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 简 介 孙粉鲜,笔名,雨君。山西原平人,现居潞城。山西诗词学会会员,山西杏花女子诗社常务理事,山西长治红色文化研究会理事,山西潞城太行诗社常务副社长,山西潞城作家协会理事。大量作品发布于省内外报刊杂志,曾获过多种奖项。 作品欣赏 】 我小时那会儿,村里还没电话。外地亲人和家里联系,全凭书信。 姐姐是老大,第一走出家门,嫁作他人妇。儿行千里母担忧,即便不是千里,母亲也担忧姐姐过的是否好。但姐姐从未给家里写过信,家里也未给她写过信,不知为什么。想必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归宿,或者是因为有人管她,该放心了,所以没有养成写信的习惯。事实上,姐姐过得一直很不好,结婚不到五年就离婚了。兴许姐姐是怕家人为她担忧,才不报忧的吧。但姐姐想家时就会自己回娘家。也兴许是姐姐想家时,可回娘家,双方才互不通信吧。 大哥就不同了。第二个走出家门。大哥在外上学和参加工作,常常写信回家报平安。父母不识字,由二哥来读信回信。后来,二哥也出去了,家里和大哥二哥之间的书信往来就由我负责了。我出去上学后,家里没人读信回信,母亲就去请村里的算卦先生代劳。那算卦先生是母亲一位好姐妹的丈夫,由他代劳自然不用领人情。算卦先生能说会道,常常做村里红白事宴的执事,又写得一手好字。常常夸我们兄妹几个字体好,笔法硬。一传十,十传百,后来村人大都知道我们孙家三兄妹上学好,字体好。都预言,孙家有德气,将来必出人才。果真,大哥二哥不负众望,都考上了大学,成了人才。唯独我,没有考上大学,一事无成。 考不上大学,估计跟我上高中时,分心有关。我在高一就喜欢上了一位老师,而且深陷情网,不能自拔。日也思,夜也思,上课走神,下课也走神。别人在琢磨课堂知识时,我在琢磨如何给老师写信,如何把信交给他。虽然两人相隔咫尺,但我却几乎天天给他写信,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算起来,那个时期,真写了不少信。当然了,老师也回信,老师的回信,我至今还保存着。虽然,他一再让我全部烧掉,我不听。干嘛要销毁,那是一段多么有意义,多么值得回味的岁月。后来,我转学了,老师怕影响我学习,便不再理我,不再给我写回信。我那时虽然转学了,可仍然不能自拔,仍然给他写信,直到有一天,他下了狠心。在废旧试卷上用很潦草的笔体写了一份痛斥我的信,我才作罢。从拆开信的那一刻,到看完信的过程,我几乎是,一行书信千行泪,痛断肝肠!那时候我感觉那不是一份彻底绝交信,而是一把杀人无形的利刃。那份信,带给我的伤痛,至今无法痊愈。那是一份刻骨铭心的书信! 毕业之后,我回到家乡任教。继续承担给哥哥们写信回信的事务。但不只是给哥哥们写信,还给高中同学写信。直至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各奔东西,就失去了联系。总以为,失去联系,会两相忘。谁知有些事情永远沉淀在了记忆里和梦呓中。 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抑或哥哥,那信写的都是真情实意。因为我曾经写过一份虚情假意的信。 那是任教不久,父母就急着给我找对象。因为我在城市开了眼界,死活不愿意在农村找婆家。母亲心焦我的未来,几乎见个人,就委托人家给我找城市户口的对象。有个热心人真就把在供销社上班的小伙子介绍给了我。为了很快地打动那人,我把书上一篇感人肺腑的“情书”抄来送给那人。结果那人真被打动了,以为自己有多大魅力,让我一见钟情,一下子爱的死去活来,并懊悔地和无奈的问我:“咋办?咋么办呀?迟了,太迟了,我已经结婚了,女人已经怀上了。”我无语,哭笑不得。哀叹,机关算尽一场空哪! 当然,一场空,并非事事都空,我最终还是在城市里找了个正式工。就是我现在的老公。我和他初期来往也喜欢以笔代嘴,恐怕是因为我内向,不善于口头叙述,才喜欢笔端诉诸吧。但老公不善于写信,每次都是绞尽脑汁,努力憋出。他跟我说,即便不会写信,也得写,憋不出也得憋,因为之前他谈过一个对象,就是因为他不会人家写信,人家才跟他拜拜了。 可见,书信往来何等重要。 宋之问说:岭外音书绝,经冬复立春。信记载的是已逝的温暖,默默关情。想念有信的日子。也想念有生的“信”福。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有删改权,来稿请附作者简介、通讯地址、联系电话及个人照片(在其它公众号发表过的勿投本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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