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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联话(三)

 火蓝锋 2020-08-06

网络顶级楹联作家,著有楹联20000副,楹联1001集。

二十一。枫林红火欲燃秋

红叶,香山,九老,这是一个隐者的话题,也让后人津津乐道。而九老中的白居易更是作为一个隐士的代表人物。题红叶四联,其一“小片摇如千火扇;群身拼似一霞衣。”其二“不从月夜寻清白;甘在诗林燃怒红。”其三“不言而喻其形,五角相思,三秋寂寞;大有可观我者,平生老友,远处白云。”其四“看大雁孤飞而过,彻吹一夜秋风,不禁无情深转色;梦香山数语相约,复履当时明月,重寻诗部与卿眸。”题香山“幽游花鸟拟清谈,好逢迎杜牧乐天,坐西山晴雪,卧碧竹精舍;祗有情僧居自在,莫辜负火云红叶,抱明月香炉,饮玉乳甘泉。”而作为香山九老之一的白居易,曾在山居笔记中写到“乐天既为来主,仰观山,俯听泉,旁睨竹树云石,自辰及酉,应接不暇。俄而物诱气随,外适内和,一宿体宁,二宿心恬,三宿后颓然嗒然,不知其然而然。”

二十二。五岳归来只看黄

黄山自古是旅游胜地,也是古人常向往的隐居场所,有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徐霞客更是对其赞誉不绝,我曾七言写到黄山“不老松答寿者相;长温泉洗圣人冠。”另有写到黄山迎客松“趁世界闲暇,试呼造化同游,又何妨太白脱冠,少陵拾履;有松花美酒,唤取仙人来饮,恰此夜高山流水,明月清风。”此松是黄山松的代表,乃至整个黄山的象征,它恰似一位好客的主人,挥展双臂,热情欢迎海内外宾客来黄山游览。此联把迎客松比作一个多情的诗人,闲暇时候可以与李白杜甫同游,沉醉时候可以与仙人同饮,两者都写出其好客的个性,也是黄山迎客松的意义所在。通过以古扬今,自有诗情,自有酒兴,自可疏狂。读来流利清爽,自是山居境界。另有题黄山石船“莲花峰畔宿,闲逸时云海雾海,只待招游,落落兮李诗仙冠履;迎客松间询,放旷了春风秋风,几经坐卧,飘飘乎徐弘祖衣襟。”此一联可谓飘逸不绝。有题黄山飞来石“抱松山自嗜烟霞,待飞仙者,李长庚玉酒沾巾,徐霞客行囊携册;坐云海谁忘名利,闻太息时,九万里尘埃落拓,一千年岁月清凉。”此一联可谓有石肝石心。

二十三。竖直可刺九重天

泰山作为五岳之首,可谓雄伟巍峨,又比邻东海,可谓风景绝佳,自古以来也是隐士们的好场所。我曾题泰山四联,其一“海不能充其量,云不能测其心,五岳魁山,几词大帝;天可道为人师,地可道当君砚,横搁峰笔,独洗月潮。”此联上阕彰显泰山为五岳独尊,下阕弘扬儒家天地人三才,可谓风景人文融为一联。读来大气痛快。其二“其山秋月挂松屋,照四围峰色,依旧疏狂,一番泉酒一番梦;此处石崖近海天,看万古浪花,曾经落拓,不尽心声不尽诗。”此泰山联没有写其雄伟,而是从侧面写其疏狂,也不失为一个落笔基调。其三“红日似弹丸,凭樽酒浮沉上下,听飞瀑流云,好个蒲团参大地;青峰如镇纸,与砚台研磨春秋,看沧浪静月,九州儿女爱儒裳。”其四“颜真卿乎,柳公权也,千寻崖壁古题,彤彤旭日初升,一峰揽望人间色;李太白者,杜子美之,几度云霞晚照,落落襟期不改,四海涌奔樽里浆。”此联小赏,五岳名山,泰山为尊。如何写其雄景,只有诗人的想象力。联语先写其泰山的石崖刻题,以写其古。接着承转下联写其雄。联语的铺排紧凑,最终在七言结句上做文章。此联有点符合时间流派的特点,从朝到暮,写出了泰山的个性。

二十四。有僧只在四山居

天下佛教四大名山,一一为普陀山,五台山,九华山,峨眉山。余曾笔记四则,分别为题五台山“道三宝,抄贝叶,种红荷,禅出山谷寺;坐五台,定初心,拾旧履,身向野云乡。”联语以小禅意写出大境界,让人品味之余亦有机心顿忘。题普陀山“坐晚听潮,临晨拾履,钟声几度清遥,可问白云功课足;流风吹树,论槛移花,贝叶浮生怅惘,想来佛子念心初。”此联仅仅围绕禅意来写,既有清醒,也有迟疑,最终透悟,景亦是禅,禅即是景,可谓自然禅。题九华山“青鸟留连,幽泉流注,夫外复何求,爱竹叶犹沾杖履;参禅成酒,听月有谁,此中当自契,等闲期可数芙蓉。”此联没有在禅上占过多的比例,而是写自然的景色,因为可爱,所以参禅,这是自然而然的手法。可以一读,可以一品。题峨眉山“自主烟霞难老,避世时携白瀑灵花,有月照来娥眉千年而已;大儒苏轼不言,听禅者坐冬虫夏草,其山说尽佛法四分之一。”此联上联写其景,有佛家思想心安是境的寓意。下联写其议,有佛家思想不满即圆的寓意。整联契合峨眉山的佛家境界,所以写来不觉得费力。

二十五。姑苏城外寒山寺

十年前开始学习山居成联,曾写到寒山寺其一“寺有燃情灯几盏;空悬照我月一轮。”其二“自觉大梦经年久;正是疏钟撞月寒。”其三“风带钟声穿寺去;月移僧影入灯来。”寒山寺因为寒山和拾得和尚的一番论语让我印象尤深,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骗我、贱我,如何处之?”拾得笑曰:“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这也是山居境界的一种,养心修性,不论荣辱。近日再题寒山寺一联“距枫桥不过几屐,静坐大地蒲团两相忘;问流水前程万里,皈依此山寒月有何难。”寒山寺的静与枫桥的泊,也恰是我们心性的两个方面。曾题枫桥“游子履石桥,吟作晚唐格调,涨秋水心潮,拜渔灯初上;寒山毗月色,翻成底事从容,听红枫掌故,扶竹杖笃行。”可以心境对比参考。另题寒山“白莲身静坐清孤,无嗔无怨无妨,六如月色;永夜影轻歌落拓,佐酒佐诗佐梦,一指枫桥。”题拾得“寒山问道,别有一番妙论在前,十年忍出真如界;贝叶抄经,何妨流水生涯至此,永夜坐来大士身。

二十六。以卧当游曾万里

所谓神游心游,皆付碧游,所以散集几记题山之联。雁荡山“荡去云岚十万里;归来客子两三衣。”见胸襟,见风度,见诗情。烂柯山“春风一拓遗山径;人世几经仙格局。”烂柯山“无论樵夫忘否,偶遇散仙,不妨三千岁月;本来山水相逢,何须一局,定此第八洞天。”长白山“沧雪舞逍遥,一人独立,仿佛闻李太白奇诗,苏东坡大笔;流泉激透彻,千载相垂,契阔待绿绮琴弹曲,冰壶月倾心。”如果清纯有度数等级,那么此雪此泉可评最优级。所有的诗情画意俱流淌在那清澈到底的长白山泉中。“玲珑剔透,诗者本色。”敬亭山“画几点流云流水,好游拥翠林泉,落红花雨;容一峰相饮相知,不负南齐谢脁,唐代李白。”写风景联有力勿透纸背,毫勿要齐发之说,抓住重点,简单勾勒,就如此联,俱是相关景,俱是相关人。“我对敬亭山知己,敬亭山对我游仙。”衡山“白云沧海,相契衡阳大雁,南望九千里,北飞九千里;流水高山,自知游子初衷,花开此春风,花谢此春风。”随意勾勒,亦有胸襟,天地人三位一体的感觉,读来惆怅。

二十七。徐霞客分流杖下

小时候着迷西游记,美猴王的花果山与水帘洞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长大后才知道这场景原来是贵州的花果山以及黄果树瀑布。曾题花果山其一“历历成仙桃子熟;悠悠迷蝶野花开。”宛如人间仙境,无主无宾,自在生机。花果山其二“瀑布云霞千树挂,顽石醒本是猿,桃花开自然果;灵山福地几人歌,道可道非常道,天为天小有天。”整联透露出灵气,仙气,在于自然而然。“取法自然,别出机杼。”另句中的“道可道,天为天”不规则对仗亦可一观。题水帘洞“石皆顽相,一天云气当中,清风明月旧邻友;帘有何奇,七步乳泉之外,流水桃花小洞天。”少了水帘洞的“千尺无人能手挽”的大气,多了小清新。小天然亦有小风情。题黄果树瀑布其一“白雪银河皆直落;珠帘飞练两相商。”大情怀,小诗思,把瀑布特点写出来,一攻一受。题黄果树瀑布其二“逍遥我抚来琴柱,花果山九派秋中,飞奔涧上直崩玉;落拓谁饮尽乳云,徐霞客分流杖下,辗转人间不记年。”有几分落拓笔记,还有花果山与徐霞客作衬,更显得黄果树瀑布的跌宕。气势上虽然未到极致,但韵味在理会中,整联属于写景抒情融为一炉的手法。

二十八。梦游天姥吟留别

太姥山位于福建省东北部,挺立于东海之滨,三面临海,一面背山。主峰海拔917.3米。它北望雁荡山,西眺武夷山,三者成鼎足之势。题太姥山“名姓歌武夷雁荡之间,把樽一笑,好趁恣意天风,游仙履迹;沧浪赋流水高山一曲,屈指堪期,可待李白吟句,陆羽煎茶。”此联上联采用了拉山衬托的手法,比如武夷雁荡,这样可以提高其知名度,是谓拔高。下联采用了拉海衬托的手法,比如东海之浪,可以有高山流水之曲,传闻俞伯牙学琴就是闻海浪声而悟。李白吟句指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诗句的梦中原型有可能为太姥山,陆羽煎茶指的是在太姥山鸿雪洞旁,确有野生古茶树长在石缝中,树高6米多,人们都说这树是福鼎大白茶的母树。陆羽写道:“永嘉县东三百里有白茶山。”整联难得的是气势结构相呼应,读来竟有天风跌宕,恣意沧浪的感觉。

二十九。昆仑坐到夜深蓝

余记得十年前,曾以昆仑命题写过一组札记。题到昆仑山“唯我登昆仑绝顶;只天在老子上头。”此联可见几分性情。又有题昆仑山“苦无下酒菜肴,时见火云烧雁翅,恍恍惚惚,老子喝着身大醉;幸有上天味道,又逢晓月洗秋心,幽幽静静,昆仑坐到夜深蓝。”此联可见当时的山居启蒙与网络性情的结合。十年后,再次提笔吟咏昆仑山,得三联。其一昆仑山“九万里鲲鹏不至,抱苍苍白雪;一千年树木犹高,刺落落流云。”其二昆仑山“千秋儿女无言,坐永夜深蓝,视此形骸思亘古;诗里春风几度,吹冰心落拓,化为雪水种桃花。”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昆仑山,即让旁人感受不到的思维与视野境界,所以此联取的是儿女情怀,也可以感受心中的祖山。有些寂寞深蓝,有些冰心落拓,所以多情。用情感拉进距离,也是一种写作手法。其三昆仑山“云气据九重碧落,飘然者衣,虚空者冠,一脉祖龙盘日月;山泉激万仞孤峰,放况时雪,任性时瀑,千寻巨木抱琅玕。”昆仑山有祖山之称,在凡人心里有神圣仙山之感。此联遣词飘逸大气,颇有性情,把昆仑山比喻祖龙,人间仙境,心向往之。作为隐居仙境,昆仑山有神秘之山,是谓入天升仙之门户,可见其魅力。

三十。不辞长作岭南人

罗浮山,素有岭南第一山之称,秦汉以来号称仙山,史学家司马迁把罗浮山比作'粤岳',是中国十大名山之一。它又是中国道教名山,道教称它为第七洞天,第三十四福地。北宋苏东坡曾在这里作下'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桔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名句,而使罗浮山闻名于世。另有葛洪在此炼丹和何仙姑在此成仙的故事传说。共有大小山峰432座、飞瀑名泉980处、洞天奇景18处、石室幽岩72个,难怪会成为隐士们的向往隐居之境。我曾题记两联,其一罗浮山“四百山峰围月青,忘葛洪老炼丹,梅花小谢砚浮墨;一千瀑布连天远,唤何仙姑舞袖,白雪不归履怯尘。”典故的运用是其一,梅花雪的运用是其二,两者相互契合,才有罗浮山的不同之处。其二罗浮山“东坡绝句,纯阳仙缘,坐苍崖笑看流云,卧银瀑倾听神曲;第七洞天,腊八时节,有梅鹿踢来白雪,散冷香飞上碧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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