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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作家||【牵起乡愁到异乡】◆黄支兵

 白云之边 2020-08-06


作者简介  

黄支兵,湖北人。主要创作经历:从二零一三年开始,从事写作。先后在《荆州日报》下的《楚网》论坛上发表过一定数量的文章,二零一五年先后几家微信公众平台发表一些文章。在《精短小说》杂志上发表了《一棵小草向天歌》、《绿之源农庄之行记事》。在《大荆州》杂志上发表了《我所认识的刘作忠先生》。在《乡土作家》杂志上发表了《海上生活纪事》。在《江汉商报》的《碧波湖畔》发表过几篇小散文。在二零零二年里,本人参加的《荆州电视台》新春征联曾获二等奖。

牵起乡愁到异乡【原创】

一晃好几年了,我都未曾领教过荆州的冬天了。

为了谋五斗米,这些年来我一直都穿梭于东南沿海各地,漂泊于海上,奔命于风口浪尖。我的春节都是在外地渡过的。因2017年我们的年假比较长,一共有二十多天,我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湖北荆州。

在春节前后的日子里,我照例出去转转。仰望天空,树上的枯枝在阴沉的天际里,忍受着刺骨的寒风瑟瑟发抖。放眼远方:苍茫的原野上,稀疏凌乱的民居,夹杂着绿油油的小麦、油菜等越冬农作物之间,眼中一片沉寂,难免不觉得多了几份荒凉。眼前的一切与东南沿海那淡蓝的天,碧蓝的海,葱郁的山,清波荡漾的河,温暖的阳光有着鲜明的对比。尽管我的面前是荒凉而寒冷的,但是我多少还感觉到一丝暖意。我脚下的这片土地迟早都是我的归属地!

我的家乡位于辽阔的江汉平原。虽然她曾经以富饶美丽的"鱼米之乡",而享誉大江南北。随着我国城市化的发展,乡村的没落也日渐凸显出来。在贫瘠的土地上,活泼可爱的留守儿童与空巢老人相依为命,给看似繁华文明的乡村增添了一笔无可奈何的荒凉!

尽管我所在的村庄这几年里物资生活条件有了十分明显的改善:乡村道路硬化了,光纤入户了,自来水用上了,住房设施、住房面积、住房条件都有了根本性的好转,每百户所拥有的小车量,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乡村的物资生活水平比城里人的生活状况也差不了多少。可是近年来随着我国工业化、城镇化的步伐加快,农业的经济产能在市场经济大潮挤压下,早已不堪一击。农产品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无时无刻不是在风雨飘摇中。农民,尤其是失地农民生活的艰辛更是可想而知的。乡村的土地正悄然的被蚕食鲸吞着,严酷的现实迫使着大量的乡村青壮年,为了生存而分别流向珠三角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京津塘城市群。青壮年的出走,使得乡村空乏而落寞,随之而来的是留守儿童与空巢老人问题。

乡愁已经不再是诗人、作家笔下的一种人文情感的表达,而是萦绕在每一个乡民心头上挥之不去的梦魇。无数个乡村家庭的存在感,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滋味。虽然广大农民工靠在外谋生来维系自己的一个个小家,他们寄回来的是钞票,可久而久之也无意间扯断的是亲情、乡情,留下一段没有尽头的乡愁。

千千万万个留守儿童,他们的生存状况是大致相同的。留守儿童与父母之间的亲子教育几乎了成空白,承担儿童家庭教育任务的大多是孩子的祖父母。这种隔代教育,对孩子的成长有百害而无一利。况且大多数孩子的爷爷奶奶文化本来就不高,他们根本就不懂教育,甚至肤浅地认为:孩子的教育是学校应该承担的责任;是孩子对课本知识的接受;是看他们的学习成绩、分数的高低,并以此来评判孩子的优劣。这样的观点当然荒唐可笑,父母才是孩子的第一任教师,这个万万不能错位!儿童的整个成长期都离不开父母的教育。如孩子的心理问题需要父母有策略性的疏导;孩子对社会的认知,需要父母亲的正确引导。孩子的人格形成、心理健康、良好的道德品质、孩子的生活习惯、学习方法、学习态度、情感表达、意志力的培养、科学的思维方式都需要父母亲的指导。这些问题就是对年轻一代的父母亲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难题,对留守儿童的祖父母来说,他们自然是没有这种能力承担。而多数留守儿童所表现为:他们或孤独寂寞,或任性妄为,或厌学忧郁,或冷漠自私,这都是令人寒心的问题。

广大留守儿童面临的不是物资生活的匮乏,而是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缺少亲情,缺少父母的教育,这直接影响到他们如何成人、成才。一个儿童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几代人的希望,而无数个留守儿童能否健康成长,直接关系到整个民族,整个国家未来的兴衰!

除了留守儿童问题,乡下的空巢老人,他们的生活状况更是不堪入目。早在2010年,我作为第六次人口普查员入户调查时,就曾经在一个村民小组发现有六、七个老人,他们大多七十多岁,在离村较远的河边,各自搭着小棚子,蜗居在低矮而又潮湿的小棚子里。我顿时感到十分的震惊!走进这些小棚子,我没有发现他们有一样令人入眼的家具及生活用品。现在的情况与当年并无二致,在共和国诞生快七十年的今天,在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当下,在他们儿孙满堂的家庭里,他们却孤苦伶仃地生活着。这眼前的画面深深地敲打着我的灵魂!于国于家他们问心无愧,于法于情他们本应安享晚年,祖国的强大离不开他们当年的添砖加瓦,子孙的成才成人离不开他们的哺育之恩。他们的遭遇,一方面反映出农村的社会养老与居家养老同时步入到了一个不堪的境地,另一方面反映出社会养老在乡下如同虚设,乡下老人每人每月只有80元的养老金,他们这点养老金还不够工薪阶层一个月的电话费。我简直不敢想象,我老了也会是这般的生活境况,我该如何面对才好呢?而遇子女的不孝,往往使得他们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他们的生活状况是整个农村老年人生活的缩影。80元养老金,有什么资格谈"老有所养、老有所学、老有所医、老有所乐、老有所为"?做人的尊严都没有了,只能是逆来顺受地渡过余生。除了乡村家庭伦理道德发生变化外,政府在制定养老政策法规时,也似乎有意地撕裂着城乡差别。难道乡下老人唯一的奢侈品就是上苍给予他们的阳光和度日如年的时间吗?谁说"最美夕阳红"?这分明就是夕阳晚照尽黄昏!

对乡下老人来说,他们远远不及脚下的一棵小草,春天永远不会惠顾他们,他们叫不出苦,从生到死只能忍受这不公平的待遇。他们的晚景,是一条彻彻底底由荒凉迈向死亡之路!

乡下的荒凉不只于留守儿童在无奈中期待自己有一个金色的快乐的童年,不只于苟延残喘的空巢老人,在村头期待异乡儿女时那悲戚而弱不禁风的身影,不只于人去楼空,楼空村空给我们留下那绵延不断的乡愁!还在于新生代的农民工,他们已经不再依恋这片曾经养育了他们祖祖辈辈的这片土地。

据我所知荆州市监利、松滋、公安三地的农民工大多流向珠三角城市群,湖北阳新、仙桃的农民工大多迁移温州,其中有不少人是举家迁出。一个仙桃老乡曾对我说,湖北仙桃人已经在温州城乡结合部就组成了一个多达三千人左右的村子。他们就像迁徙的鸟儿,居无定所,一生都在为生存不停地奔走于路上。现在年轻人谋生的方向大都选择到城市,到沿海。乡下的家,只能算他们逢年过节的一处旅店,一处介于城乡之间的驿站。

新生代的农民工,他们的外出不仅仅是为谋生养家,更重要的是想主动接受城市的现代文明与城市文化。尽管这其中不乏优秀的务工人员,他们当中有独立创业的成功者,有年薪达百万者,有身怀一技之长者,但年轻人的外流给本已脆弱的乡村经济,乡村文化的延续、发展、壮大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几千年来祖祖辈辈所积淀下来的农耕文化、乡俗文化、村落文化以及历史掌故、地方闻人故事、家族姓氏文化都将一去不复返,乡村的经济建设、农业种植、乡村自治也都将不可避免地将迎来一次严峻的考验!

城市的扩张,产生了大量的失地农民,而乡村改革的实施,却将留守儿童、空巢老人的基本需求似乎边缘化了。如一些村子在新一轮改革中,村庄的合并,不少村的地名也在改革中消失了,村民自治法早已形成空文,政策强于法律的事情,已屡见不鲜。眼下土地确权更是一项以合法的方式,对农民的土地实施剪羊毛的行为。

乡村的留守儿童失去了本有的童真,空巢老人在孤独寂寞与贫困中挣扎,乡村文化与淳朴的乡俗,将悄然地面临着逐渐消失的尴尬局面。乡愁不再是亲人两地间互相诉说思恋之情那么单纯了。

荒凉的乡村,犹如一潭死水,空旷的原野上,除了荒凉还是荒凉。沉寂的村庄只是在春节前后,才呈现出些许的热闹与短暂的繁荣。随着节日的结束,大量务工人员的返城,到春暖花开时节,乡村又将进入一个有如冬眠般的漫长的休眠期!

再过几天,我也要出发到东南沿海一带了,我将与全国各地数亿计的农民工兄弟姐妹一样,背起行囊,踏上离乡之路。离开的是家乡,涌起的是绵延不断的乡愁。心中的乡愁如天上的云儿一样,我走到哪里,乡愁就移动到哪儿;乡愁也似月儿一样,照在家乡,也流动在异乡。

我忘不了离家的那刹那间,我那年过八旬的父母反复对我叨念的情景;忘不了有一次我走到村头,老母亲颤颤巍巍拼命地追赶着我,给我递雨伞的情景。想着亲人分别的那一刻,那场景似乎在书写着一部人世间骨肉分离的悲壮剧本!每每想到这一幕,我的泪水直往下淌。我背起的行囊如同背着我的一个家。每当我登上离开家乡东行的列车,随着火车的一声长鸣,我的胸腔仿佛有一种撕心裂肺的阵痛,家就这样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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