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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一场雪的到来

 渭南文坛 2020-08-06

文 / 安妮

等待一场雪的到来

江南, 办公室里,同事们正尖叫, 终于下雪了,接着议论周末要降温了,要拿羽绒服出来了,要拿厚大衣也来,要多穿点出门.....到窗口一看,空中有雪儿,落地还是雨。我敲着键盘, 暗自期待一场雪的到来。

南方的雪,大多是蜓蜓点水,而在西部, 一场大雪就是一个冬天,我觉得窝在厚厚的冬天里,才可以安静地来品冬的滋味。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雪的冬天都是欢乐。早起,雪深到脚面,拿把掀或都耙子,推出一条路来, 后面来的同学, 带一个扫帚,一边走一边扫,一直扫到学校。雪天,学生都起得很早,都想加入扫雪的队伍。 等雪深到小腿, 我推不开路, 上初一的哥哥就成了开拓者, 他一过推雪, 一边唱着一首轻快的歌:洁白的雪花飞满天,大雪覆盖我的校园,漫步走在小路上,留下脚印,一串串,有的直,有的弯……

放学后, 村口的一条柏油马路,成了全村大小孩子的游乐场。换上运动鞋,拿上小板凳,去那陡峭的坡上,有站着靠双脚滑的,有坐在凳子背面,被轻轻一推滑的,也有抓住长围巾,被拖着滑的……“滑道”一歪,全都滚到路两旁的沟里去, 滚下去也不打紧,沟里有厚厚雪,像掉进棉花堆里一样, 然后变成一个雪人上来 。

雪天的旁晚,更是最开心的时光。大人们没事干,围在一起讲故事。 那时没有酒,没有电视(大队有一个电视),但有故事, 有热茶,有“红泥小火炉”。

最爱听大哥讲孙悟空大闹天宫,三打白骨精,无底洞,大战红孩儿,还有黄袍老怪,每次讲到晚上12点, 才被妈妈催着散了。三哥讲的故事是: 小翠, 画皮,狐仙……吓得我晚上不敢出去玩;爸爸讲的故事,是薛平贵,楚霸王,白蛇传,赵氏孤儿,杀狗劝妻,桃花扇,林冲献刀,野猪林。。。 这些是妈爱听的。 东邻老头也来凑热,他讲岳飞秦桧,吕布貂蝉,狸猫换太子,包公审鬼,姜子牙卖布, 狐狸精吃人,文王求贤……从四五岁到十一二岁的那些冬天夜晚,全都被那些有趣的故事填满,让冬天寒冷也叫人留恋。长大后读到那些书时, 不禁感吧: 原来都是“旧相识”。

上中学后, 有雪的冬天, 就成胆量的考验。本来没几个小伙伴和我一起上学, 到了中学,我那一排村巷, 只剩下我一个人上晚自习。回家的路上, 要么是大雪纷飞, 要么是月光清冷,积雪惨白,枯枝哀鸣,气氛阴森森的, 真怕。大哥教我在手心写上金木水火士, 握紧拳头, 说这样百邪气不入。用这个方法, 挺过中学晚自习的时光。

上高中,住校了。有了“乡愁”,雪天回家,成了艰巨的磨练。 学校在原下, 家在原上。 从学校到家要爬上一个龙尾坡。有两条路上坡,一条是柏油马路盘旋而上,步行,需要一个多小时,有车, 但放学后是赶不上的。 另一条是陡峭的小叉路,晴天需要半个多小时。

有一次大雪两周初住, 没有同学和我结伴,我那届,共有五六个同学去上当地唯一的重点中学,五个人都不在一个村, 很少结伴回家。我跑到上坡的路口,太阳只剩下半个脸。 犹豫了片刻, 我择小路而上, 心想天黑下来前一定要爬上坡。

雪没过脚面,小道两边梯田里坟墓都变成白馒头。我不敢看左右,努力爬坡,又急又慌,太陡太滑, 到半坡,哧溜一声, 滑下去二十多米……

反复爬了三次,才过了那个坎 ,汗,透了衣衫,看见远处村子里暗黄的灯光,真想哭。

进家门那一刻,爸爸妈妈惊喜的目光, 还有捧上的热茶……定格成心中永久的温暖画面……

如今坐在宽敞温暖的办公室里, 敲着键盘, 曾经雪天的经历都成了“日暮苍山远, 天寒白层贫,柴门闻犬吠, 风雪夜归人”的诗意, 都成了滔滔的壮举。

家乡和我就是一场雪的距离。虽然, 江南的雪没西北那么壮观, 但是它有“孤舟衰笠翁,独钓江寒雪”清雅,如果西北的雪是浓茶, 江南的雪就是淡咖啡,各有一番滋味。我敲着键盘, 等待一场雪的到来。

作者简介

安妮, 热情阳光,白天上班, 业余码字,一直很努力,记录生活角落里的感动,传递正能量。《渭南文坛》特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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