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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褚遂良：感恩比施恩更重要  强者施恩，弱者感恩。 褚遂良小传 褚遂良（596年－658年），字登善，明翟（今河南省禹州）人。博学多才，擅长书法，精通文史。隋末时跟随薛举为通事舍人。后在唐朝任谏议大夫，中书令等职。 贞观二十三年（649年），与长孙无忌同受太宗遗诏辅政。唐高宗欲立武则天为皇后，褚遂良与长孙无忌坚决反对，后遭贬潭州（长沙）都督。 褚遂良父亲褚亮是李世民十八学士之一。父亲站队，儿子跟随，再加上李世民千古一帝，胸襟大视野阔，为江山社稷计，喜纳谏爱直男。连老对手魏征都不嫌弃，更何况嫡系禇遂良？ 褚遂良最初在秦王府做参军，跟十八学士厮混，文韬武略都长进不少，尤其是书艺，更是出类拔萃。 他只比李世民大两三岁，是君臣更是朋友。李世民曾评价他“耿直，有学术，竭尽所能忠诚于朕，若飞鸟依人，自加怜爱。”鸟不翔空而依人，可见唐太宗的自信。  唐太宗即位后，对秦王府嫡系很倚重，禇遂良亦不例外。为祈福把战场改为庙宇，让他负责；立慈云寺书碑，让他挥毫；修史开设弘文馆，让他当馆主；甚至写起居住，记载皇帝言行，也让他负责。 02 皇帝对自己好，禇遂良当然知道，报君恩虽九死而不悔，但他只是一儒生，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做直男，真心对皇帝好。 唐太宗喜欢王羲之书法，很多人想瞒天过海，送赝品邀功，但哪里逃得过禇遂良的火眼金睛；太宗晚年好大喜功，要到泰山封禅，到洛阳时发现彗星，禇遂良乘机劝谏太宗停止封禅；太宗要亲征辽东，禇遂良力谏。 太宗想看起居注，但禇遂良以未有前例婉拒，太宗拭探道，自己要做不好的事，也要记下来？禇遂良回答得斩钉截铁，这是我的职责。 禇遂良如此强硬，唐太宗却当作萌哒哒。他知道禇遂良真心为他好，飞鸟依人，只会惹人爱怜。
之后，禇遂良历任黄门侍郎、中书令，风光无限。唐太宗病危时，禇遂良和国舅长孙无忌还是唐太宗的托孤大臣，甚至，连诏书都是禇遂良草拟的。 太宗把他们比做霍光和诸葛亮，对太子李治说，有此二人在，他足可放心了。 03
如此恩宠，禇遂良有理由相信，后太宗时代，他依然可以风光无限。更何况当初太子承乾以谋害魏王泰罪被废，李治上位就是他和长孙无忌讳的功劳？ 但禇遂良错估了形势。不是高宗李治不感恩，李治刚即位，就封褚遂良为河南县公，次年，又升为河南郡公，之后，虽把他贬为同州刺史，但三年后，高宗又把他召回身边，征拜为吏部尚书，监修国史，后又升为尚书右仆射，这是禇遂良政治生涯的巅峰。 事情的逆转是从武昭仪封后开始的。 封后，不仅是宫中女人的战争，更是朝廷大臣站队的分水岭。李治虽然力挺武昭仪封后，但还是有点心虚，想听听老臣们的意见。 
没想到舅舅长孙无忌、重臣李绩和禇遂良都反对。舅舅也就罢了，禇遂良肢体动作太吓人：放下官笏，摘下官帽，叩头直至流血，这种迂腐式死谏，老爸可以接受，自己却不能：明摆着是逼宫嘛，何况武昭仪正梨花带雨，从帘后不时偷觑自己的反应呢？ 04
直到这时，禇遂良还是有机会的。但李绩的一席话将其打到了万劫不复之地。李绩轻轻说了句：“此乃陛下家事，不合问外人。” 这句话为李绩撇清了干系，还成了李治和武则天的救命稻草，他们死死地抓住了它。禇遂良和长孙无忌的命运就此尘埃落定。 禇遂良先是被踢到潭州任都督，后又到广西，再后来又被冠以谋反罪被贬到越南河内西南一带。禇遂良当然不认命，但又无可奈何。 在流放地，他还天真地写信给高宗，表忠心，顺便表表自己拥立高宗的功劳。但不知高宗看到没有，总之是信如泥牛沉海。 也是，一个罪人的胡言乱语怎么能上达天听呢？退一步讲，能看到又怎样，对一个以恩主自居的人，谁会喜欢呢？ 63岁时，禇遂良在流放地孤独地死去。同年，战友长孙无忌也于流放地黔州自缢身死。这还没完，朝廷不仅削了他们的爵位，还将他们的子孙也流放。 
长孙无忌是国舅，15年后高宗即为其平反，但禇遂良就没这么幸运，直到神龙政变，武则天失势，中宗即位，朝廷才为禇遂良平了反。而其时，他已身死46年。 05 禇遂良襟怀磊落，高风亮节，却落得如此下场，悲哉！只是，他的悲剧不在于他是直男（李治在某些方面也很虚心纳谏），也不在于他类似行为艺术的进谏表演，而是他没有看透人性：和皇帝相处，要感恩而非施恩，不管是懂他的雄主太宗，还是不懂他的庸主高宗。 武则天封后只是一个借口，一块试金石，一个时时以直男、以恩主自居的臣子，无疑是对皇权的无视和挑衅。
只能说，这位清正耿直、能书能史的儒生，智商高情商低，看得透人生却看不透人性：强者施恩，弱者感恩。 丛林法则中，一定要摆清自己的位置——感恩比施恩更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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