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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me·模因」到底是什么? | 想想你为什么总是被“感染”?

 小圆盘捏 2020-08-03

前程辽阔 无畏前行

模因

所谓迷因,即 meme。“meme”又被译为模因、谜母等,最初来自希腊语mimema,意思是“被模仿的东西”。生物学家理查德·道金斯在他 1976 年的著作《自私的基因》中首次提及并将之简化成了和基因音律相似的词“迷因”。并将“进化论”运用到“文化变革”的研究视角下,将迷因正式定义为:一个类似基因的,人与人之间的不断复制和模仿而传播开来的小的文化单位。

01 / 社交媒体时代的“模因”

社交媒体时代的到来促使“迷因”成为了一个对社交媒体上的流行文化传播现象具有较大表达力和解释力的概念,并且具有了以下新的传播特性:

/ 共享性—迷因的病毒式扩散/

学者 Nicholas John 在 2007 年将Web2.0时代的本质定义为:共享。“共享”一词可以用来解释当下互联网上的一系列如“上传照片”“更新朋友圈状态”“在微博上发表评论”等活动。共享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流行词汇这么简单了,它已经慢慢成为一个“中心文化”,人人都在共享,随时随地共享。比如,当我们在微信朋友圈上发布一条剪辑好的视频,并配上对视频的感受文字时,我们会期待该视频的受众也会继续传播 ( 转发或者评论 ) 这条我感兴趣的视频,所以,对于迷因传播来说,重要的必经之路就是由个人传播至大众,然后迷因得到扩散传播,得到共享。

/变异性—迷因传播中的“再生产”/

在当今数字传播时代,人们可选择对迷因进行转发,发送链接或者复制粘贴,无需对其进行重组加工,但在web2.0大环境,人们并非倾向于直接复制,而是选择了模仿、从而创造属于自己版本的迷因,且量大得惊人,所以迷因的传播过程中就会出现“重组再包装”的变异特征,而这种特征大多是以“模仿”的再生产形式呈现。

/ 互文性—迷因的混合再造 /

如果说“变异性 ” 是以模仿为主要特征去创造迷因的话,那么“互文性”就是以混合为主去创造迷因。“互文性”(intertextuality) 指的是迷因会经常和其他相关联的迷因被网友以一种创造性的方式进行混合再造,产生新的变种。如之前王健林“火“了,是因为他在接受鲁豫采访的时候,以自身经验谆谆教诲年轻人:“想做世界首富,这个奋斗方向是对的,但要先定一个能达到的小目标,比如我先挣它一个亿。”王健林的“小目标”此言一出,立刻引爆社交网络,网友们纷纷使用“小目标”进行造句:先定一个小目标,比方说先瘦他个 100 斤;先定一个小目标,比方说我先涨个一亿粉……“小目标”这个迷因在网络社交媒体平台上大红大紫。这就是迷因的混合再造。

02 / “模因”产生的文化背景和技术语境

/ 恶搞文化的流行/

“恶搞文化”作为大众传媒时代典型的文化现象,凭借着另类在网络世界里上冲下突充斥着大众的视听。恶搞在当代流行文化中很常见,甚至成为了我们时代的表征,而表情包的流行就是这种文化的表征之一。

/ 传播门槛低 /

我们在社交网站上选择分享迷因,不需要考虑完整的逻辑,也没有发布负担,也没有任何需要去维护的一个所谓的形象,一切转发和分享来得自然而然,重在参与过程。可以说,社交媒体时代就是迷因时代。在这个时代,任何一桩公共事件和一种流行趋势几乎都催生了一批迷因。

03 / “迷因”的表现形式

/ 网络恶搞 /

恶搞是当前网络上流行的一种文化现象,网友尤其是年轻网友以讽刺、幽默、游戏的视角,来解构传统、颠覆经典、娱乐大众。在熟悉恶搞文化的网友眼中,凡是能够通过再编码、再创作而流行于网络的东西,无论是电影、革命歌曲、新闻人物还是普通的照片,都能成为恶搞的对象。如早年间对杜甫的恶搞,对李安导演的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记》海报的恶搞,对影视演员杨幂鼻子的恶搞,对舰载机指挥员姿势的恶搞等都在网络上爆红。当然,并非所有的恶搞都会演化为“网络迷因”事件,会受到人们热烈欢迎的网络恶搞,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网络恶迎合了受众内心的新奇诉求,给他们带来了一种奇妙的乐趣。透过恶搞,可以看到很多社会现象,可以让身处社会中的人更加清醒地认识这个世界。恶搞是一场民间的狂欢,大众的狂欢,它体现了大众意识的解放和思想的觉悟。通过这样的狂欢形式,来表达对严肃和等级森严的秩序世界的反抗。

/ 转发、评论 /

“网络迷因”大放异彩与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体的快速发展息息相关,大多数网民通过转发、评论参与到狂欢中。通过对某一事件的转发和评论,把自己平时积累的情绪、建议、网络新语词等元素聚集起来,于嬉笑怒骂中反映社会现实。信息不断被加工和拓展,不同转发者对信息的加工和评论都将影响用户对该信息的理解。在此过程中,尤其是“微博红人”的转发和评论,直接影响着“网络迷因”的传播。各种网络事件在转发和评论中得到最好的传播得益于形式各异的网络语词,“各种体”,如甄嬛体,高晓松体,绳命体等,正是在无数转发和评论中创造和传播。这可谓是一场由语言文字构造出的大众狂欢。

/ 行动主义 /

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迷因”事件延伸到了线下。如前几年的电影《泰囧》 是一部票房超过 12 亿元的电影,但在现实中,它又不只是一部电影,它撞上了神秘的“网络迷因”,在互联网传播的催动下,它成了一种流行,一种时尚,一场都市狂欢。网络上流行着这样的段子:今天你看《泰囧》了吗,没看《泰囧》简直见面就不好意思打招呼。这种表达在线下,主要表现在行动主义不断上升。又如2012 年PX石化项目拟定落户厦门后引发的和平“散步”事件。该事件是市民通过网络进行号召,后上升为具体的反对行为,最终引发了官方的关注,促进事情的解决。这充分显示,对于这些“迷因”背后的事件的官方宣传口径和网络上的民众观点相差非常大,并且最后常常是网络迷因的广泛传播转而影响官方做出合适的处理。而现在我们常用的网络流行语”真香“、”宝藏男孩“、”skr“等现象,亦是同理。

04 / '迷因'的心理机制与社会意识表达

从火爆视频、网络流行语等现象来看,互联网尤其社交网络使迷因的繁衍和传播更加活跃且有效。网络迷因并非完全自发的产生和发展,它迎合了网络情境中的使用心理,并与特定的社会景象相关联,从而获得了充分的关注和反复的模仿式生产。迷因的参与者们不同程度地满足了自己的心理需求,并体现了个体的社会认知、兴趣偏好和行为动机。

/ 迷因传播中的情绪共享与从众报偿 /

模仿式的生产是网络迷因的最主要方式。模仿不仅是人类的一种本能,还是情绪感知的重要途径。在模仿中,人们能够尽可能地接近被模仿者的心理和情感状态。另外,网络环境为情绪的生产和交流提供了丰富的空间,从而催生了大量的模仿文本和共享情绪。与其他网络行为类似,网络迷因的传播也有着从众倾向。从迷因的传播方式来看,复制和模仿本就具有易操作和规模性。网络的匿名环境和海量信息又导致了这种从众行为的自发性。在网络迷因中,往往存在一个迷因制造者和众多的迷因追随者,迷因制造者在追随者的积极反应中得到心理满足,而追随者则在众多模仿与复制行为中寻找群体归属。这两种身份在规模化的网络从众现象中产生了默契,制造者发起迷因,追随者参与迷因的传播。在这个过程中,一些关键性的意见领袖会扩大迷因的影响范围及传播频率,自身也加入与众人一致的行为。而追随者在使用他人制造的迷因文本时,会因与那些同样身在其中的人产生内群体的心理偏向,从而强化认同感。

/ 迷因参与者的社交需求满足与群体认同/

按照道金斯的观点,迷因是文化形成并得以传承的途径。在传播过程中,它与其依赖的外部环境共同作用于人们的观念和行为,成为一种独特的文化,同时也塑造了独特的认同方式。当人们成为网络迷因的拥趸,并参与文化构建和传播过程,对彼此的依赖逐渐增强,也就开始形成基于网络文化消费的群体认同。在迷因传播所产生的频繁互动关系中,相同兴趣和价值取向而产生的行为表现,通过彼此之间的影响而扩散,再以一种幽默式的模仿来抵抗建立在性别、年龄、民族等传统分类方式上的群体认识,也与主流的观念和行为保持距离。通过对同一迷因源的复制和传播,所形成的迷因群体意识随之增强。

从网络迷因的产生发展过程来看,基于相同或相近的媒介文本所进行的再生产,可以作为新的社交关系生成的手段或旧的社交关系维系的途径之一。网络迷因中的文本共享为交往提供了可能和基础,一定程度上消除了由社会身份等因素造成的交流障碍,促成共享性情感的产生,并形成网络社交群体中的独特交流方式。迷因中的语言、文字或图像,共同组成了一种交往模式,在增进人们之间亲近感的同时也激发了新社交需求和可能性。可以说,社交的结果产生了迷因,迷因本身也被人们利用以进行新的社交或巩固已有的社交。例如“骑马舞”,在以转发和模仿为主要手段的迷因传播中,熟人和陌生人之间可以建立关联,在对共同关注对象的消费中满足人际交往的需求。

/ 网络迷因的社会参与行为与舆论表达/

网络迷因对原文本的演绎往往结合了某种亚文化形式、政治现象或社会问题,表达了公众的参与积极性。由于网络迷因本身的娱乐性和趣味性,对社会问题和政治话题的关注就更容易让人们参与其中。从迷因所涉及的社会领域来看,仍然是十分丰富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各个方面都在迷因创作和传播的范围之内。网络迷因以社交网络为扩散的主要途径,这就决定了它在传播过程中会被网络社交中的娱乐与消遣因素冲淡其问题和言论的严肃性,同时也呈现出对热点问题关注点频繁转移的网络信息消费特征。尽管网络迷因多以轻松调侃的态度加入社会问题的讨论过程,但它的确能够增加人们对特定话题的关注度,并通过频繁的分享扩大话题的影响范围。在迷因的模仿转发中,来自网络空间的幽默被运用于政治、社会等问题的议论与评价,越来越多的涉及公共利益的事件以网络迷因的方式予以表现。

05 / 对“迷因”现象的反思

/ 迷因原初意义的背离 /

道金斯所提出的迷因概念,与网络迷因最主要的区别在于,它是由生物体自发产生,带有自然选择的随机性。在传播过程中迷因形成某种特定的文化模式,传递特定的观念。而网络迷因则更多是有意为之的制造与改变。根据网络平台的使用习惯,点击率和转发率会影响人们的关注和传播行为。此外,网络空间的信息消长比在传统的媒介环境中更加快速频繁,它的传染性还常常被加以商业利用而成为直接的赢利手段,或者只是用以打发时间的消遣工具。网络迷因与道金斯所提出的迷因在内容上的相似性远远小于形式上的相近性。

/ 逃避现实的泛娱乐化倾向 /

网络迷因最引人注目并加以模仿、转发的原因在于它的娱乐性和趣味性。依靠参与其中的人相互之间建立的密切交错的联系,网络迷因创造了大量的流行语、网络红人和争相传看的视频,各种病毒式的文本不断扩散,借助复杂的人际网络形成一股潮流,即所有话题都可以“娱乐”的面目出现。尽管在各种网络迷因中,不乏对社会问题、政治热点的关注,但往往淹没在娱乐和消遣性的图像、视频与言论中。如很多短视频剪辑和再创文本都是以娱乐为主要诉求,在社交关系中进行复制、转发与评论,无须深度挖掘文化意义。

/ 社会批判意识的消解/

网络迷因中的复制、模仿和再加工,显现了群体创作的力量。这些群体表达中体现了对社会问题某种程度的参与,但大多流于表面,而且以浅显、时新的说法和视觉化的表达为主要途径。网络环境影响下,即便在短时间内成为热门话题也稍纵即逝,随着群体注意力的转移而不再被人提起。在这个以“微”为特征的网络空间,短文字、短视频流行,具有观点和深度的文字无法得到长时间的关注。对语言的使用弱化,思想受到新奇幽默的影像冲击而忽略了深刻性,人们对形式的喜好超过了对意义的追求。

田心说

在这个消费主义盛行的时代,文化不再是高高在上,而是已经进入了消费的范畴,且社交平台的发展以及互联网沟通的便捷隐蔽更是极大的刺激了互联网迷因的出现和传播。

面对当下社会的种种现象,不论是好的坏的,互联网迷因都会在第一时间将其纳入麾下,并且传播开来。互联网的各种特性 ( 匿名性等 ) 让人们在减轻了社会规范的压力后,借助互联网迷因产生情感,而这情感也更加真实和自由。从这个层面来讲,互联网迷因的背后则是:大众的表达渠道和话语权的出口以及社会心态的呈现平台。所以人们沉溺在刷屏的快感里无法自拔,迷因带给他们的是一种参与感和做主角的感觉,随着迷因表情包和段子的盛行,娱乐的快感也随之而来。因为迷因段子和表情包中也包含着很多对生活无可奈何的感受,是一种自嘲、一种宣泄、一种释放。但迷因背后也不仅仅停留在大众娱乐的表面和一种颠覆权威的快感,更重要的或是一种多元价值体现的长远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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