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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原创之家‖万辉华 在水之湄

 潇湘原创之家 2020-08-07

在水之湄

作者简介

      万辉华,中共党员,毕业于湖南师范大学法学院研究生院,省作协会员,岳阳市作协理事,《洞庭之声》报副总编辑。出版文学作品集两部,曾获岳阳市首届书香之家和百名优秀知识分子称号。

寡妇矶的一页已翻过

     一尾鱼,一口江豚,一个水妹崽,曾流经过此地。对寡妇矶的记忆是刻骨铭心的痛。

     上游,城陵矶三江口的宽敞浩荡,流到这里,如进了莄口,在漩涡鸣人里游的鱼,差点吸进去,过境的江豚生怕幼崽的浪冲走,水妹崽在岸上和尚念经道士喊魂后方可下水,去打捞葬身江里的同胞。

      天地不仁。对岸湖北监利也有一只矶,隔江对峙,它似乎是雄性的,有宽阔的胸肌,平坦的水流,都涌向雌性的寡妇矶,它的狭长深险,如剑阁之峥嵘,它的幽深莫测,如百魔大海峡之神秘。湘军统帅曾国藩彭玉麟的战船在此地差点折戟沉沙。光绪五年地方绅士花了大把光银,在此地给寡妇项脖戴上三把项圈,如蜈蚣之张爪,专吃水怪,过此船员纤夫绕着这三道,栈道慢行,以雄壮的过江号子,震慑江怪水妖,化险为夷。寡妇矶也因此有了另一别称,大矶头,不就是男人秀出的胸肌么,与对岸的雄矶平分秋色。

      寡妇矶这页沉重的历史己翻过。

请给我一柄青铜剑

     在陆城的附近,发现了彭城的遗址,商代的。出土的文物有酒器,还闪看琥珀的光,激活了长江的碧波。其实,我想在这片废墟上,找到一枚玉佩,屈大夫迁徒时遗忘的饰物。

     这城也许埋在铜鼓山下,也许藏在大堤下,也许活在长江的水中央。长江是巫山女神的兄弟,朝思暮想,朝云夕雨,翻云覆雨,莫说一个彭城,一个陆城,许多叫国的疆士,都让它葬身于鱼腹。

     我请求给我一柄青铜剑,勾践用过的,荆珂用过的,吕洞宾用过的,最好。我愿用我的青钢洒鼎换。我要剖开巴蛇,我要划开水母,我要从回头鱼的子宫,找回燕子瓦,水车,酒槽,找回少女的铜镜,找回小龙女的情书,找回茶马古道…………

    水在时间之下,这水也如鱼之洄游,在它漂尽桃花与血色后,每朵浪花都是稻花,每个漩涡都是酒涡,每一滴水都是一滴泪,每一片芦苇都是思想者的呢喃,这是一个青春的彭城,一个乌托邦的故乡。

     它把生命的奥秘写在水的肚脐上。

慈氏塔,洞庭湖的守望神

    在岳阳城南的陋巷,邻湖的青砖黑瓦下,一丛竹篁和丝瓜藤旁,它如一老僧打坐,一定千年。尽管堤外,浊浪排空,阴风怒吼,如如不动。尽管远浦归来,渔歌互答,如如不动。

     它的静寂与耐心,让街坊邻居生生灭灭,过眼烟云。老去的是它的客颜,不老的是坚守与呵护。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年轮,知道湖水不老,明月不老。一个朝夕与湖吐纳的长者,许多事在他看来,不过是春风秋月,不值得怀旧,不值得倾诉。

      它是风雨无法催垮的硬汉。也曾有过伤心与掉泪。当血吸虫泛滥的时候,当洪水肆虐的时候,当兵荒马乱的时候,它也如屈原一样哀生民之多艰。它也有铁树开花般难得的笑容,那是制服了血吸虫,制服了夏汛,保卫了和平…………未到江南先一笑,岳阳楼上对君山。黄庭坚的笑,还是诗人对风月无边的赏心悦目,它的笑是拈花一笑,也是天心月圆,更是芙蓉国地尽朝晖,遍地英雄下夕烟。

     它是带着大愿而来的。是等一个人,也是等众生。它叫慈氏塔,也就泄露了天机,慈氏者弥勒佛也。那时,我知道,它的八角上的风铃一齐鸣响,百鸟朝凤,它回放洞庭湖不朽的号子与湖音…………

在文庙的沉思

    郁郁乎文哉。自从有了孔子,华夏万古长夜点亮了明灯。这灯,这香火,在各地的文庙书院,形成星河沙数,引导一代代读书人,做谦谦君子,弘道担当,以天下为己任,先天下之忧而忧。这是踏入文庙后,面对孔孟圣贤,不由自主地发思古之幽情。

     文庙在民国前,逢孔圣生日,初一十五,县令府官,率领同僚祭拜先师,督促子弟学业,因此文庙的香火是旺的。它的衰败颓废,有许多历史原因,无可奈何。

      如盛世修典,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图中,振兴我国优秀传统文化,重新修缮文庙,成了一种迫切眉睫的文化工程。你也别幻想重现昔日金碧辉煌,书声琅琅,香烛闪烁的盛景。

      我想,有一个修旧如旧的文庙,让新一代学子在老师的引领下,像走入当地博物馆,朝圣先圣先贤,尤其是历代当地文化名人著述事迹,学习研究,以先贤为范,发愤自强,庶几近于重整文庙之旨趣。

木屋的前生今世

      黄沙湾。畔湖山岗。参天古树,互相守望,俨然五代同堂。它们的年轮里刻下民族苦难的记忆。似乎百年的光阴,宛若昨天的事,看着一幢幢的欧式木屋起,看着一群群黄发碧眼的洋人出没,看着人去楼空,颓废蒙尘,…………

     古树不言。朝晖夕阴,一群群鸟,从屋顶上掠过,叽叽喳喳,如唱诗之回荡。

     木屋好在有古树掩映,沐风浴雨,却不失古典之风雅。拉开门扉,踏上木地板,一阵震动,让你停伫,生怕打扰主人。石地基,石柱,都有苔痕,刻上东方印记。窗棂已朽,风不请自来,呼呼鸣唱。

      世人似乎遗忘了木屋。然而近年作家周钟声创作长篇小说异乡,让这木屋成了谈资,人们才知道这是鸦片战争迫使岳阳通关后,洋人在岳阳创办的教会学校。一本书唤醒了历史的记忆。

     这木屋与古树一样,是有故事的。它们共同见证了岳阳的苍桑,洞庭湖的潮涨潮落。

     在修缮的脚手架拆后,木屋空空荡荡的地方,是否唤回一些当年的文物与气息。这是我的好奇与期盼。

本期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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