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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超│石磨煎饼(散文)

 超哥的随笔 2020-08-05

·载于江苏省《宿迁日报》(2019年01月20日),感谢好友、作家胡继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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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煎饼

□郑玉超

时,老家人做煎饼离不开石磨。那时,农村几乎家家都有一盘石磨。每天早上,夜间沉淀下来的宁静瞬间被石磨碾动的声响打破。

我家院里也有一盘石磨,磨盘槽口下方躺着一只木盆,被奶奶洗得锃亮,像是要时刻参加隆重的外事活动,盛装以待。

奶奶常系着深蓝色围裙,弯着腰,踮着小脚,一个人用力去推磨。奶奶很瘦弱,个子不高,可她的力气一定很大,不然怎么能轻松推出一盆面糊呢?

每隔三五天,贪睡的我就会被石磨声吵醒。那声响透过窗棂,顺着门缝,绵延不断,拼命往草房子里挤。那时,石磨磨的大多是红薯糊、玉米糊,烙出的或金灿灿,或黑乎乎的煎饼,我都不太喜欢。偶尔磨点小麦,烙出的小麦煎饼仿佛珍馐美味,倘若切点细碎的葱花,撒在煎饼上,火略微大点,金黄脆爽,满嘴生香。

母亲揪着我的耳朵,将我从被窝里拖出来。我知道快到吃早饭的时候了。

不久,炊烟从灶房里飘出,很快,它就从院子里升腾起来,跨过院墙,飘过树梢,顺着轻风,沉沉浮浮,沸沸扬扬,一直飘向远方。可我并不去想,炊烟最终会飘落到哪里。我心里想到的,奶奶会将那盆面糊做出什么花样来,会有葱花油饼吗?

我一个人坐在鸡圈边的断木凳上,胡思乱想了会,才站起身,往灶房走去。奶奶弯着腰,正舀着一勺面糊,从鏊子中间开始,一圈圈抹开去,就像一个将军排兵布局。

不一会,一张黄灿灿的煎饼闪亮出场。我一口咬下去,香气随着滋味,渗入我的每一个细胞。奶奶望着我,满眼含笑。整整一天,我都被幸福包裹着。

快乐的一天很快过去,月亮慢慢爬上来。喧嚣的村庄一下子静下来,没有一声虫鸣。那些爱唱歌的虫子都哪里去了呢?

那一刻,我忽然想到,那炊烟到底飘散到何处了呢?没容我多想,奶奶便开始催我睡觉。可我哪里能睡得着呢?那些幸福还在激荡着我,让我无法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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