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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在线◆《童年二三事》-梁怡

 白云之边 2020-08-06
作者简介

     如风,本名梁怡,从小喜欢文学。在平实的生活中涂涂写写,也是一件乐事。

现代作家

《童年二三事》

作者:梁怡

童年是首歌,童年是幅画,童年是记忆的天空中最闪亮的星。

总是有着这样的印迹,穿过院门外的小巷来到一片宽敞的叫场的空地。我的小伙伴陆续地跑来,我们一起玩丢沙包,玩跳绳,玩滚铁圈……常常在那里玩的太阳落山,天边一片红霞,一个个还舍不得回家。大人们拉长了嗓门喊起来时,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回到家,妈妈做了玉米面煮疙瘩,就着咸菜,吃着馍,喝上一碗儿煮疙瘩,也是蛮香的。爸爸看着我黑黑的脸,爱抚地摸着我的头。“爸,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吧”我缠着爸爸。爸爸不顾下班后的疲累,开始给我讲香女河的传说。我很奇怪,爸爸肚子里怎么有那么多的故事啊!

通头的大炕,我一边挨着姐,一边挨着爸,我们一家六口并排躺在大炕上。我那褪却不了的兴奋,爸和姐难免一晚上挨我踢腾。

早晨,天还没亮开,就听着院里的鸡扯着嗓子叫开了。爸爸起来,妈妈起来,哥姐起来,我还懒着不起。爸爸吃了早饭去十里外的县城上班,哥姐吃了早饭背着书包去上学,我才慢慢地爬起来。

“二丫,你头发这么黄要不妈让人给你剃了吧?”

“剃了,头发就能变黑吗?”

“多剃几次就好了。”

“真的?那就剃了吧。”我倒是干脆,全然没有多想。

妈妈把我带到叔叔家,叔叔拿起推子时,还问我“二丫,你确定要剃?”

“嗯,多剃几次我就有黑头发了,你们就不喊我黄毛二丫了。”

“那叔可真是给你剃了啊?”

“叔啊,你今天是怎么了,放心剃吧。”

叔三下五除二就把我那几根稀疏的黄毛给剃了。我急着跑到窗台边拿了个镜子照,啊!小光头!我立马意思到坏了“妈,你快给我找个帽子。”我沮丧着脸拉着嗓门喊。婶婶出来了,找出一块儿花手帕,把四个角拴一小疙瘩,往我头上一罩。我再拿过镜子一看“嗯,这下好了,他们不会喊我小光头了。”叔叔婶婶都被我逗乐了。“妈,我去场里玩去了啊!”还没等妈妈答应,我已经一溜烟儿地跑了。

场里北边的草更高了,有一些黄色的浦公英花。几只蝴蝶在花间翻飞,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竟然抓到了一只白色的蝴蝶。远远的春兰走过来,我喊她,神秘地把手张开让她看在我手心里扑腾得蝴蝶。

“二丫,你说它会疼吗,它怎么不飞了啊?”

“我也不知道呢,是我真的弄疼了它吗?”

四四走过来了,也探着头看着我手心里的蝴蝶。索性我们仨蹲了下来,把蝴蝶放到地上,它扑腾着翅膀,就是飞不起来,我顿时有些难过,不知把它伤到了哪里。

“怎么办啊,小蝴蝶,你疼吗,你怎么才能飞起来。”

“咱们把它放到花丛里吧”春兰突然说。我依言找到一处小花密集的地方,把它放在小黄花上。它停在花蕊间,一动不动。我满是担心。

“二丫,你怎么戴了个手帕?”四四突然转了话题。

“我理了发了。”

“啊,你不是剃成光头了吧!”

“你怎么猜到的?”我惊得瞪大了眼。

“我听叔说的”四四笑得前俯后仰。我瞪他一眼,再去看蝴蝶,却见它飞了起来。看着它翩翩飞远,心里一阵轻松,哪还顾得上春兰和四四那恶笑。

利红来了,建娃儿来了,云生也跑来了,他们带着同样的疑问笑着看着古怪的我。

突然一个衣衫不整的人朝我们走来,嘴角露着淡淡的笑。我们怯怯地看着那人,不知如何是好。他看着春兰,笑着,然后离开。我满是狐疑。惊魂不定的春兰再无玩下去的兴致,挣脱我们的相缠跑掉了。晚上我等爸爸回来,和爸爸说起这事。爸爸还是抚着我的头说:“二丫,那人是春兰的爸爸。”“啊?”我惊呼出声。爸爸又像讲故事一样,讲了那人的始末。原来那人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还是个老师,只是突然发病,精神不正常了,也不能再教书了。我忽然有说不出的酸楚,明白为什么春兰喊现在的爸爸为叔叔,而她的亲生爸爸却一个人住在西大门的屋里。我想了好多安慰春兰的话。

可是,第二天我去了场里,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春兰。我莫明地难过。和几个小玩伴没玩多久就回家了。

“二丫,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啊!”妈妈说。

“哦”我不再多说话躲进了里屋。

下午再去,春兰还是没来。连着好几天她都没有来。我缠着四四去找她。走了好几条街,经过水井,经过供销社,到了她家,她在院里的沙堆上一个人玩。我四下看看没人,就凑到她跟前。“你不来玩,我好想你呢”我低声说,春兰落莫的脸上有了笑容。我、四四、春兰在院里追逐打闹开了,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春天总是很短,大人们忙着翻地、播种、施肥。我们则在场里充实地度过每一天。

我家院里有一棵大杏树,老粗了,我常和姐姐合抱才能抱住。一个早晨,二哥神秘地拉着我到树下,指指树上,我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蜂窝,就在杏树的枝杈上。我拽着二哥的衣角央他帮我把蜂窝捅下来。二哥找了一根细长棍踮着脚去捅,我们当然不会知道这棵老树里会住着很多蜂,当然更不会想到被蜂扎的疼痛。最后那个并不大的蜂窝在颤微微的长棍的摇摆中掉了下来,我那还没有长长头发的光头被扎了好几针,我捂着脑袋逃回屋里,哇哇地哭个不停。记不清最后爸给我涂了什么药。只记得二哥因为这事挨了打。老树也被爸爸找了几个人锯掉了。老树倒下,树中心已空,是一层一层的蜂窝,最后收拾好大大一摞,卖到药店。我心有余悸,要是这么多蜂扎我,我该多惨! 我因此而好多天不能去场里玩儿。四四他们只好来家找我。看着我红肿的脑袋,听我讲那么多的蜂窝,一个个也是怕得不得了。幸亏那棵老树不在了。

等到我再到场里时,已经夏天了。那肆意生长的草已经没过了我的膝盖。那些黄色的红色的花在其间摇曳,五彩的蝴蝶在花草中翻飞。

我尽情地在场里跑着,拿着一件衫子扑逮着蝴蝶。春兰、四四他们看着我笑。

这天,四四在草丛里发现一块儿大石头。场里被我们都翻遍了,却没动过这块儿石头。一时好奇,我们几个合力推这块儿石头,费了好大的劲,这个石头被我们挪开了。露出一个黑黑的洞口,我们吓傻了!

“里面会有怪物吗?”我怯怯地问。

云生找了一根长棍往里探了探“好深啊,这是啥?”

“不会是地道吧,我听叔叔说咱们场里有地道。抗站时人们挖的。”我忽然想起兴奋地说。

我们还是不敢去验证这个黑洞是不是地道,也害怕里面有怪兽,只得把那大石头再合力挪过来,盖住多半个洞口。过了几天,我还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想去探探,便找了手电,喊了他们一起去。云生个大在最前面,接下来是建娃,四四,我,春兰和利红垫后。云生双脚蹬着两侧,手扶着两壁慢慢下去,然后招呼我们,我们便跟着下去,顺着台阶往下走,好像走了有地窖那么深,就变成了平路,可以两个人并排走,我们瞪大眼,在手电筒的微光里前行,四四还拿着一截短棍,生怕怪兽跑出来一样。走一小截,出现了分岔,我们又顺着右边的岔路走去,走着走着有了向上的台阶,我们一阶阶上去,最后被挡在一个大石板下,云我催着云生让他使劲儿往上顶,石板动了,慢慢被云生挪到了一边,我们一个个上去,一个个瞪大了眼,竟然是西大门的小屋!

“是有日本人来了吗,又打仗啦?”上次见过的那个衣衫不整的人看着我们鱼贯而入,结结巴巴地问。

“叔,没有,你别怕,这真的是一条地道啊?”我急急地问。

“是吧”叔挠挠头说。

“你,你,你屋里一直有这条秘密通道啊?”春兰迟疑紧张地问。

“有啊,你小的时候就有。”叔笑着开心地说。

小屋昏暗,墙皮也一块儿一块儿地脱落,叔热切地看着春兰,春兰低着头手搓着手,叔突然转身到柜子的抽屉里翻找,找到一个掉了漆皮的拔浪鼓,拿到春兰眼前,“你还记得这个拔浪鼓吗?”春兰撇撇嘴,眼里噙着泪花。“叔,我们改天来看你啊!”我拽了春兰跳下地道,其它小伙伴也尾随跳下,我们就像幻境,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身后是叔焦虑的喊声“娃们,你们要当心!”我拉着心事重重的春兰返回场里。我们合力把那块儿大石头搬过去盖住大半个洞口。

我们钻地道的事很快地传到大人耳里,一个个都挨了批,还被勒令禁止不能再去钻地道。爸爸最终还是不放心,用石板盖住洞口,用水泥糊了个严实。就连春兰爸爸的小屋那边的口也用水泥糊了个严实。我噘着嘴不依,但听爸爸说,地道里时间久了会有有毒的气体,容易中毒的,我才不再关注这个地道。

这一天我们还是在场里玩,春兰拉我到一边,她说她想去西大门的小屋。“咱们给他送点吃的吧?”我高兴地说,春兰欣然点头。于是我、四四、春兰我们仨约好,去看望那个叔。中午回到家,我便吵着想吃鸡蛋。妈妈从瓦罐里拿出四颗,煮了给我和哥姐。我偷偷地放了起来。而哥哥舍不得吃也给了我,我也偷偷地放了起来。还连声说着好吃,妈妈顾忙,当然不知我的把戏。

我跟着去上学的哥姐出门,然后和姐姐摆摆手跑到了场里。四四和春兰已经等在那边。四四带了两个馍,春兰则带了个包袱,看着我不解,她解释说是她妈妈让她带得。“那你知道他是你爸爸了”我惊呼出口,她点点头。四四也没问,想是他也早知道了。我们仨穿过叔叔家的四合院,出了小门来到西大门旁边的那间小屋。屋门掩着,并没有人,我轻轻地打开,并没有觉得不合适。两间房,因为不勤收拾乱得很。“咱们要不收拾一下吧?”春兰看向四四和我,我俩都点头。我们仨扫地的扫地,擦桌子的擦桌子,哼哧哼哧地干活,不小防门开了,那个叔叔呆呆地看着我们,我忽然有些害怕,却见春兰走上前去,“你去哪了,吃过饭了吗?”春兰柔声问,我的泪突然就蒙了眼,说不清什么原因。那个叔叔看着她笑着说:“你长高了,长的好快啊,那时我抱着你,你好小好小。你还记得吗?”春兰拉着他脏黑的手“来,我给你洗洗手吧。饿了吧,四四给你带了馍呢,你吃点吧。”春兰匆忙地去找盆,去找水。我走到他跟前和他笑笑,掏出那两颗鸡蛋给他。他看着我问:“你是孝成叔家的二丫?”我使劲儿地点头,这一刻我不再相信他精神有问题,我更相信他仍是一个老师。不知春兰从哪弄来了水,把他拉到盆前给他洗了手洗了脸,拿镜子给他照,他一个劲儿地笑。我们看他大口地吃着二面馍,春兰把鸡蛋剥了皮递给他,他摸摸春兰的头,欣然接过一口吞了,噎得直咳,春兰赶快递给他一杯水,让他顺了顺才好一些。他小心地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块小石板,在柜子里东翻西翻找到一截快用完了的石笔,呵呵笑着说:“我教你们认字吧?”“好啊,好啊”我们一齐拍手赞成。他在石板上写下了工整的三个字:“人、大、天”,手指着一个一个的教我们。这三个字我们都已认得,但我们学得极其认真。临走时,我们仨齐声说:“我们隔天再来看你。”他笑着点头。春兰指指包袱“这是妈妈让我给你带来的衣服,你看合不合身?”他眼里闪过一丝惊鄂!

夏天很快就热得让人受不了了,我穿着姐姐小了的半袖衫,穿着二哥短了的半腿裤,像个野小子。我掏雀摸燕,爬墙上树无所不能,妈妈看着我直摇头。

院儿里的杏还没熟透,我已经爬上去摘杏了,四四和春兰在树下等着,有时也喊着让我摇些杏下去,他们好先解解馋。我尽量摘一些看着半黄的杏,这样子的杏已经不酸了。等我下去,他们就围拢过来,摸着我的大肚子嚷嚷,我把塞到背心里的杏一把把掏出来,我们坐在青石板的台阶上吃得香甜。当然也忘不了带一些黄透了的给春兰爸。

桑葚也熟了,我们趁我妈不在家时,踩了梯子爬到屋顶,紫红的桑葚,吃起来甜甜的,颜色越深吃起来越甜。我们直吃得舌头牙齿发紫。最后并排躺在屋顶看湛蓝的天空,悠悠飘着的白云……

“春兰,你喊他爸了吗?”

“嗯,还没。”

“为什么呀,他很好啊,我觉得他就是一个老师。”

春兰不再言语,我掏出一个小塑料袋又摘了一些熟透了的桑葚,递给春兰“你下午把这些拿给他吧”春兰默默地接过。

下午春兰跑来把我拉了出去。

“他好像病了,我给他桑葚,他也不吃,他的脑门很热”春兰急急地六神无主地说。

我拉了她就往叔叔家跑,婶婶的爸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婶婶耳濡目染也略懂一些。我拉了婶婶就往她家后院走,婶婶也就猜到了我们的用意。婶婶迈进小屋,摸摸他的头说:“不要紧,中暑了。”婶婶又回去拿了几瓶中药水水过来,让他喝下一瓶。还给他带了几个二面馍。叔叔婶婶就在前院住,平日里自然也是经常照顾他的吧!婶婶回去后,春兰拉着他的手说:“爸,你好些了吗,你哪里不舒服啊?”我听着鼻头直发酸。

这样这段时间我们就经常往西大门的小屋跑,大人们好像猜到我们的去向,也不多问,我们要带什么也会多给我们带一些。很快他就好了,又拿出小石板,教我们认字了。

院里的菜可以吃了,黄瓜、西红柿,豆角。中饭就着豆角烩菜,凉拌黄瓜,吃着高梁面鱼鱼,也是棒儿香。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刚才还只是看到一片乌云,乌云越聚越厚,越聚越浓,雷声闪电划破天际,雨倾盆而下,我看着屋檐下连成线的雨帘,不知这雨什么时候停。爸爸哄我到炕上,问我想不想上学,我问爸爸上学有什么好,爸爸笑着说,上学了就不用缠着他讲故事了,认了字,识了数,自己可以看书了。“我想想吧。”其实在我心里,我就是想每天能自由自在地玩,在场里疯。院里很快集了很多雨水,雨停了,场里会有许多小蚯蚓吧,我猜测着。更盼着雨快点儿停!后院的长贵妗妗撑着一把油黄旧伞穿着雨靴踩着过了脚面的水走来了。她掏出一封信。她不识字,常是拿了她大哥写给她的信来找爸,爸会念给她听,有些地方会稍做解释,念完会按她的意思再写一封回信给她远在内蒙的大哥。长贵妗妗拿了信也不多坐就高兴地走了。我上了学认了字也会念信写信吗?我心里嘀咕。雨这个时候停了,我顾不上多想就往外跑,“小心些,早点回家”爸爸的喊声从我身后传来。

来到场里远远地看到四四我开心地往场的中央跑去,我们一起趟水玩。裤子很快就湿了,我们也不理会。还找根棍子打水,水溅到四四身上,水溅到我脸上,最后我们都成了落汤鸡,看着对方却哈哈笑个不停。往家走时还看到了一条大蚯蚓,听说把它断成两截还会活,但我从来不敢试。

秋忙总是和中秋节差不了几天。大人们在忙累中不误蒸个小小的白面花糕,不误打一些月饼,也少买点苹果、梨啊,晚上摆供用。我家后院的小果子这个时候也恰好熟了,我和二哥爬上树,把红透了的小果子摘下来,叔叔家大爷家每家分一些,也分一些给四邻。我自己装一些给春兰爸爸带去。

中秋节的晚上,一轮满月升上枝头时,我们便把一个小圆桌放到屋檐下,忙着把花糕、月饼、水果放到圆桌上。摆供完后,我们便可以吃了,想吃什么吃什么,这对于我们这些馋猫来说,是多么美的晚上!

中秋过后,天就开始转凉了。泛黄的树叶,随风飘落。可我还能听到院里啄木鸟啄树干的声音。尽管黄叶落去,来年的绿叶还是会更多吧!我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脖子里挂着姐姐用五彩线编得果网,里面放一个最红的小果,小果的清香便日日飘在鼻端。我央着姐姐教我,竟很快就学会了。我翻出妈妈的毛线,也编了几个,每个里放一个小果分给我的小伙伴。爸爸给我买了一本书,配图的,但我还是有很多不认识的字。爸爸指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给我听,但我已经不能够满足于这样的故事,我想知道黑山庄、疙瘩村、馒头山的来历。我想知道西游记、牛郎织女之外的更多的故事。我像是着了魔一样,闷闷不乐!

一天哥哥姐姐上学回来。

我和姐姐说:“我也想去上学。”

“你可以上幼儿班,要不让爸送你去。”姐姐开心地说。

“那幼儿班在哪里?”

“就在戏场院的戏台旁边。”戏台我当然知道。爸爸爱看戏,只要有戏唱,爸爸都会带我去。我也知道狸猫换太子啦,四郎探母啦,打金枝啦等戏段。

第二天我穿了干净的衣服,喊了春兰,带着她去了戏场院。戏台边戏子们休息的房间就是姐姐说的教室了,我和春兰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坐在台阶上听,听得见里边有女老师在教学生唱《采磨菇的小姑娘》。我和春兰在外边心里面跟着学唱,听到老师说下课,我就和春兰跑下台阶躲到了戏台后。好多的和我们同龄的小孩子一窝蜂地跑了出来,他们笑着,叫着,在戏场院里玩耍着。也如我们在场里玩一般的开心。玩了一会儿,老师走来,一吹口哨,孩子们便又跑回了教室。

“你敢不敢进去?”我问春兰。

“不敢。”

“那你想不想进去?”

“想。”

可能是我们俩的小声说话让老师听到了,那年轻漂亮的女老师走出来,让我们进去。我俩在后边的空位上坐下来,虽什么都没带,但都坐的笔直认真地听老师教认汉字。下午我们再来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带了一个小书包,带了铅笔、橡皮、小本。老师看着我俩欣慰地笑了。我俩算是插班,没有书,我翻了小朋友的书,回家描述给爸爸听,爸爸从县城里的新华书店买了两本给我和春兰。我俩正儿八经开始上学了。简单的汉字,数字,拼音我们开始慢慢学,老师也教我们唱歌、跳舞。《采磨菇的小姑娘》排舞时,我和春兰也被选上去跳,我俩别提有多开心了!

我和春兰去场里的时候远不像以前。过了十天半月,四四也来了。我们一起上学,放学一起追跑着。过了一月,建娃、云生、利红也来了,放学时我们六个便排了一队走。

爸爸看着我每天高高兴兴地去上学,觉得我长大了好多。他开始给我买带拼音的故事书,我有不会拼的就问哥姐。爸还给我买了《新华字典》,姐姐教我各种查字的方法。我慢慢的可以自己看好多书了。

冬天来了时,我已经习惯了上学,我们去场里玩的时候越来越少。我和小朋友们下课时在戏场院玩的也很开心,但我还是想念场。

我渐渐长大,爱看书的习惯却从未丢弃。现在行走在不惑之年的边缘,行走在繁华熙攘的街市,虽远在故乡之外,而童年细碎的点滴却常常在不经意的瞬间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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