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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绿皮书》里的脉脉温情

 悦读读书 2020-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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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竞奚

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影片奖花落《绿皮书》。

剧本很扎实,是一部非常符合好莱坞电影专业精神和专业制作水准的剧情片。故事温暖而有趣,人物形象生动,画面精致,既赞颂了友谊的可贵,也赞美了家庭的美好。与此同时,还是一部美国东南部的风光片。

两位影帝马赫沙拉和维果自然流畅的表演,更是不容错过。本片的题材也是明显的讨巧,涉及了同性恋和种族差异,非常符合近年来奥斯卡政治正确(political right)的获奖路线。

片中有很多感人的细节,令人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托尼劝服了雪利吃炸鸡,和雪利教托尼如何用诗一般的语言写家书。一路上两人从彼此戒备到逐渐磨合接纳彼此,直到最后赤诚相见成为一生挚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倘若如此真挚而单纯,那该多么好啊,影片中很多场景,都让人倍觉温暖。

本片的动人之处,是来自于真实原型的支撑。否则,它和我们少不更事时读过的《读者》和《青年文摘》上那些精心编撰的心灵鸡汤小故事可能没有任何分别,都是有意矫饰过度装扮,那样温情脉脉。那不是真正的世界。 

现实的世界,人与人之间其实是充满了隔膜与偏见的。

按照圣经的说法,上帝为了阻止人类建成巴别塔,夺走了人类共同的语言,自此人类就无法彼此沟通。

隔阂,乃是人类的宿命之一。直到互联网高度普及的今日,新闻和时尚的传播迅速到瞬息间即可铺满全球,地球上最偏僻的角落里,只要有互联网的触角伸及,就能与几十亿人有共振的脉搏。

可是,人们内心的武断、偏见和由此带来的隔阂却依然存在。其中非常有代表性的隔阂就是来自刻板印象(stereotype)。

刻板印象是一种非常普遍的思维方式,具体的表现形式就是给人贴标签。性别、种族、地域、文化、年龄、婚否等等都会成为贴标签的依据。比如“纹身就是坏人”,“小地方来的人没见识”,“大龄未婚的都是怪咖”之类的标签,都是人类思维的刻板印象。

刻板印象的形成是有一定的现实基础的,比如生活在同一地域或者同一文化背景中或同一职业或者同一年龄阶段的人,在心理和行为方面确实都存在着相似性。并且人类的大脑的运转方式是追求效率的,会倾向于对巨量复杂信息进行简化加工处理。除非有着良好的自我觉醒和反思能力,否则思维方式就会流于简单粗暴。

另外个体在社会认知过程中总是习惯性的从某一群体,而不是从群体的成员的个体角度去认知,也是造成刻板印象思维方式的原因。比如地域黑、女博士、处女座…… 

由于有了刻板印象先入为主,人们就会对刻板印象中被归类于风险的人和事物予以警惕和回避。

这是人类自我保护机制之一。比如我们会本能地小心提防长相凶悍的人。

在一个复杂多样的社交环境里,依据刻板印象用贴标签的方式对陌生人进行分类,其实是一种非常高效的筛选方式。很多微博大V和营销号也这么教育自己的粉丝,不要对陌生人浪费时间,用标签分类迅速有效,可以规避大部分风险。

如果我们耐心宽宏地对那些看上去与我们如此不同的人放下芥蒂,试图以宽厚的胸怀接纳对方时,有时会落得个农夫和蛇的结局。

这种偶发的伤害,反过来又带来了对刻板印象思维机制的进一步巩固。一早怕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些在恋爱中受到伤害,发誓不再相信所有异性,或者对亲密关系如履薄冰的人,都是活生生的案例。

随着社会的发展,旧的刻板印象会逐渐消弭、解构,男人不一定是强壮阳刚的,人们也不再简单地把黑人和劣等画等号等等。这些变化背后都有着十分复杂的成因,改变固有的刻板印象,需要有率先破冰的勇气,也要有舆论的长期渲染和文化的长期潜移默化。

与此同时,新的刻板印象则会层出不穷,例如人们接受了女性驾驶员之后,女司机又成了马路杀手的标签。解决不掉人类大脑这一独特的运作方式,就很难消除掉刻板印象的影响。

所以再去回味《绿皮书》的故事,美好得真像一篇童话。两个肤色、种族、出身、经历天渊之别的人,竟然可以在短短几周的旅途中,打破内心的藩篱,抛却成见,互诉衷肠,乃至成为终生的朋友,这无疑是一段奇缘,一段童话般的温暖的故事。

故事和原型之间可能有差距,但我和每个被剧情打动的观众一样,感知着电影精心编织的故事传达出来的温度,唤起了我们每个人心中都向往的美好与纯粹。

世界上有太多孤独的人,往往都害怕迈出第一步。要么禁锢在自己的刻板印象里,要么还不曾伸出手臂,就开始担心受到伤害。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打破藩篱的信心和勇气是一种稀缺的东西。因为稀缺而尤为珍贵,所以哪怕《绿皮书》终究只是一个鸡汤满满的童话,但它照见了人们心底的善意,在早春的料峭春寒里,给所有的观众带来一丝人间自有真情在的融融暖意。

人们心底仍然渴望交流,渴望消除偏见,内心深处始终渴望摆脱孤独。

编辑 | 跑跑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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