，夷吾的态度非常积极，还给李克许下重金酬谢。最终在秦穆公的支持下回国并成功登上君主宝座，成为晋惠公。

夷吾做了国君后，没有忘记他的患难哥哥重耳，马上派人前去北狄刺杀重耳这个他认为的潜在威胁。重耳无奈只能继续逃亡，天下之大何处藏身呢？他们想到了霸主齐桓公,于是风尘仆仆，长途跋涉去了齐国。途经卫国时受到了卫成公冷遇，在半道上，饥寒交迫，人困马乏，问田地里正在干活的农民讨吃的，农民捧起一块泥土给重耳，重耳异常愤怒，扬鞭抽向农民，被子犯挡住了，子犯说：“这是上苍赐给你的土地，它不只是一块泥土”。重耳到了齐国后，受到了齐桓公的礼遇，齐桓公给重耳80匹大马，大量的金银细软和粮田、美女，重耳在这里过上了逍遥的日子，好是快活。就在重耳乐不思蜀的时候，一代霸主齐桓公去世了，齐国大乱，虽然在宋襄公的支持下，平息了五公子之乱，太子胜利继位，成了齐孝公，可是此君跟他老子的能力天壤之别，齐国已不再太平。然而，重耳已过惯这种生活，不思进取了，子犯他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有一天，他们几个背过重耳在城外一个偏僻的地方，一颗桑树下商量如何把重耳弄走，唧唧呱呱说了老半天，也没商量出个具体方案，没想到重耳媳妇齐姜的丫环正在树上采桑。丫环得到这一重要情报，赶快上报了齐姜，原以为会得到很丰厚的奖赏，不料却被齐姜让几个大汉用绳子捆上，扔到井里淹死了。齐姜主动找到子犯他们，商量如何把重耳弄走，最终按齐姜的意思，用酒灌醉了重耳，再用马车拉走。当重耳醒来后，发现被这帮人裹挟着离开了自己的安乐窝，气愤地追打舅舅子犯，重耳说：“你们整天说要做大事，到时候做不成大事，看我不吃了你的肉”。子犯一边跑一边说：“要是真成不了大事，我的肉指不定会让哪个豺狼吃掉，难道你要与豺狼争食？要是成了大事，到时候让你吃我的肉你还嫌骚”，慢慢在众人的劝说下，重耳才恢复了平静。

下一站，去哪儿呢？大家七嘴八舌，最终觉得宋襄公是个仁义之君，那就去宋国呗。可是，去宋国要经过曹国，在曹国让重耳受到了莫大的羞辱，非常的不愉快。曹国国君倒是收留了重耳他们，可是这位无聊的国君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重耳是并肋，他千方百计地想看个究竟，在重耳洗澡时他窥视了重耳，被重耳发现，重耳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屈辱。古时候贵族的身体别人是不能随便看的，这在重耳心里埋下了极其仇恨的种子。曹国有个大臣叫喜服羁，他的夫人看到重耳一帮人气度不凡，知道国君的低级趣味这次肯定把重耳得罪到家，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于是就给重耳他们送去美味佳肴，况且每次都是在盘子底下放上玉币，然而，重耳骨子里的高贵和格局就是跟一般人不同，每次都是吃了菜肴送还玉币。

重耳去了宋国，宋襄公不愧是殷商贵族后裔，尽管自己刚刚在泓之战匪夷所思地战败，大腿上还挨了一箭，自己躺在床上还痛得哼哼唧唧，但他没有慢待重耳，给重耳40匹马、金银，美女等等，重耳也倍受感激，在宋国住了一段时间、他们一行又去了楚国。在去楚国的半道要经过郑国，郑文公听说来了一帮流亡公子、心里就烦，吩咐手下，赶快打发走。结果大臣叔詹对他说：“重耳非一般流亡公子，他手下各个都是精英，你要么好好对待他们，要么把他们全部杀掉，以除后患”。郑文公认为那倒不至于，反正对重耳非常不友好，没几天重耳很不开心地离开郑国去了楚国。

当时的楚国在楚成王的治理下，非常富裕强大。楚成王对重耳贵宾相待，礼遇有加，在一次宴会上，楚成王对重耳说：“我对你不错吧？”重耳说：“很好”，楚成王说“那你回国后如果做了国君，如何报答我”，重耳说：“你们楚国物产丰富，应有尽有，我一时还想不到用什么报答你”，无聊的楚成王坚持说：“你还是再想想吧”，重耳说：“那就如果我们两国不幸在战场上相遇，我让我们的军队向后退避三舍，以做报答”，楚成王满意地认为他没有错看重耳，然而楚国令尹子玉却不这样认为。他劝楚成王杀掉重耳，以绝后患。楚成王却有他的考虑，杀掉一个落魄公子容易，传出去以后再有人敢来楚国吗？就在这个时候，秦穆公派使者前来接重耳去秦国，重耳欣然答应，去了秦国。

二曙光初现

晋献公去世后，重耳错过了做国君的一次大好时机，致使再次逃命天涯15年。这次因为晋惠公死了，晋国出现了新状况，秦穆公准备支持重耳回晋国做国君。15年前秦穆公听取了大臣们的建议，拥立夷吾为晋惠公，没想到这个夷吾言而无信，让秦人悔青肝肠。先是许愿做上国君后给秦国好处，可是坐稳国君后，却不情愿兑现现承诺，最后采取挤牙膏的形式，极不痛快。许愿做上君主后重金酬谢大臣李克，结果却杀掉了李克。遭灾后又厚着脸皮向秦国借粮食，秦穆公为人仁厚，认为百姓无罪，就借了他们粮食，帮晋国度过难关。几年后，秦国遭灾，向晋国求助，被晋惠公断然拒绝。这个忘恩负义的晋惠公彻底激怒了秦穆公，秦穆公兴兵讨伐晋国，结果晋国就不经打，三下五除二就被打败，还活捉了晋惠公。为了防止晋惠公的出尔反尔，让晋惠公的儿子，后来的晋怀公去秦国做人质，才归还了晋惠公，让其继续做晋国的国君。晋惠公死后，在秦国做人质的儿子，此时已是秦穆公的女婿，抛弃妻子偷跑回去，做了晋怀公。这使秦国非常尴尬，秦穆公震怒，决心要废掉这个晋怀公。在这种情况下，秦穆公才想到了流亡公子重耳，重耳也正在楚国令尹子玉那双分分钟都会杀死他的眼光中讨日子，相当的诚惶诚恐，等了19年的好运就这样戏剧性的降到了他的头上。

三重耳归晋

在外漂泊了整整19年，饱受人间冷暖的重耳，61岁这一年终于迎来了人生最大的转机。他随秦国使者去了秦国，在秦国稍作停留，在秦国大军的护送下胜利地回到了晋国，如愿做上了晋国国君，成为晋文公。

重耳虽然做上了晋国国君，杀掉了晋怀公，但依然危机四伏，晋惠公和晋怀公的残余势力仍在蠢蠢欲动，伺机反击。有一天，晋文公正在处理公务，有人汇报：“寺人披在门外求见”，晋文公心里咯噔一下，好你个寺人披，胆子也够大的，父亲晋献公派你到北狄追杀我，让你第二天到，结果你当天就到，还撕掉了我一条袖子；晋惠公派你到齐国追杀我，让你三天到，结果你一天半就到了，为了让我死，你也够卖力的，现在还敢来找我，真有你的。吩咐来人：“让他趁我没改变主意前赶快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传话的人说明了晋文公的意思，寺人披说：“请你告诉君上，原来都是君主让我杀他，我只管杀人，不管是谁，难道他今天就没有需要杀的人吗？他今天这样只对我一个也就罢了，要是对天下人，那危险可就大了”。寺人披说完便拂袖而去，晋文公听完汇报，让人赶快追回寺人披，谁知道就这看似不经意的一追，晋文公逃过了杀身之祸，化解了最大的危机，清除了最大隐患。寺人披告诉晋文公，晋怀公的余党正在谋划着一场大的阴谋，准备在一个月黑风急的夜晚，制造一场火灾，借救火之机，趁乱杀死晋文公。晋文公得到这一消息后，十分震惊，随即带上很少的随从秘密去了秦国，果然第二天夜里，宫廷发生了火灾，这帮人怎么也找不到晋文公，就知道晋文公会逃往秦国，于是，就向秦国方向追去，没想到秦穆公在黄河边早就给他们布下了一个大大的口袋，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至此，晋国才真正成为晋文公的晋国。

四答谢恩人

晋文公报答了一批有恩于他的人，像子犯，赵衰等追随他颠沛流离19年的功臣们。奖赏了工作需要追杀他，这次又救了他性命的寺人披以及相关人员，唯独忘了一位重量级人物－－介子推。

介子推是追随晋文公逃亡列国19年的成员之一，据说在流亡团队流亡到了卫国最困难的时候，几天几夜没得吃，众臣子挖野菜煮着吃，晋文公怎么也咽不下去，眼看快要饿死了。介子推跑到山沟里去，把自己腿上的肉割了一块给晋文公跟野菜一起炖着吃，晋文公狼吞虎咽地吃完后问哪来的肉，旁边的大臣说是介子推大腿上的肉，晋文公顿时泪如雨下，感激涕零，就这样一个角色，居然被晋文公在封赏时给忘记了。介子推是个谦谦君子，他认为晋文公之所以能成为晋国国君，那完全是天意，与他没多大关系，他不会去问晋文公讨封赏，他不会那样庸俗。于是，他就带着母亲躲到棉山上给老人家养老送终去了。晋文公知道后就把整个棉山都封给了介子推，介子推还是不见人影。晋文公派人找了好长时间，就是没找到。这时候有人给晋文公出主意，要是点着棉山，肯定能够逼介子推出来，结果山是点着了，也烧光了，还是不见介子推的人影，最终发现介子推被烧死在一棵大柳树下。晋文公这下才知道自己错上加错了，介子推确为忠义之士，宁愿烧死，也不愿出来领赏。晋文公愧疚之余，为了纪念介子推，下令把介子推死的这一天定为纪念日，因为介子推是被火烧死的，这一天不能生火做饭，人们要吃冷食，称为寒食节。

五尊王立信

衰落的周王室，真是黄鼠狼下老鼠一代不如一代。在齐桓公和管仲的力主下，周襄王如愿成为天子，可他也是个无能的主。他做上周王后，先前跟他争王位的弟弟王子带还不死心，组织了一帮人跟王室干了起来，结果被王室打败，王子带就逃到齐国去。在齐桓公的劝说下，周襄王又把王子带接了回去。齐桓公死了没过多久，王室跟郑国打了起来，王室打不过郑国，王室就想了一个歪主意，向狄借兵，这可是犯了大忌，引狼入室。虽然打败了郑国，却受到了诸侯国的强烈谴责，这跟齐桓公和管仲“尊王攘夷，诸夏亲昵”的思想正好背道而驰。

这还没完，狄人帮了周王的忙、周王总得表示感谢，如何表示呢？和亲，娶了一个狄国的女子做老婆、可是周惠王并不喜欢这个老婆，要么就是不够漂亮，要么就是没文化，没教养，反正周襄王老婆很多，这个老婆就不对他的胃口，他非常不待见这个狄妃。这时候不是东西的弟弟王子带横插一杠，跟这个嫂子好上了，周襄王虽然戴上了绿帽子，但他并不知情。王子带做贼心虚，怕有一天败露，就先下手为强，领着一帮人跟周襄王干起来了，这一次竟然给得手了。周襄王被迫跑到郑国一个叫范的地方躲起来。周襄王给诸侯发出勤王的请求，第一个响应的是秦穆公，迅速集结部队开拔到黄河边。这时候子犯对晋文公说：“这是天赐良机，我们可不能失去呀！”，晋文公问：“我们应该怎么办？”，子犯说：“勤王，让秦穆公回去”，于是，晋文公派人去黄河边对秦穆公说：“王室离我们近，你们这么远，去的话还要从我们国家穿过，就不劳你们辛苦了”，这时候秦晋还处在蜜月期，秦穆公也就依了晋国。

晋国在晋文公励精图治下，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晋文公三下五除二地平息了王子带的叛乱，杀死了王子带，迎回了周襄王，周襄王大为感激，给了晋文公非常高的礼遇，还给了八邑之地，晋文公在诸侯中迅速树立起了威信。

六报仇雪恨

晋文公是个有恩也感，有仇必报的人。这一年，因为宋国投靠了晋国，楚国攻打宋国，大军把宋国国都团团围住，宋国可是有恩于晋文公的，在他流亡到宋国时，宋襄公给予了很好的招待，还送了他40匹大马。晋文公肯定是要出手相救，就看怎么个救法。召开御前会议，在会上晋文公广泛听取了大臣的意见，先轸说：“宋国有难，我们肯定要帮，也正好可以展示一下我们的实力，况且打赢了也是奠定霸业的机会，打输了，大不了退回来”。子犯说：“以目前的情况，我们不能跟楚国正面硬碰，我们可以先打他的盟国曹国和卫国”，这个提议正中晋文公的下怀，于公于私晋文公都非常愿意接受。晋文公时刻没有忘记当年在曹国遭到的羞辱和在卫国的无礼。聪明老道的晋文公接受了先轸和子犯的建议，把部队分成三支，支打卫国，一支打曹国，一支打驻扎在齐国边境拱卫楚国的一支楚国部队。

卫国和楚国的那支部队就没经得住打，打曹国时遇到了麻烦，曹国国民同仇敌忾，站在城墙上，用铁钩把晋国士兵的尸体钩上墙，摆在城墙上示众。搞得晋文公一时一筹莫展，有人就给晋文公出了更阴的一招，让晋国部队开进曹国的祖坟，古时候的人对先人的敬重是大于一切的。曹国人看到这样的情景，只好把晋国士兵的尸体用棺材装好，送还晋军，打开城门让晋军入城。晋文公进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雪当年耻辱，让人绑了曹国公，大肆训斥其治国无能，不能任人唯贤，骂得曹国公狗血喷头，无地自容。第二件事情就是没忘恩人，命令部队任何人不能骚扰恩人喜服羁，违者杀无赦。没想到命令一出，当年跟着晋文公流亡19年没得到奖赏的两个人魏杵和颠颉，很有怨气，心想我们跟你受苦受难19年，都没有得到奖赏，一个喜服羁就给你吃了几顿饭，你就对他这么好。哥俩就跑到喜服羁家，把喜服羁倒着吊起来，用火烤，结果给弄死了。晋文公知道后，火冒三丈，准备严惩凶手，又一想喜服羁已经死了，怎么也不能生还。还是先看看这两个人有用没，如果有用就留着，没用就杀掉。派人去看魏杵时，魏杵知道晋文公的用意，虽然他在战争中胸部受了重伤，可是他用带子裏好胸部，跳了左300下，右300下，晋文公知道后觉得他很聪明，还有用，就免他一死。颠颉就没那么幸运，被晋文公处死。

七城濮之战

晋文公拿下卫曹和楚国那支部队后，按说就应该接着去解宋国之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来了个急刹车，大家大为不解。晋文公说：“如果现在去救宋国，我们势必要跟楚国正面接触，我们还不知道秦国和齐国的态度，现在让宋国使者带上重礼去求秦国和齐国帮忙说和，楚国肯定不会给他们面子，等楚国拒绝了秦国和齐国，秦国和齐国自然就站到我们这一边了，到那时我们还愁解不了宋国之围吗？”，晋文公说完大家豁然开朗。果然不出晋文公所料，楚国拒绝了秦国和齐国的和解要求，完全把这两个大国推向了宋国和晋国一边。事后楚成王才恍然大悟，面对四个大国楚国再也撑不下去了。楚成王让子玉收兵，子玉这个人史家评价”刚而无礼”，子玉生气地说：“我这次并不是要建立奇功，而是要用胜利来堵住国内一些人的嘴，让他们无话可说”。这时候子玉若敖氏家族的势力楚成王也要让他三分，楚成王说：“那一定要打的话，把在山东那支部队撤下来，用现有的部队去打”，楚成王的打算是你子玉要打就用你的部队去打，打赢了当然好，打败了，也正好削弱削弱你若敖氏家族的实力，也没啥不好。

子玉得到楚成王的允许后，就派使者前去晋国军队，对晋文公说：“你现在从卫国和曹国撤去部队，恢复两国秩序，我们就撤去宋国围城部队”。子犯说：“那怎么行呢？你用一个条件换我们两个，我们不答应”。先轸却说：“如此可以让三个国家恢复正常，免于战争，列国都会支持我们的”，晋文公觉得先轸说得有道理。他经过深熟虑后认为要想实现真正的霸业，成为真正的霸主，必须打败眼前这个强大的楚国。于是，他一方面让使者前去卫国和曹国，先把这两个国家安抚下来，就说等这一仗打完后就恢复他们的国家秩序；另一方面有意扣留楚国来使，以激怒楚国。

子玉果然按照晋文公的思路、给晋军下了战书。等两军刚一交战，晋文公就想起了他当年流亡楚国时对楚成王的承诺，就是晋文公给我们后人留下的著名历史典故”退避三舍”，晋文公命令部队向后退撤90里，也就是古时候讲的三舍，一舍为30里。晋军在前面有组织地后撤，站在了信誉的制高点上，楚军在后面穷追不舍、倒是显得得理不饶人，晋文公有意以此激怒晋军将士，提高晋军战斗力。撤到90里后，两军再次形成对峙，晋军采用了当时较为超前的战术，给战马披上虎皮，用精锐之师先冲垮楚军左右的陈蔡部队。等楚军中军冲向晋军时晋军又一次后撤，给马尾巴上绑上树梢，故意搞得尘土飞扬，楚军误以为晋军溃逃，就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没想到被晋军事先埋伏好的先轸部队打了个稀里哗啦，溃不成军，落荒而逃，城濮大战以晋国完胜结束，之后多少年楚国都抬不起头。

八确立霸业

城濮之战，晋国打败了强大的楚国，在晋国人扬眉吐气欢呼雀跃时，还有一帮人兴奋不已，更是高兴，那就是周王室和周天子。楚国在中原诸侯眼里就是个外邦，加之，他们自立为王，不尊周天子已久。周天子肯定要褒奖晋文公，弘扬这股正气，晋文公同样不会错过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

于是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仪式，首先晋文公向周天子行了献俘礼，献上了一百辆缴获的战车，由一千名士兵押着战俘浩浩荡荡开过来，接授周天子的检阅。周天子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陈述了晋国自周文王周武王开国以来，对王室的贡献，对今天能够涌现出如此优秀的君主晋文公表示祝贺和赞赏。同时授晋文公侯伯爵位，从此拥有代表天子讨伐诸侯错误的权利。还给晋文公赐予300名虎贲之师，战马500匹，铠甲等物品。自此，晋文公名正言胜的成为新一代的霸主。

九再报私仇

在城濮之战前，晋文公攻打卫国时，卫成公先是躲到都城以外，城濮之战后他更加害怕，就跑到陈国。晋文公称霸后举行一次诸侯盛大的盟会，盟约上要求大家要互相帮助，和睦共处、消除纷争。在这个大环境下，卫成公就回国了，在他离开都城的这段时间，弟弟叔武给他打理朝政。可是他听信谗言，说弟弟想篡其君位。当他回国时，弟弟在城外接他、他却让随从一箭射死了弟弟。这件事情有人很快汇报了晋文公，晋文公就派人抓了卫成公，交给周襄公处置，周王进行了批评教育，放回了卫成公。结果这个卫成公做不死自己誓不罢休，回去后就砍了那两个向晋文公通风报信的人的手脚。这一下彻底激怒了晋文公，晋文公把卫成公关起来，让巫医给其下毒，准备把卫成公毒死。可是巫医起了惜怜之心，给把药量减小，卫成公只是感觉身体不适，也无大碍，慢慢地，卫国人贿赂了周裹王和晋文公，也就饶恕了卫成公。

接下来就是当年不待见他的郑国，晋文公联合秦齐宋，把郑国团团围住，理由是：一当年对晋文公不礼貌；二投靠楚国，背叛王室。首先问郑国讨要大臣叔詹，当年晋文公流亡到郑国时，叔詹对郑文公说：“重耳这个人，你要么对他好些，要么就杀掉他”，晋文公记住了后半句。在阵前准好了一ロ大鼎，烧开了水，准备烹了叔詹，叔詹说：“烹了我，只要能救郑国”，他一边说，一边脱衣服向鼎走去，到跟前他又说：“从此再也没有人终忠于国家了”，晋文公听后，马上叫停，他马上反应过来，烹了叔詹会带来非常大的负面影响，就放了这个忠于国家的叔詹。

在郑国马上就要亡国时，有大臣对郑文公建议老臣烛之武有办法可退秦兵，果然，烛之武用四个理由说动了秦穆公，其一、打下郑国，你们离得这么远，中间夹着晋国，土地不可能有你们的份；其二、留住郑国，还可以作为你们东去的歇脚点，非常时期和秦国对晋国可以形成夹击之势；其三、你们一直有恩于晋国，可他们什么时候知道感恩报德；其四、如果晋国一家做大，对秦国会有什么好处，他们灭了郑国，随时都有可能西进威胁秦国。烛之武完全站到秦国立场上，客观地分析了当前的形势，用巧妙的言辞劝服了秦穆公，劝退了秦军。每看这段历史，我都会感慨烛之武的睿智和语言技巧，虽是有求于别人，但绝不能一味地站在自己立场上说个没完没了，一定要站在对方的角度，使其利益最大化、如此人家才乐于接受，这应该就是语言艺术吧！晋文公是个识时务的人，一看秦军退去、就对部队说：“秦国有恩于我们，他们退去了，我们也不能呆在这儿了”，郑国的这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

十晋文公其人

晋文公是个高智商，有主见，有雄才大略的一代优秀霸主，他有超强的领导才能，他能听取正确的意见和建议，始终以自己的方式主导着属于自己的霸业。但他为人刻薄、成熟老练、诡异多变、善于权谋。孔学评价晋文公：“谲而不正“，也就是说，晋文公是个奸诈狡滑，不光明磊落的人。

纵观晋文公的一生，20多岁时，晋献公娶了骊姫，晋国的生态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晋文公的成长受到了极大的影响。42岁时遭遇“骊姬之乱”，被迫亡命天涯19年之久。在流亡途中，晋文公饱受了人世间的冷暖情仇，铸就了他沉着冷静不畏艰险坚韧不拔的意志品质，同时，在他的内心深处也形成了万丈沟壑，埋下了无数颗仇恨的种子。因此，当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时，不是道义占领思想的制高点，而是仇恨和利益，他想到的是利用权利报复所有的仇人，用一切手段使利益最大化，这便是人性的可怕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