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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余皓，笔名湘女，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北京市写作学会会员。出生在湘江河畔的长沙城，生长于湘西沅陵大山深处一个备战备荒年代兴建的军工厂。作品散见于《湖南日报》《湖南工人报》《广州文艺》《长沙晚报》《吐鲁番》《德州晚报》《岳阳文学》《新象周刊》《泰山周刊》《岳阳晚报》等十余家报刊杂志。 我在山里长大，对湖水的想象来自《岳阳楼记》的动人描述“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我脑海里的洞庭湖是一幅壮阔无比，无边无际的图画，待到我有机会登上岳阳楼极目远眺时，发现洞庭湖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无边无际，她被一片沙洲隔断，朋友告诉我那片沙洲叫君山，越过君山，有片湿地，到了秋季，湖水退下去的时候，那里会留下一段段的水洼，长出青青的水草，从西伯利亚飞来的候鸟会在那里过冬，那里有飞起来扑天盖地的野鸭、排成行的大雁、戏水的白天鹅……这种描述真让我怦然心动，恨不得就变成一只鸟儿张开翅膀飞到那片美丽的湿地。 今年秋天，有朋友从远方过来看洞庭湖，合着这种机缘，我踏上了那片神往以久的土地。 车子开过十里长的洞庭湖大桥，越过君山，在长长的堤岸上穿行的时候，我睁大眼睛惊诧地看着窗外，一个童话般的世界呈现在我眼前：秋日的阳光下，一片绿茵茵的草地静静地蔓延，几片闪闪发光的水洼象钻石一样镶嵌其中，一只白色的长腿鹭丝单腿独立在水边，欣赏着自己的倒影……在惊愕中，车子悄悄地泊住，我打开门，秋日的阳光暖暖地罩在身上，我深深地吸了口甜润的空气，对面的鸟儿懒懒地伸了伸翅膀，换了一只脚，继续顾影自怜。它的那份怡然自得让我徒生感慨：做只鸟有多好，充满了简单的快乐，没有烦恼，没有忧郁，只要有水草和阳光，生活就充满了惬意。 暖暖的阳光下那只鸟还在孤怜怜地站着，怎么只有一只鸟，成群的飞鸟在哪里，我踮起脚吃力地望着远方，远远的天边隐约有一线闪亮的水光，朋友带我来到一副望远镜前，说：“那只鸟是留鸟，候鸟很警觉，与人类保持最近的距离是五十米，过了这个戒线就飞了，只能通过望远镜观看。”我眯着眼睛，找准焦距，一个人间仙境出现我在眼里：一片静静的湖水边长着青青的水草，一群优雅的白天鹅在自由嬉戏，有的曲着长长的脖颈站在岸边轻轻地叼着水草，有的成双成对在水里游泳，亲呢地靠在一起，用嘴柔情蜜意地给另一只梳理羽毛，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白居易的《长恨歌》：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美丽的白天鹅让这首千年绝唱变得活色生香，我忍不住这种美丽的诱惑，抛下望远镜，顺着堤坝走进青青的草地，想近距离地一睹天鹅的芳容。 青青的草地象一块碧绿的毯子，踩下去松软而富于弹性，我站在这块天然的地毯上举目眺望：碧绿的毯子一望无际地铺开，中间点缀着几处闪闪的水洼，象美人的眼睛亮晶晶地嵌在草地上，一只飞鸟掠过水面，激起一阵涟漪，眼睛便荡漾起无限的秋波。“嘎嘎”，我一抬头，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型从空中飞过，我一时有些恍惚，觉得站在某部电影的画面里，多情的王子要南下的大雁要给天鹅公主捎信，发誓一定要找到她。多情的王子找到了公主吗，我在秋日的阳光下信步游走，忽然看见一大片湖水，退水的岸边结着黑色的块状泥土，散落着零星的白色羽毛，啊，天鹅毛，一阵欣喜让我变成了童话中的惊艳的王子，在湖畔发现了美丽的天鹅公主的羽毛，我飞奔过去，拾起羽毛对着阳光细细抚摸，洁白柔软的羽毛让我触摸到了“天鹅绒般的细腻”这个词语的准确定义，我感觉到了王子的心旌摇荡：拥有如此洁白轻盈羽毛的鸟儿将如何美丽呢？芭蕾舞剧《天鹅湖》中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里：幽蓝的湖水边，一群洁白的精灵在翩翩起舞，目睹了美丽优雅的白天鹅，我终于明白只有芭蕾舞才能表现天鹅这美丽的精灵，也明白了王子目睹天鹅的惊艳心情。 天鹅的高贵是值得王子追求的，朋友说天鹅是一种生性孤傲的鸟，一生一世只配一对，如果不幸中途死了配偶，另一只宁可忍受孤单也不再寻配偶，孤单的天鹅要忍受失伴的痛苦，同伴的歧视，要承担站岗、领飞的重任，当别的天鹅成双成对嬉戏、寻食时，它要站在高地上为天鹅群放哨，发现危险就要鸣叫，天鹅群起飞时它充当首飞，比别的天鹅付出更多的力气，尽管它如此尽力，可是只要稍有不慎就要受到同伴的围攻，它们坚硬的嘴会将它的羽毛啄得片片脱落。 听了这个辛酸的故事，手中那轻盈的羽毛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原来想象与现实竟有如此大的差距，鸟群和人群是如此的相似，只要是群居动物就会有不平等和歧视，哪怕高贵的天鹅也难免俗，那种众生平等的社会看来永远只能存在理想中了。在如今这个现实社会里，理想己是被搁置很久的名词，然而有没有理想，在我看来，这是人类和鸟类的区别。 本期图片：余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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