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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超│故乡的老窑(上)(散文)

 超哥的随笔 2020-08-05

·载于云南省《滇池》杂志(201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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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老窑(上)

□郑玉超

场雨过后,我又一次思念起故乡的窑井来。说起窑井,老家有许多,其实,它们是取土烧窑留下的深塘。时间久了,深塘里的水儿有了,芦苇儿、水草儿、野蒲儿有了,鱼虾儿、河蚌儿、田螺儿甚至水老鼠、水蛇也有了,便成了一个热闹非常的生物群落。

距离老宅大约三百米的窑井给我印象最深,它位于村庄的东南角,我们叫它“老窑”。老窑何时有的,没人说得清。取土烧砖的吧,可谁取的谁烧的,砖何去何从,也无人知晓。故乡的老窑像一个难解的谜面,永远无人猜得出它的谜底。

老窑四周长着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乔木灌木,春天一到,枝叶婆娑,藤条也争先恐后拔节长个儿,将池塘围个严严实实。浅水处,长满了一簇簇浓密的芦苇,绿油油的水草悄然铺陈。绿意就漫漶开来,与旷野,村庄,河岸,连成一片。

夏日里,老窑边的水草更是恣肆磅礴,尽情抒发着勃勃生机,一阵细风吹过,它们便招摇在明晃晃的阳光里。野蒲抽出了金灿灿的穗头,听老人们说,蒲棒晒干后,扯下一撮絮来,蒙在伤口处,便可止血,我没有试过。

水草下方的池塘里,一群群小鱼儿甩着尾巴,旁若无人地往来穿梭。田螺伏在芦苇的根部,或水草上,安心歇脚,细小的虾子在摇曳的光影处嬉戏,似乎一点也不感到疲倦。夜晚,或雨后,池塘边蛙鼓四起,伴着虫鸣,好一场声势浩大的交响乐!

小时候,我好长一段时间纠结老窑里水的源头。老窑南侧有个缺口,宽约一两步,连着一条小溪。小溪的水并不清澈,流入窑井里不久,便澄澈透明了。

溪水由西向东,抵达老窑后,顺着老窑东侧蜿蜒向北,不出三十米,转头向东潺潺流去。后来,我溯源而上,终于发现,小溪的上游与丁闸大队的稻田边的一条河流相接——那是一条灌溉河,河水通过电灌站翻灌而来。翻灌来的水,则来源于西大河,西大河南北走向,宽度可以目测,至于多深多长,我只能臆想了。我猜想老窑里的鱼虾,大约西大河就是它们的故乡吧。

那些鱼虾,有缺胳膊、少腿、断鳍的,想来,是经过水泵螺旋桨时受的伤。它们能够存活下来,也算是幸运了。起初,那些鱼虾们有无数种生存可能,有的顺着小溪小河汇入大河走向更为广阔的天地,有的误入老窑便就地安营扎寨生儿育女了,也有的随波逐流,游进了纵横交错的稻田,再一次历经磨难,接受多舛命运的考验。

四十年前,稻田是不施化肥的,用的农家肥和绿肥——所谓绿肥,就是用树叶杂草沤制而成,用时下的话来说,绿色低碳无污染——农药也是不喷的。误入其中的鱼虾们倒不用担心化肥农药的侵害。

本文载于云南省《滇池》杂志(2018年第3期),第一次登上该杂志;考虑视觉疲劳,本文分上、中、下3辑推出,此为上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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