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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美展1979 一个月前，也即2019年12月20日，策展人巫鸿和容思玉策展的“星星1979”在北京OCAT研究中心推出。 展厅中，100多幅作品重新被悬挂在栅栏之上，在斑驳的光影之中，观者仿佛置身在1979年中国美术馆外的大街上。 是的，41年前的9月27日，23位年轻艺术家，他们的油画、版画、钢笔画、国画、木雕等等各种类别的作品合计150余幅，就在美术馆外的大街的栅栏上高低错落。  除了多元的形式外，主题内容、表现手法也是颠覆和创新的。 据当时的策展人黄锐接受《一条》时所说，选择的标准有两条，“一是要表达时代精神；一是跟美术馆里头的那些作品不一样，不为政治服务。”彼时彼刻，美术馆正展出“建国三十周年全国美展”。 这23位年轻的艺术家，有画家、诗人、小说家等等。 他们经常在黄锐家的四合院聚会聊天，也经常去圆明园、玉渊潭跳舞朗诵诗歌。 在这个四合院里，黄锐向北岛提议办一本诗刊，于是有了后来的《今天》。 陈凯歌那时候导演系在读，不仅参与过《今天》的活动，也是《今天》在北京电影学院的代理，负责张贴海报、代售刊物。 陈凯歌当时是一个文艺青年，1978年报考电影学院时曾朗诵了诗人食指的《写在朋友结婚的时候》。 2019年2月，陈凯歌的儿子陈飞宇参加电影学院表演系艺考，诗歌朗诵环节准备的是北岛的《一束》。  而星星美展的主要成员比如黄锐、马德升、曲磊磊、李爽，他们都是恢复高考后中央美术学院和北京电影学院的落榜者，于是成了民间的“业余美术家”。 这些“业余美术家”发起的美术展并没有成为“落选者沙龙”，第二届就进入了中国美术馆，而且几个主要成员不断受到邀约，走访了20多个城市。 他们在美院座谈时，陈丹青就坐在下面，他已经决定毕业作品画一组“星星”成员的素描。 “顽强地去做，不计后果，不计成本，需要拼命，需要挺足自己的勇气，而不是说需要被大家包容、被大家认识、被大家承认。你做自己，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他们并不是落选者，而是改革开放初期整个文艺新潮的先锋。1979年的这场画展就像这些业余画家模仿、追捧的“野兽派”在 1905 年巴黎秋季沙龙的出场。 杜尚1917 1917年，纽约独立艺术家协会举办展览，杜尚是评委之一。 这个协会在当时是非常前卫的艺术组织，由大批拥护现代艺术的艺术家组成，目标就是要解放思想、扶持新艺术。 因此，他们对此次艺术展放低限度：任何艺术家，只要想展出作品，无论水平如何，只要交上６美元手续费，便可送去展出。 评委的手续费是否打折已经无从考究，但杜尚还是送出了一件流水线生产的、现成的、日常的，来自男子厕所的小便池，并且签上了美国某卫生用品的标记“R.mutt”，更是命名为《泉》。  众所周知，《泉》是古典主义大师安格尔油画名作，一位美丽少女头顶瓦罐，清泉汩汩而下，被誉为表现了“清高绝俗和庄严肃穆的美”。  即便是非常前卫的艺术组织，协会还是被杜尚的《泉》吓坏了，他们不知所错、迷惑不解，这超出了他们当时艺术欣赏的胃口。 他们认为这个东西“猥亵、恶心、丢人现眼”，因此也就破例不接受这件作品。 《泉》成为观念艺术的鼻祖，更是给艺术理论界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 跳出了传统艺术观念的格局，不再问“什么是艺术”，而提出“什么不是艺术”的问题。 它突破了艺术与非艺术的界限并使艺术回归于思想，使现成品引领物感解放的潮流。 杜尚说：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放进幽默，放进对于所谓严肃作品的怀疑。宇宙这么大，而我们还总是这么人类中心主义，真实个可笑的见识。我老想着要避免和通常艺术家的做法一样。对他们而言个性化、独特，是每个艺术家要做的，而绝不是走向大众产品。 库尔贝1855 1855年，巴黎国际展览会拒绝了库尔贝选送的两幅画作。 库尔贝1819年出生在路易河畔的奥尔南，父亲是葡萄园主，祖父曾经过法国大革命，是伏尔泰的追随者。 1848年的法国，奥尔良王朝倒台，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成立，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当选总统。法国社会一片沸腾，各种进步和激进思潮踊跃。 库尔贝也在这期间结识了“无政府主义之父”普鲁东，现代派、象征派诗人波德莱尔以及巴尔扎克的崇拜者、小说家兼批评家尚弗勒里。  库尔贝模仿过威尼斯画派、研究过尼德兰艺术家，同样喜欢浪漫主义的德拉克洛瓦，最欣赏的是西班牙画家委拉斯开兹。 彼时，不堪、琐碎、粗俗、平淡的烟火气息和代表人类的一切，是以往艺术创作的禁区。在此之前，艺术是不能被人类和世俗生活所“玷污”的。 而就在1848年之后，库尔贝决定把以往号称圣洁的拉下神坛和画坛，而把家常里短以纪念碑大型油画的形式来尽心描绘。 代表作品就是他参加完奥尔南一亲属的葬礼后完成的《奥尔南的葬礼》，长 6.65 米高 3.14 米，画面密集排列的都是他的家乡人，没一个英杰。 以如此巨幅尺寸来创作如此题材，这是当时画坛主流绝不容忍的。 此画在 1851 年的沙龙展中引发轰动，批评劈头盖脸地袭来，称该画为“丑陋祭典”和玷污、亵渎艺术。  而在1980年，罗中立创作的大尺幅超写实肖像油画《父亲》也曾引起轰动。 不过好在星星美展在前，当时的人们已然可以接受巨幅油画与普通人物之间的表达。  其后，库尔贝又创作了《画室》，作品全名为《画家的工作室——一个现实的寓意，概括了我7年来艺术生活的情况》。 画面中央是库尔贝在创作一幅风景画，旁边站立一裸体模特，左边是一些社会名流和其他阶层的人士，右边是他的朋友。 左右两边代表两个世界，库尔贝旗帜鲜明地申明立场。 右边是亲和友善并帮助过他的朋友，左边则是画家眼中的社会黑暗势力和损害过他的人。  巴黎展览会拒绝的两幅画正是《奥尔南的葬礼》和《画室》，那个展览会展出了 28 个国家数以千计的画家代表作，但当时一定没有人会想到这两幅落选的作品后来竟成为了法国乃至世界艺术史上的里程碑。 库尔贝被拒绝之后，一气之下自费租用场地，搭建了一个木头棚子，并且挂上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现实主义、库尔贝40件作品”。 “我曾经豪无偏见地研习过古代与现代的作品，也没有受到什么特别根生蒂固的技法与学院派教诲，我也不愿再模仿别人所创下的风格作品。只希望自己能从对整体传统的绘画知识与了解中抽离出来，以传统为根基，合理地、特别地创造出属于我自己的个人风格。” 本想多说两句这些离经叛道又改变潮水方向的艺术家们给电影人带来的启示，最后也就成了两句，一句是“以史为镜”“读史使人明智”，千万不要盲目自大、沉湎自我；另一句是艺术是可以触类旁通的，千万不要故步自封。 参考文章 一条：《一群北京文青冲上街头，媒体不报、没有网络，却让中国人记了40年》 陈芸：《<泉>之后再论“何为艺术”》 邢千里：《<泉>的三个挑衅》 王雪：《现实之眼—库尔贝与现实主义》 洪潇亭：《反思中的对抗—1863 年落选者沙龙及其批评》 王彧浓：《你好，何处安放的青春——论法国画家库尔贝》 ◐ 《四味毒叔》是由策划人谭飞，剧评人李星文，编剧汪海林、宋方金、史航五人发起的影视文化行业第一垂直独立视频表达平台。欢迎有个性、有观点的导演、制片人、编剧、演员、经纪人、评论人、出品人等前来发声，或脱口秀，或对话，观点不需一致，但求发自内心。“说” 责自负，拳拳真诚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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