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在入学四十年前夕 1979,踏入师大的那一刻, 我们便有了一只饭缸。 用它喝水,用它打饭, 女排夺冠时敲得它叮叮当当。 有时就坐在饭堂的角落里, 有时蹲在花房的石塘旁, 有时端回到宿舍的桌子上, 一手翻着书,一手深深地 挖一勺,私饱中囊。 上午的第四节课, 饥饿的肚肠咕咕地作响。 早晨的半缸子稀饭, 在课间早已蒸发尽光。 有一天,在后排的座位下 发出了敲缸子的声音, 开始轻轻的,轻轻的 接着越来越响。 黑板上老师停下了吱吱喳喳的粉笔, 抬一抬眼镜看着我们 会意地笑着说:“下课!” 于是,几十个缸子同时响起, 悦耳铿锵。 都有了一个铁芯白瓷的饭缸, 摔不烂,外表光光堂堂。 凭着它,我们很多人, 站上了中学和大学的讲堂。 县里、乡里,当了干部, 甚至还有人干到了中央。 裂枣的皮和凸着眼球的死鱼眼, 也能找一个如花的娇妻, 也能抓一个光着肚皮的东床。 已成为尘封的历史便当。 四十年来日夜的兼程, 拈花一笑中廓尔相忘。 明天,就是明天, 我们将重返发饭票的母校, 找回我一日三餐的第一食堂, 重新领一只喷着红字的饭缸。 为了赭山下晨读的记忆, 为了芳华岁月的水水汤汤。 2019.11.7 于合肥 ·作者简介· 憨石居士,原名钟书荣。12岁参军入伍,19岁考入安徽师大中文系,毕业后曾在企业、司法系统、政府和高校工作,已退休。现为河北省禅学社研究员,九华山佛教研究会研究员。 《金鸽子文艺》常年约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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