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甘肃作家‖【生病的日子】◆石丽霞

 齐鲁文学 2020-08-06

作者简介
石丽霞,笔名:若惜,从事幼儿教育。文学公众号文海诗轩传媒、蜗居漫时光、麒麟诗刊编委,《中国草根.聚力阅读》杂志社编委,热爱文学、摄影,作品散见于《兰州日报》《酒泉日报》《嘉峪关日报》《中国草根》《当代校园文艺》,经典文学网、江山文学网等。愿在烟火红尘里寻一处安静,以文煮酒,以梦为马,浅记流年。

生病的日子
因为胃病和胆囊结石的原因,前几年我常常徘徊在混有消毒液体的白色空间里,零零碎碎的疼,始终缠绕着我。每当坐在84液体不断消毒的大厅椅子上,望着一点一滴输进我血液里的药物,心底就充满了各种奇幻异想——生命,在这里开始,不得已时在这里得到延续,也许还会必然的将在这里终结。这些原本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我总是忍不住去猜想,猜想关于生命的一切悲欢离合,或者还会有一些惊天动地的情感纠葛,这些画面如电视剧一样闪过我的脑海,同时也驻足在我挥之不去的忧郁里。
那时候,隔壁病房里住着一个重病的孩童,眼睛里布满了黄色,黝黑的小脸蛋没有任何表情,孩子总在妈妈和奶奶的怀里和我迎面、擦肩,他们偶尔也会坐下来和我聊聊天,话题始终沉重。明天,明天的明天,他们的世界会是怎样的天气,离开也许是上帝对孩子最后的宣判,我仍然不会相信这样的疼痛会成为事实,至少我和他的亲人一样,都在等着一个从天而降的奇迹。他本是一粒刚发芽的种子,该由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可叹人生无常,让一颗幼苗担起老人的心事,切肤的疼痛,无论是对于孩子还是守侯的亲人,都会是一种漫无边际的煎熬,路过的人又如何轻松。我想,大概老天有老天不得已的秘密,而看着的人,总是为之叹息。不得不说在那段日子里,一个瘦弱无力的孩子的身影和一双双流泪的眼睛,早已印在我的脑海,并时常让我生出疼痛。又是一场造化弄人,又是一次生死决战与我结缘,注定要我把这样不幸带回家,带回我不能够减少烟火的生活。“生命,有多么繁华,就该有多么惨败”,我还记得田维在《花田半亩》中写到的文字。然而,眼泪终究不能改变任何,我希望承受的身体和挣扎的心,都能少一点痛苦,哪怕一点点也意味着光明的希望。如果一切真的不可逆转,但愿他们可以如田维那样能平静的接受不得已的苦难,珍惜团圆的每一分钟。我还听说有个画家,悄悄在窗外给一个年轻的姑娘画过一片续命的叶子,这一片叶子,让姑娘坚持着活过了残秋和冬天。那也是一个病重的孩子,她说等秋天最后一片树叶落下来,她也就停止活着的煎熬,而她永远不会知道,那最后的一片叶子,永远不会落下来。这个世界,如此善意的欺骗都是心怀大爱的,哪怕不问结果,也一样令人敬重。就在隔壁孩子住着的窗外,也有一排整齐的白杨树,每一条枝桠都顽强的向着蓝天。希望在这个春天里,白杨树的绿叶早日挂起来,让病重的孩子看到希望,平安活着!我打点滴的时候不止一次的祈祷着。

胆囊结石,的确是一个非常磨人的疾病,一不小心就会疼的直不起腰,特别是深夜以后,常常让我辗转好久,疼到麻木以后才会入眠,所以我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些依附在我身体内的结石和我的胆囊一起拿掉。再一次办完住院手续以后,紧接着就是各种的常规检查和医疗合同,那些住院申请单和责任风险协议书把一切任何的意外写的清清楚楚并由家属签字确认。我怀着不可回避的恐惧感穿好病号服,临进手术室的前一刻,我在QQ空间里写道,等我醒来,一切就都是新的,不再疼痛,不再夜晚辗转。说来也是很巧的安排,农历十月四日,那一天正好是我的生日。经过一早上的全麻手术,我苏醒在医护人员白色的工作服和白色的病床上,醒来在家人焦虑的等候中,手机里墨玉轩的文友们集体为我写下祝福,一行行写满爱与牵挂的文字,由微笑姐姐整理好发给我,于是我忘了麻药带给我的昏天暗地的呕吐,忘了病号服下面的刀口还未完全止血的疼痛。大雪漫天的一个早晨,医院通知我可以出院恢复,姐姐从金塔县一路冒着严寒来看我,那一刻所有的苦和甜汇聚在同一颗心脏上,我微笑着被家人从医院带离。

就是那一段日子,父亲也被查出心肌肥大性冠心病,蜡黄的脸上时常写满疼痛,听到我要做手术,一个人千里迢迢赶过来帮我带小孩,好在十个月的儿子不是太闹腾,我在医院的时候,父亲一个人把他带的很好,他给外孙洗澡、煮牛奶,也用天然气给他自己做饭吃,而这些家务对于我的父亲来说都是陌生的,为了让我安心接受治疗,他努力的把这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半个月以后我去医院拆手术线,特意探望了老阿姨和伯父,他们这一对老夫妻还和初识时一样的和谒可亲,我们同一天进住中医院普外科的,可阿姨目前病因尚不明确,医生不敢给她手术,所以一直留院观察。我手术后的每一天,他们夫妻都会来病房看我,给我带来好吃的,他们亲历着我的每一滴疼痛,讲着各种笑话让我战胜不适,直到我能自己下地走路。他们如同亲人一般的疼爱我,这使我非常感动。可阿姨自己,仍然忍受着疾病的折磨,她的血管已经再经不起液体针的摧残,我去看她时,护士长将针扎到阿姨的胳膊上,我一时好难过,可她看见我,就笑成了花朵的模样,"丫头,你可好了,多好!”我拉着她的手说,"阿姨,您受苦了。”阿姨笑着摇摇头“这算啥,根本不是一回事,哈哈......”看她如此坚强,我忍不住心疼。

也许,沉重的肉体本该如此脆弱,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我就特意给自己找一个小小的角落,静静地看许多的浮光掠影从胸口划过, 晴雨无常,悲喜无常,生命也无常。经历过的和路遇过的,需要一扇窗,或者一本唯美的书和一张印花图案的床,在那样纯净的空间里,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放逐,放逐那些凌驾于肉体之上的美好与依恋。还是在冬天的早晨,在起风的日暮,或是在湛蓝的天空下。

后来的日子,让我一如既往的平静生活,一如既往的笑。如此,有限的旅途就不会落寞,亦没有太多的遗憾。让我只相信,不幸终会烟灭灰飞。让我只记得,所有幸福和快乐的时刻,会凝为永恒。毕竟,所拥有的都是有限的,包括这脆脆弱弱又能撑起灵魂与希望的肉身,理当好好爱惜。

在医院的白色空间里,其实每天都能感同身受着不同的灾难与温暖,在那里,疾病总是无情的,而相遇的人,大都是友好和善的。世上,还是好人多。我这样的相信!




《齐鲁文学》投稿须知

1、稿件内容健康、结构完整、文笔优美、底蕴丰厚。

2、诗歌、散文、小小说、散文诗、文学评论等均在征稿之列。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来稿请附作者简介、通讯地址、联系电话及个人照片,以正文加附件形式(在其它公众号发表过的勿投本刊)。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