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母亲 作者简介 李河山，男，业余写作爱好者，已在各报刊杂志发表作品三十余篇，曾二次获征文一等奖及其他奖项。 我的母亲五岁半时，她父母就相继去世。举目无亲，她姐弟三人相依为命，只得挨家挨户要饭为生。她三弟因此流落他乡，至今都没回来。 七岁那年，母亲被同村一户人家接纳为童养媳。从此，母亲才有吃饭的固定着落，这在今天也许是不可思议的，但在解放前那样的年月，这是穷苦无助人家女孩不至饿死荒野的一条生路。对母亲来说是活下来的无奈选择。 自此，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母亲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割草放牛，种地喂猪，还要烧茶做饭，都容不得半点马虎 ，过早地承担起一个成年人都难以承受的责任。而母亲既没怨天也不去怨地，对身边的人都笑脸相待，因为她可以不再挨饿挨冻了，继续活下来就是她最大的满足！ 解放初期，大字不识的男方被推荐上工农兵大学，他成了当地一名教师。不久，男方以婚姻是父母包办，没有共同语言为由，母亲被扫地出门，没有人顾及母亲的哀求。母亲又一次站在她人生的十字路口，那年，她才十三岁！ 这样，母亲又被迫走上另一条人生道路。母亲失去了“家”，回去又没有家，只得和老弟住在大队的房子里。家里一贫如洗不说，还无依无靠的。不过母亲干农活相当卖力，在队上只有成年劳力干的，她都干，人家不愿干的，她也抢着干。因此年年评上队里的劳动积极分子，次次都领一条毛巾回家。尽管能干的母亲工分挣了不少，但姐弟俩仍然吃不饱。因为当时是大集体，干多干少都吃二两，干与不干，也是二两米饭！ 不久，母亲认识了只有一河之隔的同样是贫下中农的好儿子——我的父亲。父亲干活从不可惜气力，也是年年生产队老劳模。只是家里一个穷，穷得叮当响！但这并没有阻挡母亲嫁给我的父亲。听母亲讲，她和我父亲结婚时，俩人从大队领来一张盖着个圆巴巴红印的卡片纸，算是上面点了头。然后，是我父亲这边杀一只父亲姐姐家送来的母鸡，两家人凑合着吃顿饭就算成了亲。第二天，二人一起去同一个队干农活，挣工分。对母亲来讲，结婚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再干农活而已。 后来，父母从他们父母那分出来，分得一间瓦房和一张砖头砌起的木板床，那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母亲很要强，父母开始没日没夜地出工干农活，省吃俭用，农闲时父母自己弄泥砖，一起上山砍死去的马尾松。几年准备，几年努力，才盖起三间茅草房。第一次，母亲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对她来说是其人生中另一个起点，因为在这里她生儿育女了。她既是父亲的妻子，也是孩子的母亲，过上另一种生活，更是另一种担当。 我慢慢长大了，还到县城去读高中。母亲经常托人捎来腌鱼腊肉给我下饭，我当然是吃得津津有味。可是有次回家才知道，过年时家里称来的几块做成的腊肉，父母都舍不得吃一块，全都弄熟给我在学校吃了。母亲常对邻居们说，她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也没进过学堂门，一定要让孩子多读点书，吃饱穿暖，我苦了一辈子，千万别再让孩子受我遭过的罪。我每次从学校回家都很难在家见到母亲，她不是在农田里帮父亲干活，就是在地里伺弄那些庄稼与蔬菜。我对她说多歇会儿，不然会累坏身体的。她总是说，没有累死人的，只有病死人的。吃饭时，每当我看见母亲佝偻着背，丝丝白发爬满她额头时，我不知所措，只是有时默默地帮她干点活，还曾下定决心要收起玩心，好好念书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 事实证明，自己没有给母亲争口气，我终究没有成为公家的人，辜负了母亲满怀的期望。但她怕我难过，安慰我说，她从没进过学堂门，不也现在越过生活越好。我真的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母亲！尽管此后，我不断尝试对生活的努力，但我们的生活依然在贫困线下挣扎。我似乎继承了母亲在生活中的坚强，我天天在希望中继续努力，从未轻言放弃。 后来，我实在在家混不下去了，只得到北京去寻找生活的出路，尝试做点小买卖。尽管还要成天提心吊胆，得四处照顾城管，但总算能自己养活自己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不久家里传来母亲重病的消息。那时正是六月炎天，也正是中午时分，母亲想在离家有点远的菜地里多摘点菜回家晒干，好寄到北京给我，不想由于成年累月的操劳，生活不尽人意的压力，母亲突然脑溢血，不幸倒在地沟里。等到发现送至医院时，她已人事不省！这是我记忆中母亲第一次倒下，也是最后的一次！ 当我急急忙忙从北京赶回家时，母亲却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我忙问父亲为什么不把母亲送去医院治疗，父亲的话让我至今难忘，他说医院要求先交五万押金，但不保证能救治过来，即使能救也可能成植物人！家里哪有那么多钱，更何况不一定有救，就这样，父亲放弃了对母亲的治疗。我面对母亲，除了无助的悲伤，又能做什么呢！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当你失去对它的支配权时，即使最伟大的生命也显得那么渺小。本应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应尽百分之百努力的，因为它的缺失，生命不再伟大，人的意志也不再坚强！ 母亲早已化作一缕青烟离开我许多年了，但母亲的音容笑貌时常显现在我脑海里人间最真挚的感情都化作了母爱，不计任何回报的付出时刻闪耀着母爱的光辉。母亲那任劳任怨，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的品质影响着我，给我信心，助我前行！ 母爱，给我无尽的力量！ 母亲，我永远的怀念！ 本期图片：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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