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阳湖东岸,信江之滨座落着杨埠镇,沿河有十几个村,以坪上、塔尾、长福安周家、峡山刘家、詹方黄家、上宝源、社湾俚、杨埠、湾头等大小村。自古以商贸(陶瓷瓦罐)谋生。上世纪交通不便,民风纯仆,为了生活,有点劳动能力的,经济尚好的都会自费买条船,三五成群结伴成队,走南闯北,在哪个年代,。有多上百条大小船只(从几十吨到几吨),每年元俏一过,他们就浩浩汤汤,象千帆竞技(全部都是帆船),各奔东西讨生活。所以我们杨埠在方圆百里很是出名,当时每家都有一个或几个男劳力从事这项贸易,只有这样才可以过得比面朝黄土背朝天好一点,我们方言叫付业。 而今工农业发达,互联网直达,这样的经营方式以成为历史;为了留下我们曾经痕迹,以示后辈,懂过去,知未来。写段回你来听。有词为证: 杨埠上下沿河边, 古村坐落几干户。 陶瓷贸易家家有, 船运肩挑走江湖。 见货易物样样要, 辛苦两脚腰背驼。 早出见星晚见月, 一年到头见妻儿。 一代一代传至今, 少说也有几百年。 回忆: 回忆往事心彭湃, 好事坏事记心间。 江湖船运八年久, 三条破船讨生计。 陆路车载到处跑, 三十年间走街乡。 惊险坎坷难不死, 有惊有喜有平安。 赣湘粤桂闽足留, 黑发变白成老翁。 人生不过凢十载, 财富多少带不走。 如今闲来写几笔, 留下足迹后生知。 第一章:初出茅庐 1978年的冬天,刚满十五岁,放寒假了,哥哥(启发年长我五岁)和村里堂哥(洪顺良)合伙共一条船,叫乐平雕子(乐平买的),大若十吨左右,由于离年关将近,他们商量,带自己的小弟,去帮忙,懒得请看船崽仔仂(每条船上都要一个煮饭、看家的童工),跟父母说了一下,一、带出去长见识,二、煅炼煅炼,我也出于好奇,这样我和发良(顺良弟)就跟着去了,我和发良是同庚。 赣北的冬天,在那时是非常的寒冷的,每天早天晴都雪白的霜,薄薄的冰,下雪下雨是常事。当时有二条船共帮,一条是社湾朱洪长叔的,他一个人,带着一个比我小一点的儿子,现名字已不记得,我们老家坪上对岸有几条烧陶瓷的龙窑,(现在没有人做已成历史),在哪卸货装船(肩担背挑),装好贷了,在家里带点油盐米柴一切生活物准备几天就出发, 看好日子(七、九不开头)风和日丽),离家八里路的大溪是逢五、逢十圩日,赶下圩,买点生活物资,我们就扬帆起航,儿时的心境,没有出过远门,再加上下游来往穿梭船只,犹如千帆竞渡,喜从心来,无以言表。船顺风顺水,一路北行,走到朱湖进入了潘阳湖,冬天是枯水期,没有淼淼无边的景色,浩淼的潘湖成了沟沟丫丫,露岀来的平原长满了枯死的芦苇,野鸭上串下飞地喜水游玩,当地民众把芦苇坎到,一捆一梱好,装苇草的船二船相链,长七、八米,宽也七八米,高也三米左右,他们十几个男女大汉沿河着床拉纤,男的穿着单衣,女的扎着头巾穿着风衣,弓着背弯着腰非常吃力的往前拉,如草山移动,慎是奇观。 午后的风慢慢停了,船也不往前移动,大哥一个摇桨看舵,一个前面拦搞,我和发良下船用绳拉纤。拉纤的活又苦又累,个子不大,力气也小,冬天的河地泥泞地滑,一不小心就会摔跟头掉到河里,还好,顺水而下,有时有点悠悠风也可以歇一歇,百十里河路,总算平安晚上八、九点钟到了波阳县城,家乡有句俗语,“早也饶洲,晩也饶洲”(波阳县民国时期称饶洲府)。故,波阳县俗称饶州。 没有在船上过过生活不知道,吃喝拉撒睡都在船上,卫生环境自不必说。靠好岸,停好船,哥哥们就带着我们上岸狂饶州街,吃碗热气腾腾的虾仁面(壹角伍分钱),爽得我们忘记了一天的劳累与辛苦;瞎狂了一会就回到船上打洋,点的煤油灯,俗称马灯,有个玻璃幂,风吹不灭;睡觉……。 船上的冬天格外寒冷,有时还要半夜起床捡查船是否屚水,水多,就要用手提付斗,把水一斗一斗地付出,否则沉没就危险。 第二天亮吃过早歺,我们上昌河(景德镇至波阳河叫昌河),行至邓家(操曹乡邓家村),几十里的路程,逆水行舟,靠好岸,停好船,又要曰落西山了,冬天的曰子天亮也晚,日落也快。我想该是到了卖货的终点吧?…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是日开仓提货,架好跳板(三至四根木头串成的),一个一个的,小心小意地往岸上提一上午;下午天气暖和点,大哥们就水里一个一个洗干净,因为是次品(家乡俗称西货俚),洗干净好补,好加工……。 湾岸的河床,有一片几十亩的土地,当地农民在哪里种了萝卜,当天突然听到铃铛、铃铛的敲缸子声,好像打梆子卖艺宣闹声,(这是哥哥们和洪长叔用锈砂补缸声),(锈砂是古代人用生铁锅锤烂,再用好大生铁铸槽人工磨碎,过筛,跟用于补陶瓷瓦灌),(杨埠瑞子倌俚老妈妈有买),觉得好奇,不由得会走过来看个注竞。哥哥们说:你二个侵天气好多搬点上来,这几天天暖和,不打霜,过几天下雨天冻,就没法补了,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们确实累了,当时才十五岁,累了一天我们晚睡得真香。 苍天不负,二、三天气真的好,也暖和,算是补好了一肩货(习语:一个星期至十天买完休息一天或转码头),好了,現在可以开始出担了。头天是发良看船我去卖,二个货篮差不多和我一样长,一头装一担水瓦缸,另一头二个小缸子,可能五、六十斤重,当时我体重也不过七八十斤,个子矮小;吃罢早歺,大哥们走过江湖,出过远门,他们很自信地迈向有村莊的地方挑去,我心里没底也跟着他们后面屁颠屁颠地向前走,走上圩堤,潘阳湖平源都是很大很大的村子;我哥怕我走失,找不到回去的路,叫我就在上岸的小村子,不要乱跑,平易就平易点多少钱买了就好,那时农村都很穷,面朝黄土背朝天,种点农物那有啥钱,卖点鸡蛋,几分钱一个,一个男劳力,一天找不到一块钱,一碗虾子面也不过一角伍分钱。我刚进村,人地生蔬,爱小面子,不敢吆喝,一巷子、一巷子走走歇歇,用自已听得见的声音吆喝,卖缸子哟、卖缸子哟,语音不同,普通话又不会讲(当时我们老师都是本地话教书,)只讲老家方言,惹得当地男女老少过来围观,让我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很是害羞,到上午十点,一个都没卖出去。这时哥哥卖完,过来找着我,眼睛一翻,开口就骂,“真是没有用,过来给我”,我才擅擅越越给担给他,他在村里转了几转就卖了,几多块钱我不知道,但不会超过五元。 吃过中饭哥们都开始第二担了,而我和发良兄弟要把彼了水泥的破缸子上色(用一种红土质小石用水浸泡,再手搽烂成红色液体)),补破缸子工夫烦锁;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是有问题破缸,要在上面做好多次手脚,才可以满天过海出售。 经过几天的历练,慢慢我也学会了一点补货技巧,地方方言也懂了一些,后来我和发良每人一天轮流看家。 冬天的早晨白霜凯凯,寒冷的北风非常刺骨,挑着担,迈着步走在起马鞍冰的路上,(冻土差不多有一寸左右吧)发着刷刷的碎冰声艰难地行走,身子慢慢是很暖和,但双手冻得很痛,一个手放裤袋里,一只手扶住篇担,轮流换手,还是很冷,邓家到桂湖王家若五、六华里,四、五十分钟的路程,太阳慢慢地出来了,冬天的太阳格外温暖,我们也进村慢慢吆喝了,一个老婆婆叫:猫仂(地方方言:男孩叫猫仂,也叫傀仂;女孩叫妹仂,妹头仂),“缸缸仂何祥卖哟”,进得她家放下担,讨口水喝,我说:要买就一担一下买,一个不好卖,老人家说:“我实在没钱,看你这么小,不然帮你买了吧。”我说:婆婆给点钱,不够可以拿米来换,这时老人家想了想说:“我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看你小,不容易,我也需要,就给买了吧”,谈好价钱,当时米二角左右一斤,折算下就成交了,心想遇见个好人了。无货的轻松,卖脱货的喜悦,迎着温暖的阳光,踏着被太阳晒化冰的泥路,唱着喜欢的“大海行靠舵手”老歌回到船上,十多斤米,几块钱算是一上午的收获。哥们也陆续回来,他们又要进行第二担,有时卖了货,在外找饭吃(那时农村地区商店、饭店到处冇得,民风淳朴,只要交成会给你吃饭,但有个别需要言明,朝前午后冇吃饭,就叫他拿点米或菜自家带回来煮)。芝麻、黄豆、棉花、等只要农产品比较好换钱的都可以交易,多时一天可以换三、四挑物资回来,钱是很少,一担缸子,一担粮,很是辛苦,走得远的要行几十华里路,在我老家叫一担犁头,一担铁;一担粮谷比缸子还重,顶钱的物资就轻松点。 在邓家的一天晚上,晧月当空,寒风飕飕,出来几天不免有点想家,他们都睡得很香,唯我夜不寐,万物潚清,突然我听到刹哈、刹哈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到上面来了个人影,向我们放缸子的地方走来,心想这个人是来偷缸吗?果不其然,他真的卧下身子拿着缸子扛上肩,我有点害怕,用脚踩我哥哥们,都一张床铺板睡觉,突然把他们惊醒,很不高兴,开口就大声骂:“你碰到鬼,”这时我才开口:快、快点外面有人偷货,怕惊动偷货贼,我没出声音,小偷听到我们发现,扔掉缸子,嘭一声巨响,就跑,哥哥、洪长叔拿起扁担赶上岸就追,我也从后尾仓跳下水爬上岸追过去,小偷奔过圩堤在蒙珑的夜色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哥怕我上当,叫住我不再往前追,不知道他们来了多个人,说我不知深浅,我大人夜里都怕,你还跳水追贼?族死了就嚷好,赶快去换衣服睡觉,换上衣服,点上煤油灯,一惊、一吓、一激动他们也没有睡意了,也怕贼心不死还会再来,大哥们说:看来我们在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要换过码头了,就这样,你一言,他一语地天亮了。……欲知后事且听下回:下莲湖遇悍妇 第二章:下莲湖遇悍妇 且说邓家半夜无寐,天亮了我们把般上岸的缸子一个一个小心又搬上船,小心装好,一不小心就会打烂,折腾几个小时,中午时分离开码头,拉起风帆,摇起船桨又返回波阳县城。晚上的县城灯火辉煌,喧闹的街市到处都是卖东西的吆喝声:“卖甘蔗哟,甘蔗壹毛钱三支,甘蔗平易卖哟,二分钱一载(一小段),吃虾子面啰,虾子面一毛五分钱一大碗,等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我们走到虾子面坐下来,一人来一碗虾米面,填宝肚子,享受一下口福。潘阳的赣剧在我们老家非常有名,由其是胡喜花老名旦,村妇皆晓,是夜,哥哥们带着我们去看一场赣剧,胡喜花主演“玉唐春”,若大的剧院座无虚席,现在想想回味无穷。 夜深,喧闹街市慢慢退去,回到船上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付干船仓的屚水,又是钻被窝了。 明睸的阳光照进船舱,睁开双眼才知天亮了,昨天的疲劳已尽退去,大哥叫我们起床,烧水、做饭、付水各有分工,我们又要出发了,起锚、用竹搞慢慢把船退出,拉帆、带舵、摇桨是船家必学的手法。冬天的河面雾气蒙蒙,小船缓缓的驶出码头,向莲湖出发,离开波阳街几华里蒙珑中看到一个高大的古塔,很是壮观,听他们说这里叫塔下,波阳古塔,建于唐宋年间,少说几百年。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不知保护好还在不,我们只有远看,不能近瞅,船在水里行,隔岸胜千里。 悠悠北风,缓缓舟行,七绕八湾顺河而下,不觉日落平面来到莲湖码头,老事重谈,又要抛锚湾岸,我们下得船来,放松、放松,人生地不熟,到处都有新鲜感。若大的码头,岸上有几条搁浅的破船,有词为证:好大好高吨位大,在我眼里没见过。木头造就手艺高,百吨以上开眼界。木头都是硬木造,多少钱粮多少工。当时废物不顶钱,放在此时是古懂。船长上百米,宽十几米,驾驶台高七、八米的庞然大物。 侵天没黑,我们又搬点货下船,打扮一下,明天好开工;吃罢晚饭,洪长叔年长讲讲古,聊聊天,无聊的一天,又进入梦香。 入梦的长夜再长也短,年幼的羊羔,有破衣烂纱的遮盖再冷也暖,年轻的我们进入梦香一觉睡到天亮,唯有朱洪长叔半夜起来拉尿,有时也能在蒙珑中听到他咳咳的咳嗽。(洪长早年丧妻拉扯几个孩子长大十不容易,在家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在外面讨生活。 天光了,还不起床,哥哥们吆喝着,我们慢慢腾腾的,多窝下被窝都是舒服的,烧火、做饭、付水,哥哥们安排好贷担准备出发,吃罢饭不情愿的又要去卖了,莲湖佬经济比较好,打鱼、网虾的多,田地比较少,一连几天都没有换到米,我也是一天二挑,一复一日,十来天过去了,家里的米渐渐吃完了,(需有谷物大豆,不能拿来煮饭吃),一肩货也卖了,又要洗货、补缸。大哥说:老二明天你少担些去卖,不要钱,只换米,货也要米汤调色,一定想办法搞点回,那时有钱不一定买得到米,大家都吃不宝饭,我说:好,第二天我只挑二个歪歪扭扭的小缸子(有点变形),往莲湖朱家村的方向一路前行,冬天的早晨不必再言,前面有述。来到朱家村一千多户,从早上转到下午,都没有找到拿米换的,午饭也冇得吃,好不容易碰到一好啊公,问:“傀仂早上来我都看见你,到下午你还没卖,吃了饭没”。我说:没有,他说“饿死你猫仂,到我家吃碗饭不啰,”我连说谢、谢啦!于是我在他家吃了饭,把我要换米做饭的情况讲给他听,当然我不会说要米汤调色补缸?老人家好,他说:“我给六斤米换,你看行不行?”我连连说你老公公这样好,就是送,我也要送给你,何况你还拿米来换,我实在要一点米,船上几个人都冇得饭食,老人拿好称,称着米,眼看就要到手了,不巧,来了个三十几岁的妇女,牛高马大,眼睛贼亮,我心想,坏了,打破絮的来了,也真被我猜中了。她说:“哀样子难看死了,几多钱哆,老人讲:我拿米换,妇人说:还拿米换,送我都不要,歪里巴鸡,几多米吔,老人说六斤,她说试下水看,看屚不屚,老人说省的试,她说你不试我来帮你试,”试过了水,不会屚,她又在说:“这里好象是用牛屎补的,我说牛屎怎么能补缸里,她说我拿洗竹来洗,洗了干净再讲,”我由于心急,本身也是加工补的,不能再瞎折腾,就说:你又不是主家,狗管猴子干嘛?又用余干活,凿你老拐(我们家的出口语),此妇非常强悍一耳瓜子来,打着我,我也一耳光响亮过去,二人打起来了,老人见状赶紧拉开,后来围来很多人,有说她的不是,也有说我的不对,有的说打、打死他,有个老者说:“你们要不要出门,人家一个这样大的小孩,出来讨生活容易吗?你啥个要打死他,你们索性一把他吃了吧?我这么大的村莊丢人现眼,你们不害羞,我还害羞”。于是大家都一哄而散,老公公也不好再要了,煮熟了的鸽子飞了,心灰意冷的我又继续瞎转,下午五、六点的冬天慢慢黑下来了,心急如焚的我还在吆喝,转游,最后还好,被村角的一个妇人用五斤米换走了。晚霞余辉,太阳西去,十来里的路程要一个多小时,我挑着担条重条轻快步向稍船的码头走去;哥哥他们几个看到我一天未归,不免担心,夜幕降临,他们也在向我早上出去路上找来,我们碰见已离码头不到三里地了,虽说脱货换到米,他还是埋怨我没有早点回家,去找又不知往何处寻,后我把一天经过慢慢讲给他们听,就不做声了……。 一复一日,出来已二十多天了,不觉要到年边了,北风猛刮,天气越来越冷,看来天又要变了,哥哥们说:天一变就回去,卖不完算了,明年再卖,果真三天后,真的下起毛毛细雨,现也到年二十几了,我们收拾起岸上的剩货,起锚迎着北风,逆水行舟,二条船相链,三个人在岸上拉纤,二个留在船掌舵,一个在前面拦搞,随随行进……。欲知后事,且听下回:逆水行舟浅滩多 苐三章:逆水行舟浅滩多 逆水行舟缓缓进,岸上拉纤背腰驼。虽是寒冬腊月天,头顶冒烟身流汗。脚底冰块刹刹响,一往向前头不回。少年三人并肩越,回家过年喜心情。 到得饶州府已是日落西山,暮色降临,河面雾起,如天上白云滚滚兴腾,饶州码头千船壮观,十里长舟,如排山停留,聊聊吹烟起火做饭,这是年关将至,五湖四海,飘泊一年回家过年的景色,港湾好不热闹。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挡钻进去,靠好岸,旁边的船大哥喂:“老兄,靠得这么近啥子么”?“哥哥们说:冇得地方湾,只有这里比较好进,也挤挤算了,大家都出门在外,”他说:“晚上有风,在水里免得船互相碰撞,隔点,”哥说;“没办法,我二面有靠(就是船沿二边绑四个气车轮胎、叫靠)”,这老哥还是情愿,不讲理说:“河里那么大就没你停船的地方;”我们大家看到他们有些讲理,大家都站出来了,我大哥说:“老表你不要以为你是本地人,大家都要出门,码头又不是你的”。他看到我们人也多,再说,不让我们停靠也说不过去,就没有做声。今天大家都到衔上去吃,不要做饭,大哥吆喝,洪长叔说:“你们后生都上去,我年纪大在家看船”。我们都很开心地走上岸,放松的心情慢歩在波阳五一大道,大道坑垇不平,一排排高高的电杆照亮了城市的繁华,喧嚣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我们又来了一碗虾子面。吃完,哥哥高兴,心情好,找到衣服摊,给我卖了件上衣外套,花了二拾多块钱,那时算是最好最贵的,穿试时大了一点,哥哥说:以后还会长高、长胖、过二年就不大了,现在要大点买,买小了以后穿不得,可我到现在还没有长高,这是对我最大的奖享,也是对劳动价值的肯定,当时我太高兴。顺良哥是个能说会道的佬江湖,去,我们今年最后一次去看下戏,我们又走进了波阳赣剧院,“打鱼杀家”的剧目,人声沸腾,坐无虚席,找到自己的位置,嗑着瓜子,你一言我一语侃侃吹牛。戏完人散,寒气来袭,喧闹的街市异常地平静,哥哥看了下表己是十一点多了,劳累了一天的疲劳在剧情的感染下已尽退去,睡意啊哈地睡觉………。 天蒙蒙细雨,北风呼呼,薄薄冻冰结满了锅碗瓢盆,穿着棉袄的袖子扎不起来,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大哥们上岸买了点回生活物资,我们又起锚撑搞随随地离开码头,后面的哥哥带舵离岸,不一会冻得我们发瑟瑟抖,牙齿也不听使唤咯咯咯地响,风帆起,乘风破浪离开了波阳码头,向家的方向行驶;北风虽冷,但正好是送我们回家的风,我们水手放下竹搞,钻进船仓,躲被窝里了。 风越刮越猛,船也越走越快,温度还在慢慢下降,突然飘起了雪花,到家里百余里水路,湾湾曲曲,不一会看舵哥说:你们出来个人站在前面拦拦搞,我后面看前面不太清楚,这时已到朱湖滩,水漫漫浅了,再刮风下雨雪,能见度低,我应声说:好,穿好水鞋就向船前走去,还没来得及拿搞,船突然搁浅不走了,大家都手忙脚乱,跑出来看个注竞,“要死,船都搁起来了,哀怎么样办了,洪长说”,我们赶快降下风帆,不然还要上去,大家都忘记了冷,七手八脚拿起各种工具死命地把船撑活,还是无济于事,“看来大家都要下水推,不然搞不活,先做饭吃,吃了饭暖和点,洪长叔说”,大家都面面相觑不语;雪越下越大,北风呼嗖嗖,本来是回家的好时机,可下半年是水枯一期,霜降过后更是滩上见底,很多船都没办法回去过年,只有呆在波阳过年。我们船上多少还有点物资,本来空船都难上;大家吃罢饭,褪下绒裤,挽走裤腿一个个跳下水里,那个冻呀,大家都哟哟哟叫,确实有钻骨难受,一、二、三,加油,一、二、三加把劲的号子,喉咙都叫破了。二腿冻得发紫,牙齿咯咯咯响,雪花飘到头上都成了白发翁,时间长了双腿也麻木了,洪长叔在上面说:“大家都上来歇会,莫冻病了就华不来”,于是大家都上去擦干身上的水,钻进被窝,虽然我们遇到这样的事,冻得够呛,但还是很乐观,船家遇到这样的事情是家常便饭,讲讲古,吹吹牛逼,有的就慢慢睡着了。待大家都身上暖和点,顺良哥说;“我们后生都起来不啰,再搞不动就到明天来,可能明天天气好转,还会涨点水,我们船就活了,还省得累。这样我们又第二次下水,还是照样,叫起号子,大家加把劲哟、哟咳,再来一把呀咳,前移、后逻还真的被我们搞活动了,好了,再移第二条,洪长叔叔船小,吃水浅,大家都齐力一下就好了,时间不早了,起帆船走,水手们又要打被窝笼,走到朱湖渡口天就黑了,靠岸抱锚、湾好船,又到吃饭的时候了。船家都是边走航,一边煮饭的,几个菜,一葫酒大家都围坐在一起,侃侃而谈,哥哥们酒量好,斤巴酒三下五求二,而我小兄弟只有尝尝的份,喝多了,就会说:不要喝了,等下喝醉了,是实也是这样,吃罢饭,天冷,不管多事就去睡觉…… 快雪快晴这是天律,阳光明媚,点水成冰,冻得不得了,我们还在被窝笼,哥哥们早就上岸狂朱湖农贸市场去了,我说:“起来哟,等下老板买了菜回来看到我们还没起床会骂哟,”,于是兄弟们立马起来,煮好饭,哥哥们买菜也回来了,起锚走船,冰在太阳的光照下,慢慢地化了,我们边走边吃饭,身上也慢慢的暖和点,风静逆水用二片桨摇船如蚂蚁爬山,看来我们小弟兄又要拉纤,果不其然,哥哥在叫:“你们几个穿起套鞋下去拉纤”,船随着我们的脚步湲溪前行,九拐八弯沿着河岸吃力地象三只小牛,被太阳晒溶化冰泥泞路滑,哼唧、哼唧……曰当头顶,肚子饿了,不听话了,力气跟不上了,船又慢下来了,这时船上也已煮好饭,哥哥在船上大声喊:“停下,体息一下,吃了饭再走”,靠好岸,我们收好纤绳,换上鞋子,洗干净脸上的污泥,我问下:“这到那里了,哥说:到了沙港,夜里到马背咀住”,一素一荤、一汤,的饭菜,狼呑虎咽,我们吃了三大碗,哥哥们好一口,慢慢的饮,个把小时,我们又要出发,吃宝饭了,体息一会,体力又恢复了,喜喜笑笑,冬天午后阳光格外的温暖,船随随离岸,纤绳湲湲放长,十米、二十米、至一、二百米,继续前越。…… 黄睧随着我们脚步慢慢的到来,马背咀码头就在蒙珑的前方,到得跟前已夜幕降临,码头前稍满了大小船只,长长的几百米,沿河象鸭子飘于水中,远远的,我们的船靠岸收拾纤索,放下靠,慢慢地游,找到可以进去隔缝靠岸……。 到杨埠码头还有二十里,我们心早就飞回家了,不日风和日丽离开了马背咀重复着昨天的劳作,湾湾曲曲,进入铜家滩,下滩容易上滩难,这是船家的口头禅,三四里的滩涂,搞得不好一天时间都过不去,此滩水浅见底,深处也不过二、三尺,中午时分,太阳暖和,我们大家挽起裤褪,跳下水,一边二个人,啊咳、啊咳地往上浩,滩上水流,不进则退,大家都莫软劲咯,哥哥们叫,再架一把势就上去了,功夫不负心人,几里路的滩我们唏哈、唏咯硬是推上去了,时间也到了下午四点左右,太阳阴沉了许多,吃罢午饭,洪长叔船吃水浅,不须要下水,此时下去也比上前冷好多,大家都拿起竹搞,你一搞、我一搞,用肩顶着竹头,死劲地用力,撑上去了。 离大溪很近,水也平静,桨不停地向前摇动,日阳西斜,微微北风吹来,起帆的感觉慎是侠意,夜幕下的杨埠港条条鱼舟,放网、排钩,到处都是鱼家的影子,到家了、到家了,我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心情舒畅,是的,家乡美、家乡亲、家乡人最最亲。……欲知后事:重出江湖 第四章:重出江湖 七九年十七岁高中毕业,一米五多点的我已进入生产隊务农,八零年包产到到户,大哥娶了媳妇已分家了。家庭缺少劳力,为了帮助家庭减轻父母的负担,只选择务农,也出去搞搞其它付业。此时,家乡有很多以前驾船卖货的前辈,已去舟登岸,用车运去各地贸易,本地人叫卖车贷,用船卖,叫卖船货。当时我也在东乡磷肥厂拉矿石,又苦又累,一个月也五、六十元钱,待生活慢慢转好,八三年的下半年有了点一、二百块钱的积蓄,有个堂哥缴我出去卖车货,这样我又重操旧业了。…… 第一节:小试牛刀横峰行 话说二人撮够四百元钱,带点换洗衣服,一本中国地图,蛇皮袋子一装,一根扁担,首先来到了鹰潭市,歇好旅点,吃过三元一歺的晚餐,我们就开始烦嘀咕了,明天去哪里拿货?货往何处装,能好销售?的现实问题摆在面前;这里住着很多卖货老乡,他们是老江湖,有销售经验,我们初试,如盲人摸象,首先是打听老乡们,去哪里有货拿,比较平易,好说话,商业机密问题,他们都说不好讲,你自己看着办。于是我们拿着中国地图,盲目的找,后决定装去横峰曷源,几天后我们在贵溪大唐窑上找到了,付好定金,又返回鹰潭,是夜,约好车二天后才可以帮我装车,这二天机司约好要给别人拉货,差不多一个星期,我们还呆在鹰潭,老乡们讲,你二人算是运气好,有的人半个月都出不到一车货,当时由于要货的人多,老乡最少有一、二百个人卖货,车子也更紧张,有的窑和车都被老江湖包了………。 二天后的下午我们在贵溪大塘装好货,出来贵溪县城几十公里天就黑了,机司问我晚上能卸货吗?我说,那里我都没有去过,临时找房租,卸不了,机司不高兴说:百巴公里路程赶去也不过二、三小时的路程,明天我答应别人的货,该怎么办呢?我涚:在贵溪住一晚上,明天早点走,师傅不同意说:担负他的时间,最后以多补一百块钱代价在贵溪住。 三、四点的早晨天未明,我们老井冈山牌气车,拉着满满瓦缸跑在贵溪至横峰的公路上,坑坑垇垇的砂子公路,时不时对面有车会过,跑得快的车子往边则是常事,跌跌跛跛,路况不好,机司怕跑烂货减少码力慢慢前行,已是晌午,来到横峰铺前煤矿,路边有一中年男人,手拿草蓝,蓝中满满的一筐草,走近看清了脸郭,心想,这是我堂叔叔章炎;(我爷爷四兄弟,三爷爷和叔叔一家都在横峰铺前煤矿)这么巧遇,赶快叫住师傅停车、停车,我和堂哥下得车来,不约而同地叫声叔叔,这一叫也把叔叔惊呆了,亲热过后叔叔问:你二个人又怎么做起这项生意来了,装去哪里。我说:去曷源,他说:还怎么去得了,后面的货都掉了几个下来了,破了几个,曷源到这里还有几十公里,翻大山,路更不好。我和堂兄不由得抬起头看,要死,后面倒堆了,绑定的绳子也散了,车子不能不能再走了,否则一个不剩。还好,我们在这里碰见叔叔,不然坐在驾驶室,车子隆隆地响,烂完了都晓得。这是天意叔叔说:撞都撞不到这样的事,在这里碰见,你们就放到我家里去,我拿草喂下鱼就来,叔叔拿着草去魚塘喂鱼,我和堂哥把缸子紧好绳,到好车,转头慢慢地向叔叔家走去。 到叔叔家离公里边一、二百米的路程,妽妽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卸下货一清点烂了十多个了,一共才六十多个。吃过午饭,叙下家事,把货整理下,堆放在叔叔门前基地边。…… 矿区多山,散散落落的村庄到处都有鸡鸣狗叫的声音,村子不是很大,低矮的房屋显得都不富裕,通往村里的羊肠小道弯弯曲曲,挑着百十斤重二个大缸走了多个村庄,早晨出来到中午都没卖,离叔叔家应该十几里路了,饿着肚子的艰难地吆喝,卖瓦缸哟,卖大缸哟……晌午休了工的农家陆续回家,最后以二十元的最低价吃餐午饭卖给老表,填宝了肚子,快速地向家赶。放空了担子,如脱张的也马,个一把钟就到家了,叔午休,听到我们回来了,叫我吃饭,我说在外买货人家吃过饭了,他说堂哥早早就卖第二担了,你现累了休息一下,我说喝口水,马上就去卖,时间宝贵,休息片刻,第二担又上路了。 晚上吃过晩饭,叔叔家的堂弟都在家里,本来他有三男一女,还爷爷奶奶,加上我们二个,十个人拉拉家常,好是热闹,叔叔说:今天,到外面二个人都卖了二担吧,我说哥三担,我才二担。好不好卖,价钱如何叔问?我帮你们打听一下劳资科,他们有几个小门市部,看能否要几个装白糖 、薯粉一类物资,价钱你们自己去订。我们说这真好,省得我们累死了挑得到处走。 苐三天的下午卖了二挑回来了,放在地上的全部卖了,虽要动码好的,三层高的缸子,一个人有点吃力,人矮个子小,又没人在家帮忙,我用吃奶的力气揣了二个下来,待走厨房喝口水,外面嘭嘭响,象打爆竹一样,我跑步出来一看、一算六口缸全部三瓦四片,我哼几声,知道是自己不小心动坏了码的货,没垫稳。心想,这次能保本都是最好的,车子上破了六个,一共十二个。把碎片捡到一边,心情不好地担着担出去了,……晚上卖完货归来,遍了个访言,说我走进家门就看到碎片,是我把它收拾好了再出去,叔叔说:可能是邻居家养的猪跑了出来动到缸子,就这猜着,返正怎样都无法遗补。 煤矿劳资科要了十个,价格也是十一、二块,包送过去,打烂了十二个,留了个给叔叔装装物资,六十多个,我们才挑了四十多个出去卖;个把星期时间全部售完,吃罢洪指纲堂弟给我们做的完工酒,桌上叔叔问:二个人除了开支赚了多少钱?我不好意思说冇得赚,说:赚了一百多,叔叔高兴话:不错,打烂了这么多还赚了一百多,如果冇打烂要赚二、三百,我应声是啊,死要面子,活受罪。但壹毛钱都没有赚到。辛苦买见识,磨练出真知,欲知后事。请看青泥遇好人,儿媳让婚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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