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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y读阿城

 悦读读书 2020-08-04

Wendy,理工女。好读闲书,不求甚解。一张严肃脸,一颗逗比心。

喜欢阿城好多年。三王(《棋王》、《树王》、《孩子王》)自不必说,就连他为其他书写的序,也好看得紧。

他为《最好的时光》(这本书是侯孝贤的御用编剧朱天文的文集)作序,形容朱天文是“稀有金属”。因为有个朱天文的加入,侯孝贤电影才成为一种特殊的合金。

其中说到每每读到朱天文的文字,都有她倚马立就的感觉。倚马立就,仅仅四个字,就勾勒出朱天文文字里的侠气与英气。当我真正去读那本书的时候,果然如是;跟朱表面上的柔弱形成鲜明对比。“有古意”,既是形容朱天文这样的女子,也是形容阿城这样的写作。

阿城还写过一篇《关于钱德勒》,是为雷蒙德钱德勒(Raymond Chandler)的侦探小说系列做的序言。

文章很短,阿城对钱德勒小说的特点总结得到位:钱德勒之前的侦探小说,是案件引人,侦探则是超人,例如福尔摩斯;而钱德勒笔下的侦探飞利浦马洛,突出的是性格,案件则是为了性格的展开。这种硬汉,引领了至今大部分侦探小说的方向。二战后欧洲的导演和后来的美国导演,都受了钱德勒小说的影响。

我感觉:飞利浦马洛的身上有钱德勒德影子,比如酗酒、比如傲骄的个性。钱德勒的个人生活并不顺利,晚年因痛失所爱,复又酗酒,还试图自杀。他于1959年辞世。但是在1995年,美国推理作家协会请出四位当代顶尖名家,票选150年来最佳作者、最佳侦探。结果雷蒙德·钱德勒与他创造的高贵侦探菲利普·马洛拿下双料冠军。 

“钱德勒因自己的小说而不死。”这是阿城在那片文章里的最后一句话。你看,阿城的文字就是这么干脆、准确,又有血肉。在他写出来之前,别人都写不出来;在他写出来之后,就找不到更加合适的字来代替。 

其实,在三王里,也有阿城自己的影子。在《棋王》和《树王》里都提到了“我”对磨刀这件事特别有兴趣,而且仔细琢磨过磨刀的事,并且磨刀的水平还不低。在《孩子王》里,“我”更是带着刀去乡村小学上任做老师。

三王这三部作品,我看出了当年知青群体的绝望,也能看出经历了绝望之后,知青们各自从绝望出发,去寻找新的希望。

印象最深的是《孩子王》。“我”被选调当了乡村教师,那么就要用“我”的力量去改变、去影响。不取悦所谓的主流,有所坚持。虽然最后还是被“主流”否定了,但那又如何,“我”努力了,而且并不后悔。借用微信公众平台的宣传语,就是“再小的个体,也有自己的品牌”。再小的个体,也是有影响力的。与其抱怨,还不如尽量多地释放作为个人的影响力。

总的来说,三王系列看着还是挺沉重的。毕竟那段时光,无法让人轻松以对。随着岁月的流逝,阿城越来越仙风道骨,变成世外高人了。

比如,有一篇叫做“化学与爱情”的杂文。是我第一次读到的他的杂文,文章在《收获》杂志里,他的“常识与通识”系列的一篇。“化学与爱情”,把深奥的理论知识讲得风轻云淡、深入浅出,最难得的是还饶有趣味。记得那篇文章里说:如果一对恋人整天呆在一起,爱情的保质期是18个月。因为大脑中的胼胝体分泌出的多巴胺最多只能持续18个月。多巴胺正是让人觉得快乐的东西。This is chemistry. 好神奇!更让人感到神奇的是:一个写小说的作家,竟然对科普有兴趣,把艰深的科学讲得明白,还能引起读者的兴趣!

写到此,忽然开了脑洞:如果让阿城先生来写各种家用电器的产品说明书,那么这些产品说明书必然是娓娓道来,不似普通的说明书那样枯燥难懂。如果哪个厂家用了这么有趣有味的说明书,他家的产品销量可能都会因为产品说明书而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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