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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散文||【父亲的粥】◆史峰

 齐鲁文学 2020-08-06




作者简介



史峰,笔名晚知,中原诗词研究会会员,山东诗词学会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章丘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各书刊、报刊及其他网络媒体。崇爱古诗词及散文等,认为文字是最好的抒发感情的方式。



  父亲的粥  

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父亲便走了,这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天大的痛,于我更是,以致多年来都不敢碰触父亲这个字眼,那种痛一旦提及便无以复加。
时光飞逝,往事沉淀,现在想来,记忆中的很多事都逐渐模糊,但是,也有很多牵挂日久弥新,特别是关于父亲的。
记得每年父亲的祭日,奶奶总是早早起来做一锅地瓜玉米粥,才去准备其他祭品,再默默等着我们回去。

地瓜玉米粥,这曾是父亲平日饮食中的最爱,为此,家里一年四季都断不了做,那时母亲总会边准备熬粥边问一句:今天稠点还是稀点?对于父亲来说,这粥是必须有的,也就是稠点和稀点,地瓜放多放少的区别。

地瓜、玉米,北方这适合生长的作物,一如北方的汉子,实在、平常。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是地瓜和玉米养活了一代人,他们曾把这红红的地瓜和金黄的玉米宠爱到了极致,那个年代这就是他们的天,民以食为天的天。地瓜玉米粥成了父亲的一个执念,一天不喝一碗便觉得少了些什么,连带的家里人也渐渐习惯了它。

粥,一种国人最普通也最简单易做的饮食,几乎家家都做,也几乎人人都会做。说起来,这粥,父亲还真没做过几次,一般都是母亲做,偶尔做一次,也是因为母亲不在家的时候,因此,对于粥的稀稠程度总也掌握不好,这倒不影响父亲喝粥的心情。相较于父亲这一点,反而是我对这粥的要求更高一些。做为家里的长女,习惯了放学后帮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馏馒头、顺菜、熬粥。

平日忙于工作的父亲,很少去厨房,更不用说费时地熬粥了,所以偶尔熬一次不那么好喝也在所难免,只是有一次却难为到了父亲。那次我生病发烧没能去上学,上午去卫生室打针后便在家里躺着,浑身烧的一点力气没有,动一下便头晕目眩,什么也不愿吃。那段时间正好母亲单位很忙,父亲便放下一堆工作在家里陪我。父亲问我想吃什么,我懒懒的,想了想,家里有的东西都不想吃,而想吃的却又不想让父母再花钱去买。八十年代初,家里除了鸡蛋也真没什么好吃的可做,早晨的时候已经吃了两个蒸鸡蛋,看着弟弟妹妹那眼馋的样子,心里也心疼他们,每人分出去两口也就所剩不多了,虽然没吃够,但也不舍得再吃,顺嘴说了句:想喝点地瓜玉米粥。

父亲很高兴我想吃东西了,开心地去做,却忽然想起我对粥的挑剔,知道我常帮母亲熬粥,又回来耐心问我怎么才能把粥熬好。我强打精神给父亲说了一遍,父亲一脸认真地去了厨房。

透过窗玻璃能看到院里厨房的门,门口对面是一棵高大的无花果树,夏初时节的果树上已结了许多果子,很是喜人。树下放了一把很旧的藤椅,藤椅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和一副眼镜。父亲隔一会儿便会从厨房出来,然后坐下,戴上眼镜拿起书,看一会儿后又起身去厨房看看。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岁月静好这个词,也还不怎么能体会那时的美好感觉,只是感觉父亲那看书的样子那么让人温暖和心安,那份宁静和悠闲定格在我的心里,在之后的多年里经常出现在我脑海,让我向往,令我心伤。

父亲如此进出多次,终于熬好,很难得的,也许是生病嘴里没什么滋味,也许是真饿了,这次父亲熬的粥很对我的口味,我惊讶,父亲竟然做出这么美味的粥来!多少年过去了,我仍清晰地记得那粥粘粘稠稠的样子和味道。

父亲为了让我能尽快喝下去,备了三个瓷碗,每个碗里盛一小勺,以便凉得快一些,并且在我喝第一碗的时候,便在一旁用筷子搅和着另一碗,看我喝完赶紧递给我,又去搅和第三碗,直至我接过喝完,看我喝得额头终于出了一层细汗,才满意地收拾碗筷出去。

此后很久的日子里,父亲都没有时间这么费时地熬一次粥,而我对地瓜玉米粥的美好记忆也停留在了这一次。

坐在舒适的沙发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戴着一副老花镜,我的思绪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三十八年前的那个夏初,旧藤椅上父亲戴着老花镜,慢慢地翻看着书。

我努力复制着父亲看书熬粥的画面。目光望向窗下的那个大花盆,里面生长着一棵无花果,此时的树上结了许多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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