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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推荐||【乘槎街人物】◆卜伟

 齐鲁文学 2020-08-06
作者简介 

卜伟,《连云港文学》编委、江苏作家协会会员、连云港市作家协会理事。

乘槎街人物(原创)

古海州城孔望山南麓有个亭子,叫乘槎亭,据说是秦始皇时代的建筑。乘槎亭又叫星槎亭,古海州的先民们认为天似苍穹,笼盖四野,日月星辰都从天边海涯出没,天连着海,海连着天。他们认为大海与天上的银河相通,乘木筏在此由大海可以划向星空。

乘槎亭下面有一条小街叫乘槎街,历史和乘槎亭一样久远,是名副其实的老街。既是老街,总会有些人物。那些带有传奇色彩的风云人物,乘槎街人常常会骄傲地对外面人讲起,让这条小街增添一些神秘的色彩。现在住在乘槎街的都是一些平平常常的小人物,有时在路上,他们和我们擦肩而过,我们不会留下什么印象。但没有这些小人物,就没有了芸芸众生和大千世界,也就没有了生活。

(一)包三姑

包三姑,乘槎街卖包子的。长得人高马大,脸大,手大,脚大。包三姑大号叫什么,鲜有人知,乘槎街大人小孩都喊她包三姑。

包三姑年轻时在国营饭店味芳楼包包子。味芳楼是海州城里历史最悠久的饭店,说是饭店,其实主要就是卖包子饺子什么。包三姑包的包子又快又好看,每包一百个包子,她就记一下。一天下来,她包包子的数量也是很惊人的。后来,味芳楼卖给了个人,包三姑还是包包子。老板经常批评她:“包三姑,你馅子放得太多了,这样下去我要赔死了。”老板赔没赔本我们不清楚,但时间不长,百年老店味芳楼在海州城销声敛迹了。下岗后的包三姑就在乘槎街的那棵大松树下卖包子。包三姑的包子馅多而且有筋道,因此她每天包得包子都不够卖。

包三姑六十二岁时得了一场大病,要不是得了这场病,包三姑可能会在乘槎街上卖一辈子包子。也正是因为这场病,平淡了一辈子的包三姑重新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方式。

医生对包三姑说,你这病也没什么特效药治,该咋样咋样,全凭造化了。包三姑把摊子交给了她的大女儿,自己报名参加了海州老年徒步行走队。刚开始徒步行走的时候,她不能走太远,只能在海州附近转悠。和以前包包子一样,每走一公里她就用红笔在手臂上画一道,做个记号。慢慢地,越走越远,手臂上的记号越来越多。有时,手臂上流得汗都是红色的。包三姑跟着徒步行走队近得去过苏北的淮安、盐城,又去了南京、郑州,更远的还走到了西安和兰州。包三姑越走越精神,再去医院检查时,什么病都没有。一辈子连小组长都没当过的包三姑在年近七旬的时候竟当上了干部,她被老年徒步队选为副队长兼旗手。

儿女对包三姑整天出去哐当不归家很有意见,把她锁在家里。没两天,她就浑身不舒服,哪里都疼,一旦出去了,什么病都没有,精神着呢。儿女没办法,任她折腾了。包三姑说,我健康就是对你们最大的支持。

包三姑在七十岁的时候竟然还走出了国门,去日本参加“世界行走大赛”。包三姑和一群中国老头老太太刚下飞机,负责接待的日方人员就激励瓦拉的和翻译说了一通。翻译说:“日方说你们中国参赛队员年龄太大了,不能参加比赛。”包三姑说:“中国那么大,我们都走了将近一半了,也没人嫌我们年龄大,怎么到了日本就嫌我们年龄大了。”日方又对翻译说,如果他们真想参加比赛,就象征性走三、五公里算了,不要走完三十公里的全程,否则日方不承担责任。包三姑答道:“中国人两万五千里都走过来了,这点算什么,来比赛就是要走完全程,出了事情我们自己负责。”

比赛那天,一群中国老头老太太整整齐齐地走在一群年轻人中间,立刻就吸引了各国媒体的关注。走在队伍前面把旗子举得高高的包三姑知道,这时,她就不仅仅是包三姑了。比赛沿途都有赠送饮料、水果什么的,但为了准时到达目的地,他们没有时间停留半秒。当包三姑的队伍准时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使劲的为他们鼓掌。各国记者的相机纷纷对准了这群中国老头老太太。

包了一辈子包子的包三姑,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的照片能登在世界各国的报纸上。平凡了一辈子的包三姑在晚年迎来了她生命中的华丽转身。

(二)赵教授

赵教授叫赵长海,他非但不是教授,连个讲师都不是,但乘槎街的人都喊他赵教授。

赵长海在孔望职业中专教语文,教了一辈子语文,年愈五旬,职称竟然还是助理讲师。因此,他很郁闷。有一年,一个“专家教授编委会”给他寄来了一个入编通知,他寄了八百多块钱就顺利入编了。那本书很厚,大概有十斤了吧。上面的人名密密麻麻的,就象电话号码本一样,每个入选者有一百字左右的简介。看了这本书,你才知道中国这些年为什么发展这么快,感情专家教授都这么丰富,能不高速发展嘛。赵长海的简历在第一千两百页上,他把这本宝典给乘槎街的每个居民都看。后来,乘槎街的居民就喊他赵教授。

时间不长,这本宝典就被赵长海扔到书橱顶上,不再给人看了。开饭店的丁二说,他的外甥也入选了这本书。赵长海翻了翻,果然有。丁二的外甥,赵长海是知道的,原先是他的学生,仅上了一年就死活不上了。先在海州城贩水果,后来又跑运输,再后来不知道是哪根颈搭错了,搞起了收藏,收藏一些坛坛罐罐的。丁二外甥的简历还排在赵长海的前面,这以后,他就把书扔到了书橱顶上了。

赵长海虽然有些虚荣,但有点文化的人哪个没有这个毛病呢?赵长海的学问还是很好的,他认识很多字,就是一些一辈子也用不到的生字、冷字他都认得。有时,看起来很简单的字,我们会常常读错。每每这时,赵长海总会说,嘿嘿,你看这个字,应该读什么,你却读什么,字不能念半边的。每次学校开完会,赵长海都会给发言的人纠正几个读错的字。他自己觉得是在助人为乐,但学校领导却不这样想。因此,干了一辈子普通教师的赵长海职称还只是个初级。

一次,海州城组织送文化到千家万户。一位领导来乘槎街做了一个报告,他把风驰电掣的“掣”读成了“这”。等他讲完了,赵长海准备上去纠正。没等他走上前,领导就坐车走了。赵教授做事一丝不苟,多方打听到了领导家的住址,去纠正了领导的这个错字。据说,领导对他很热情。赵长海说,如果他不去纠正错字,就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一样。

赵长海以前的一个学生,在县里做了副县长,派车来接他去县里玩玩。这个学生上学时,家里条件不好,赵长海经常把他接到家里吃饭。也不仅只是他,好多学生都在赵长海家吃过饭的。

在县里最大的酒店,被众人尊称为赵教授的赵长海做到了首席。他从未受过如此殊荣,自然有些拘束,基本上属于一个道具,听其他人侃侃而谈。赵教授的那个学生说错了一个字,赵长海刚想说:“嘿嘿,你看……。”他忽然意识到这种场合,不应该纠正错字。因此,马上改口,“我的学生出息,我高兴,我敬大家一杯。”后来,又有人说错了字,赵长海又敬了说错字的人一杯,那天喝酒的气氛很好,从未醉过的赵长海喝得酩酊大醉。

此后,那个学生又邀请了赵长海几次,他都没去。

(三)裱画蒋

蒋家是乘槎街上的老住户,几代都做灯笼、风筝什么的,祖传的手艺。到了蒋廷君父亲这代,弟兄几个没有一个愿意学这个的,蒋廷君的爷爷郁郁而终,手艺也失传了。

蒋廷君的二叔蒋云方是海州城有名的书法家,是海州城书画协会的副主席。可惜他的几个孩子也没有一个喜欢书法的。蒋廷君喜欢,他和蒋云方学了一年写字,字写得还是歪七扭八的,没有模样。蒋云方说:“廷君呀,你还是干点别的什么吧,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要不,你去学学裱画什么的也不错,多看看人家写得东西,眼界还能开阔些。”

那时的蒋廷君已经二十岁了,第一次离开了乘槎街,去了苏州、郑州等地学裱画。一年后回来,在街边开了一家“廷君裱画店”。这五个字蒋云方写了半天,才选了一张自己满意的给他做招牌。店两边蒋云方还写了一幅楹联。上联是,蒱锦裱就元贤画;下联是,蝴蝶装成宋版书。

海州城裱画的,大多是跟在师傅后面学个一年半载,然后自己开店,边干边琢磨。相比之下,蒋廷君就属于“科班”出身了。他裱画的款式多而且新颖,颜色搭配的又好看,加上去蒋云方那里求墨宝的,蒋云方都让他们去“廷君裱画店”里装裱,否则就不写。这样一来二去,小蒋的裱画就在海州城的书画圈里有了些名气。

蒋廷君对人和气,不管是去裱画的,还是去站闲的,小蒋都边干活边和他们闲聊,都有白开水一杯送上。这些闲聊也给他带来不少商机,比如哪里又搞比赛或是展览什么的,小蒋就提前和主办单位联系,把活接下来。小蒋给人感觉又憨厚,画裱得又快又好。因此,海州城大部分书画展览的作品都是他装裱的。

一次,海州师范美术系的一个教授来裱画,这个教授是刚从外地作为人才引进来的,担任美术系的主任。他觉得小蒋画裱得不错,美术系的学生也需要知道一些裱画的知识,就请蒋廷君去讲了两周的课。小蒋很兴奋,逢人就说,系里是按讲师待遇给他发课时费的。唠叨得次数多了,一个刻章的顶了他一句,“你少说了一个字,不是讲师,是蒋师傅吧!”众人哈哈大笑,小蒋也跟着笑,并不恼。

海州城书画协会换届,蒋云方让小蒋也去。市里书画协会的秘书长也来了,蒋云方把小蒋介绍给秘书长。秘书长说:“蒋老,你的侄儿可是书画界的名人呀,我早就知道他了。”蒋廷君很是得意。

既然是名人,蒋廷君裱画的价格就比别的地方贵一些,但还是很多人慕名而来。廷君裱画店也越开越大,不光裱画,还卖笔墨纸砚、名家字画。蒋廷君一个人忙不过来,他的媳妇、内弟都辞职到裱画店帮忙了。这还不够,蒋廷君又买了一台裱画机,以前裱一张画要好些天,用这玩意,一天就可以交货了。但这以后,经常有人来找,画裱得哪里鼓起来,或者皱了什么的,但多少年的基础,这倒也没怎么影响裱画店的生意。

蒋廷君媳妇人很势利,如果不是来裱画或者买文房四宝的,就是来闲聊的。她耷拉了个脸都能挤出水来。渐渐地,廷君裱画店就不象以前那么热闹了。但老顾客还来。老顾客来裱画,相互都不用打什么收条,到时间来取画,蒋廷君不会出错的。一次,蒋廷君没在店里,一个老客户来裱一张王小古画的葡萄,是蒋廷君的内弟把画接下来的。王小古是近百年里,海州府地区唯一一个大画家,葡萄是他最擅长的,就这了了几笔葡萄还得过巴拉马颁发的银质奖章呢,王小古画的价值就可想而知了。顾客来取画时,蒋廷君的弟弟说没收过这张画。这个顾客就在店里闹,闹了一个多月,110的警车也过两次。后来,不知道怎么处理的。

这以后,裱画店的生意就大不如前了。

(四)梅叟陈远亭

陈远亭号梅叟,画画的,尤其擅长画梅花,年轻时毕业于杭州国立美专(中国美术学院的前身)。当年陈远亭上学时,徐悲鸿校长对他画的梅花就给予很高的评价,认为他假以时日一定会独步画坛。

陈远亭是家里的独子,有年迈的双亲要照顾。毕业时,陈远亭不像其他同学大多去了北京、上海或是留在杭州。他又回到了海州城,住进了乘槎街的老宅中。几年后,差距就出来了。不是他画得不好,而是因为他生活在小地方,小城的名气不大,他画的再好,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更关键的是他人木讷,不会宣传和包装自己。要是善于钻营的人,早就把徐悲鸿大师评价自己的话当成最重要的艺术成就写在简历里。他的那些同学,后来都是画坛的名家,有些还在各省市当了美协主席副主席什么的。陈远廷什么都不是,在孔望中学教初中生美术,而且是没有编制的临时工。

教育局长附庸风雅,喜欢收藏书画,看了陈远廷的画非常喜欢,就让校长找陈远亭画一张梅花。一周后,一张精致的墨梅图就挂在了局长的书房里。画面是在淡淡地月色之下,几株浓淡相宜的梅花,倒挂在水面上。远观有疏影横斜之妙,近观有暗香浮动的神韵。这是陈远廷非常满意的作品。陈远廷也希望通过这张画解决自己的编制问题。但事与愿违,一月后,他被孔望中学解聘了。陈远廷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有明白人点拨他,你给局长画几棵倒着的梅花,不是寓意让他“倒霉”吗?你不下岗谁下岗。没过一年,这个局长还真倒霉了。但这和陈远廷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陈远廷在自己的家里开了一个画室,带十来个学生。陈远廷上课认真,画得又好,他带的学生考进了美院的很多。因此,上他家里学画的人很多,有儿童,也有成人,更多的是学生。

住在乘槎街的陈远廷从未把自己当成画家,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向他求画,他都很认真的画,而且是分文不取,所以,陈远廷的画很容易要到。但容易要到,就意味着他的画卖不出价钱来。这年头就是这样,你的画越不容易求得,就越值钱,哪怕画得是臭狗屎也值钱。

艺术大师李半丁来海州采风,他向陪同的人询问陈远廷的情况,说陈远廷是他的同窗,还是他的班长。陪同的人好不容易打听到陈远廷是在乘槎街住,就准备去接陈远廷来和大师见面。李半丁说:“不能让他来,我得去见他。”

陈远廷家中迎来了史上最热闹的时刻,几辆轿车把他家门前的路都堵得严严实实的。李半丁握着陈远廷的手说:“班长,我来看你了,四十年了,你上学时替我画得那幅墨梅现在还挂在我的书房里呢。”两位老人热泪盈眶。

从此,陈远廷成了海州城的文化名流。

(五)“土工”李加海

李加海是海州城有名的土工。海州城把专门负责丧事的人叫“土工”。这很形象。就像电工管电,木工和木头打交道一样,做这行生意的一定和“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死后讲究入土为安。

年轻时的李加海是乘槎街上数一数二的小混混。打架、斗殴、偷东西,爬上树偷看大姑娘、小媳妇洗澡,总之什么缺德事都干。八十年代初严打时被判了十年徒刑,出来后都快四十岁了。

据说,李加海是在监狱和人学得这行,土工这行不大有人干。一没有人干就有了“稀缺性”。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海州城替人张罗丧事的都是帮忙性质的,不收钱,完事后拿点烟酒什么的。而只有李加海是在工商局登记注册专门干这行生意的,他的公司叫“加海殡葬服务公司”。既然是公司,那就更专业一些。李加海会说,而且那些说辞都是一套一套的。从设灵堂开始、到选墓地、火化、安葬,他一条龙服务,把丧事办得风风光光的。

乘槎街的人从不拿正眼瞧李加海,他们认为干这行是不入流的,更关键的是李家海少有恶名。李加海四十时侯结婚了,媳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丫头,是他公司里的会计。水灵灵的一个大姑娘怎么找这样一个人,乘槎街的居民百思不得其解。还是老街坊赵教授知识面广,他拿出一张当地的日报读给人听。报纸上说,李加海被评为“市十大兴业模范”,报上还介绍了李加海的事迹,说他带了二十几个下岗工人创业,他的殡葬公司在港口等地开了三家分公司,并且宣传文明殡葬,每年上缴国家的税收都是很大的一个数字。

尽管这样,乘槎街的人背后议论时还是会说,这年头,像李加海这样的二混子都能当董事长,上哪里说理去,什么世道。实际上,这样评价李加海是不公平的。先富起来的李加海没有忘记乘槎街。乘槎街的路和厕所都是他出资修建的,乘槎街唯一一位五保户陈老太太家里的空调、电视也是他给买得。

那年三月的一个夜里,九十的陈老太太安静地走了。这些年都是老街坊们照顾她的生活。由赵教授牵头,每家出点钱,准备把老人的后事办得好一些的。李加海来了。他说,如果不让他来操办陈老太太的后事就是真的瞧不起他,并且费用都由他一个人负责。

老人出殡那天,乘槎街的老邻居们都来了,加海殡葬服务公司的精英也都到了。李加海还请来了乐队。不仅这样,李加海还替老人披麻戴孝摔火盆。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李加海眼泪哗哗地,老街坊们以为做这行生意的他已经习惯这样了。但李加海心里清楚,出狱的那年春节,家里什么都没有,茕茕孑立的李加海准备出去偷点东西。赵老太太来了,她端了一碗饺子和两节香肠给李家海,就是这点东西,才有了今天的李加海。

这件事乘槎街的人谁都不知道。但赵老太太走后,乘槎街的人开始主动和李加海打招呼了。

(六)王神医

王神医叫王敬儒,他不是土生土长地乘槎街人,三十年前搬来乘槎街后,就一直没离开过乘槎街。王敬儒没来乘槎街之前,乘槎街没有诊所。有人生病就要爬过孔望山到朐阳镇去看病,山高路远,很不方便。

王敬儒的诊所开在乘槎街中间的一棵大松树下。房子不足三十平方,诊所前面就画了一个白色的“+”字,其他什么都没有,诊所连个名字都没有,三十年了,一直没名字。虽然没名字,乘槎街的人都会说,去王老头的诊所。外面慕名而来的,都会恭恭敬敬地问,“请问王神医的诊所在哪里?”这间不足三十平方的房子被王敬儒隔成了三间。北面那间是药房,南面那间是挂水的地方,王敬儒就坐在中间面对着门。

王敬儒虽然是医生,但人很邋遢,一年四季脚上都趿拉着一双拖鞋。头发脏兮兮的,乱草一样,和长长的鼻毛一起在风中飘摇,怎么看都不象一个医生。因此,诊所刚开业的时候,很少有人感光顾,偶尔有一两个“不要命的”,去诊所看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回来就夸,这个医生水平高,两毛钱的药,就把我看好了。真正让王敬儒出名的是修车的李二,李二和人喝酒,喝高了,就和人打赌喝雪碧,李二一口气把一大瓶雪碧都喝了,喝完后人就不行了,开始痉挛。被抬到王敬儒的诊所,一块钱的药吃下去,好了。

朐阳镇有个年轻的张医生听了王敬儒的名气很不服气,就想去作弄一下他。去的那天,诊所里的人很多,西边那间屋里挤满了挂水的人,就是门口大松树下还坐着几个挂水的,吊瓶就挂在松枝上。被围在叽叽喳喳人群中间的王敬儒不慌不忙的开处方。小张挤了进去,脸色和酱茄子一样,直喊肚子疼。王敬儒抬头朝他看了看,说了句:“厕所往东走,再不去就真憋出病来了。”

从此,王敬儒就被乘槎街人称为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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