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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小时候的那盘石磨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刘向民

过去的乡村里,石磨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家的那盘石磨还是祖辈上留下来的。

我小的时候,家里生活比较困难,没有充足的粮食吃,只能用地瓜秧,再掺上一些地瓜干和极少量的粮食,更多的时候是没有粮食的,用石磨磨后滚煎饼,这是我们一家人的主食。磨面糊是母亲的事情。

为了不耽误白天上地里干活,夜里鸡叫头一遍母亲就起来推磨,有时候还要早,一步步,一圈圈,直转得母亲头昏眼花,实在转不动了,就伏在磨棍上喘口气,有时候困了,就靠在磨跟歇一会。

风风火火劳累了一天的母亲,从半夜开始,推到天明是经常的事。当东方天刚刚发白,我们早起上学的时候,母亲还在那里推磨。石磨悠悠的转动声和母亲沉沉的疲惫的脚步声,至今难以忘怀。

石磨转了许多年,母亲推了许多年,熬过了许多的艰辛和苦难,我们吃着石磨磨出的粮食终于长大了,可是,母亲的头发却过早的花白了。她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走出的磨道,成为一个发亮的光环,是那么的坚实,那么的浑厚。那是母亲的心血,那是母亲的骄傲,那是岁月留下的迹痕。

以后,我到省城上学,就从此离开了乡村,离开了石磨。后来,家乡的生活一天天好起来了,有了机器磨,村里的石磨也都一一拆掉了,可是母亲舍不得拆,成了村中惟一的一盘石磨了。

我理解母亲对石磨的情感。这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每当我回家过年时,母亲总是又推起石磨,磨一些面糊给我们用鏊子滚煎饼吃。不过,这时的面糊已不是昔日的面糊了,没有了地瓜秧,也不吃地瓜秧了,地瓜干也很少,更多的是小麦、豆子、高粱、玉米等等,母亲叫它“八宝粮”,掺和在一起磨,用它滚出来的煎饼,又香又甜,真好吃。往往煎饼刚揭下来,我们就都挣着抢着吃。

母亲总是说,还有还有。这时候,我们感到特别的满足和温馨。所以,有时候,住在城里时间久了,没有吃到母亲用石磨磨糊滚出的煎饼,便有些莫名的惆怅。我知道,我虽然走进了城市,我忘不了家乡的石磨。

我还没有忘记母亲的那盘石磨,我要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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