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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虞利，湖南汩罗人，现居昆明。从事花卉行业。爱好文学，种花，游泳，音乐， 美术等等。 转眼，小毛头就三个月了。每天围着他团团转，连一个好好的觉都睡不成，总觉得度日如年，不想，忽地就满三月了。实在太累，有时不想理会他的咿咿呀呀，他都会“啊啊”地发脾气。 回想起老爸老妈七大姑八大姨的催生碎碎念，我都恍如昨日。 当初，只想要一个孩子并不是因为不爱孩子，而是害怕自己也成为了“偏心的父母”。不管偏心的原因是什么，不被爱的那个孩子总是让人心痛的。于是，我对所有人说，只生一个。再说，我们从小生活在计划生育的环境中，听得最多的就是“三口之家”，还记得上小学时就被告知，“计划生育是我国的一项长期的基本国策”。哪里知道，现在就被要求要追生老二了呢。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教育成本那么高，根本不是吃饱穿暖就好的年代所能比的。 然而，我们家的丫头越来越表现出做姐姐的渴望。一个洋娃娃，一只小狗都被她抱在怀里，像抱个小婴儿似的，对着他们呢喃作语。而且，丫头孤单一个人，并没有多少小伙伴可以玩耍，有时候也不敢主动去交新的小朋友。她有点烦躁，落寞。 有一天我送她上学，跟她说，“丫头，其实你本来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而且，只比你小三岁。” “那她人呢？”她急切地问。 “那时候，你还在老家，我没有带着你。我觉得生下她而不带你是对你不公平，对你很愧疚，所以就把她做掉了。” “什么是做掉了？怎么做掉了？”她急得快要哭出来。 我是第一次对她讲这个事，我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我以为小孩子应该高兴大人把她变成唯一的宝贝。我尝试着向她解释“做掉了”这个手术。 “做掉了就是她刚刚来到妈妈的肚子里，才一个多月，我就去医院把她送走了。” “那她去了哪里？现在多大？弟弟还是妹妹？” “应该是去了更需要她的地方吧，我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如果妈妈生下了她，她现在已经4岁了。” 丫头7岁，刚好能与4岁的弟弟妹妹玩在一起。一想到这里，我又是一阵心痛。果然，丫头打着哭腔向我发脾气，“你为什么要做掉她嘛？为什么嘛？” 在路上，我平生第一次觉得有些国家禁止堕胎是一件非常人道的事情。而我也从那时候开始认真地考虑起一个问题，我还要不要生第二胎？ 去年夏天，我把怀孕的消息告诉正在基地帮忙的爸爸妈妈，妈妈高兴地眉开眼笑，“看来我做的梦还是蛮准的。前几天我梦见你爸爸领了一个小孩回家，我在梦里还问他，这是谁家的孩子啊？你爸说，就是我们家的啊……就是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我还以为是你弟弟他们要生老二了呢。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你们生是一样的。” 我和弟弟都是一个孩子，妈妈一直希望我们都再生一个，我和弟弟他们从未讨论过这个问题，可是我们却出奇地意见一致，不是不生，而是时候未到。总觉得万事无忧了才敢要老二。 其实，有些事并不一定非要等到特定的时候才能做，如果它提前到来，我相信这是上天对你的特殊关照。 我记得怀孕后的一天，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丫头和邻居家的小妹妹玩耍。 我逗五岁的小妹妹，“欣欣，你来阿姨家做女儿好不好？以后，你叫我妈妈，姐姐就是你的亲姐姐了，好不好？”小姑娘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没有急于回答。丫头在旁边却是一脸坚决地喊：“不！” 我问她，“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妹妹和你玩吗？” 她抿着嘴唇不说话。末了，用手指了指我的肚子，“我要等这个。”说完，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警告我说，“这个你再也不准做掉了啊。” 我心头一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向她伸出双手，她会意地走过来，和我拥抱了一下就去玩去了。 还有一次，我们去吃早点。米线馆里，一个年轻妈妈背上背着一个小宝宝，另外两个哥哥坐在桌边打闹着吃米线。丫头看着他们一片欢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慢，还不生下来，你看看人家，都三个娃娃了。” 丫头对于弟弟妹妹的期盼已经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了。还有什么比得过孩子心目中的手足之情呢？ 有时候，我扪心自问，自己对孩子的性别到底有没有担忧，自己对孩子的将来到底有没有功利的期待，有没有想着让孩子们的成功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抑或是想着让孩子们为自己不久的老年担待一份力量。我不想等孩子出生了和长大后会对他（她）有失望的感觉，不想让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孩子身上。所以，我要在他（她）出生前就要想明白这些问题，然后开开心心地迎接他我（她）的到来。我把这些问题也问了丫头爸爸，幸好，我们对这些都比较淡然。 纪伯伦曾说，“你们的孩子，都不是你们的孩子，乃是‘生命’为自己所渴望的儿女，他们是借你们而来，却不是从你们而来，他们虽和你们同在，却不属于你们……你们是弓，你们的孩子是从弦上发出的生命的箭矢……” 还需要什么长篇大论来解释孩子对于我们的意义呢。一个也好，两个也好，我们养育孩子根本不需要理由，这是爱的传递，也是生命生生不息的佐证。 很多人都说孩子会对突然降临的老二心怀醋意，如果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很容易引起老大的不满。丫头虽然很期待弟弟妹妹的到来，但我还是担心她会心生不平。在出生之前我们散步的时候，我特意问她，“你会不会担心以后妈妈只爱小宝宝，而不爱你了？”她显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是默然不语。我牵紧她的小手，告诉她，“爸爸妈妈对孩子的爱不是像分饼干，人越多爱就越少。爸爸妈妈的爱是很奇怪的，就像气球，小孩有几个，气球就会变出几个，而且每个气球都是一样大。” “哦——，原来这样啊，那我放心了。”丫头又开心地蹦蹦跳跳了。 现在，看到丫头抱着小弟弟娴熟而又亲昵地抚摸着他圆圆的小脑袋，时不时凑过去使劲亲弟弟的脸蛋，有时候还学着我的样子一边唱儿歌一边给他做婴儿抚触操，又好笑又不由得感慨万千，直到去年七岁多她还是一个倔脾气的爱哭鬼呢。也许，是姐姐的身份让她懂得了爱和责任吧。 恍惚间，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护士推我出产房，丫头和她爸爸奶奶一齐围了上来。女儿一路跟着，惊奇而又爱怜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襁褓，在电梯门慢慢关上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亲了他的小脸蛋。 本期图片：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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