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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芳华 | 有色有味

 悦读读书 2020-08-04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他有着令人憎恨也令人热爱,令人发笑也令人悲怜的人性。并且人性的不可预期,不可靠,以及它的变幻无穷,不乏罪恶,荤腥肉欲,正是人性魅力所在。

——严歌苓《芳华》

《芳华》看完了,在一堆女子询问剧情的叽叽喳喳中,连流足眼泪的时间都不多。嫌麻烦的神情瞬间被另一种笑容替代,像极了穗子。你看严歌苓把人性看得多么透彻,人们怕被孤立的样子何曾改变过,无论你在哪个时代。

刘峰是被当活雷锋而孤立的,他太善良正直,几乎找不到人性的缺点,如何让人亲近。于是人们就一边享受着活雷锋的照顾,一边寻思和期盼活雷锋犯错出丑,和自己一样,如此,那神坛便不再令人仰着脖颈酸疼。

活雷锋因为爱一个叫林丁丁的女孩儿,爱得压抑了半条命,终于灵魂驱动肉体,肉体满足灵魂,拥抱了林丁丁,恰又被战友撞见,便有了触摸事件的分水岭。

岁月漫漫,刹那芳华,

善良成了卑微的苟延残喘。

雷锋般的刘峰突然成了坏份子,无论是他帮助过的还是习惯了他的善良与付出的人们,都与他划清了界限,良知在彼岸闪着光,跨不过去的是滔天浊浪,浑浊里都满含着人性的弱与恶。

审问刘峰的过程听起来是滑稽的,人性渴望阴暗的嘴脸也显露无遗,刘峰的挣扎如何能颠覆人性的复杂,动物都这样活着,人也都这样活着,不合群的,便是驱逐。在走的那一天,他把所有的奖状与奖章连同那可怜而可怕的人群一股脑的丢下了,跟随他的只有善良的本性与文工团门口孤独的背影,还有一个饱受欺负的小萍的眼神,悲凉之感油然而生。

何小萍从小被孤立。母亲改嫁,继父歧视,弟妹也欺负她,整个家庭和街坊邻居都用拖油瓶的眼神审视她,从不曾有人接纳。这个被家庭嫌弃、社会遗弃、被人们欺负的女子,甚至因为出汗多被战友嫌弃说像泔水桶捞出来的,偷穿军装照相被“公审”,莫名其妙被一群女子强行扒衣,所有的事情赤裸裸的写着人性的悲哀。

她曾以为到了部队可以不被欺负,但一切都落了空。

何小萍倔强的活着,感受着悲凉与绝望。

在那个舞台上,她与刘峰相拥一起。一个舞台两个人,世界在此刻失去了其他意义,刹那芳华、精彩一瞬温暖了她的天空。

如此这般前半生的何小萍,当她上前线获得英雄称号的时候,突然变成人人拥抱的英雄,她的大脑皮层的神经就此断裂了,嘴里嘟囔着”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离英雄差的很远“。

英雄是她的刘峰,是她心心念念的偶像,她从未奢望企及的那个人。

从未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良善,可惜连这唯一能识别之人也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刘峰到精神病院看望何小萍,医生说:”大白菜冬天放室外不会坏,移进温暖的室内,就坏了”。人性的丑陋就这样撕裂了何小萍的神经,她连扭头欢笑和哭泣的机会都没有,如此给时代留下一个空白,人人在空白里搜寻自我。刘峰别过脸,让眼睛的泪砸进身旁的地板上,扭回来时用轻柔的声音说:

“小萍,仗打完了,你怎么了?”


你曾少年,并不等同有童年;你曾年少,也未见得是芳华。

如此,何处芳华?

当何小萍穿着病号服,在广场上跳舞的时候,孤独从未离去。在那孤独里,找寻着自己,修复着自己。

我泪眼婆娑,似乎那一段舞蹈,舞动的也是自己的灵魂。

严歌苓说:

悲哀,

是文人们对世界爱不起,

恨不动得常态心情。

作者简介:

王彩儿,天秤座,同辈中唯一女娃,养了一身矫情的毛病,如今已被社会磨出了茧子,包裹着还是矫情。喜爱读书、喝茶、旅行、交友,偶尔写写文字,充实自己,温暖他人,哪怕只言片语。

曾发文章:一张纸·婚

编辑:灵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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