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赵光 
深夜的长沙黄花机场，如炽的灯光把偌大的航站楼照得如同白昼，一如我的心情敞亮、兴奋。今天，新婚不久的弟弟卢山第一次带自己的媳妇雅哲从北京回平江老家来省亲。我是通过卢山的朋友圈认识雅哲的。我的印象里，她是个“高富美”：家境优越、留洋双硕士、央企工作……利用国庆长假回来省亲，不知这个北京媳妇是否食得了我们老家的“人间烟火”？凌晨两点，个子瘦高的卢山终于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而一个年轻女孩紧跟在他的身后。我一眼看出她就是雅哲。她向我点了一下头，笑了笑，很内敛。她着装并不出众，一件半长风衣衬托出她身材的高挑，戴一副眼镜，气质优雅、率性。特别是她穿一双平底凉鞋，让我不由感叹：这哪是来自大城市的大家闺秀，分明就是我们身边的邻家女孩嘛。 因为老家为他俩的到来准备了一个欢迎仪式。当晚，他们先住在伍市我的家里，待第二天再回去。翌日一大早，我就把他们叫了起来。虽只睡了三四个钟头，但他们立马起了床，这倒让我觉得他们没有半点娇气。我妻子从楼下的餐馆里端来了两碗家常面条。在饮食上，南方的味道与北方是有着极大的区别的，南方重辣。我们叫老板面条里莫放辣的，但配料却有辣椒。让我没有料到的是，雅哲一点也不怕辣，吃得津津有味，连连称赞很可口。我又一次感慨：这个北方姑娘还真是接地气！卢山以前是一丁点辣也吃不得的，这碗面条居然也吃了个底朝天。我想，这雅哲的影响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让卢山的变化今非昔比。
农村人爱讲热闹。为迎接卢山雅哲，我们家族专门组织了一个车队，扎了婚车，贴了喜字，一长溜停在我住的小区里。上车时，让我为之一震的是，昨天的朴实女孩摇身一变为漂亮新娘，只见雅哲着一身大红装，端庄喜庆，落落大方。我想，雅哲对今天的仪式还是做了一番“功课”，蛮有心的。在老家门口，从婚车上下来的卢山雅哲便受到了家人们的夹道欢迎。路旁悬挂了大红气球，门楣张贴了喜字对联，鞭炮声声，鼓乐阵阵，热闹的气氛让雅哲受宠若惊，洋溢幸福的笑脸如秋阳般灿烂。91岁高龄的奶奶紧紧握住孙媳妇雅哲的手，喜不自禁，连皱纹都舒展了开来。雅哲温顺地拥在奶奶身边，跟老人家交流。奶奶的塑料普通话讲得太拗口了，把大家都逗乐了，雅哲也跟着一起笑。其乐融融的氛围里，雅哲与大家渐渐热络了起来。
下午，我们老家的同辈兄弟特地请来了花鼓戏团，为省亲的小夫妻庆贺。雅哲很高兴，顶着火热的太阳站到了观众席中看戏。尽管戏里故事她并不能听懂多少，可她却饶有兴趣地看了老半天，晒得脸都红了。回家还咿咿呀呀地向卢山模仿起来，快乐得像个孩子。办喜事图个热闹和喜气，泡茶分烟发喜糖总是不可少的。雅哲和卢山被指派到戏场里去分发喜烟。端着一个茶盘摆上香烟，雅哲穿梭在挤挤挨挨的人群当中，一脸笑容，温婉亲切。来自首都北京的姑娘低调、热情，让现场的爷爷奶奶连连夸她入乡随俗，没有城里人的架子。回老家的第二天晚上，我安排了一个嗨歌活动。进到KTV，雅哲便飚起了英文歌，一首接一首，如痴如醉。虽然我们学的英文都“交给了老师”，但音乐无国界，我们还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异国他乡的风情。雅哲和卢山是高中同学，都留过学，这歌里也一定还有他们美好的青春回忆。更让我们惊喜的是，除了英文歌，雅哲对粤语歌也情有独钟，唱功了得。昨天的温婉新娘又化身为人气歌星，小小KTV房里不时响起我们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声。受鼓舞的卢山抓起话筒，一曲《青花瓷》唱出了周杰伦的好几分神韵。我突然想到：妇唱夫随只怕就是这样的。回老家来，自然要到周边的风景区去走一走看一看。从岳阳楼、君山岛回来后，雅哲对平江的山山水水也有极大的兴致。我们的首选地是幕阜山。驱车沿盘山公路一路向上，直达海拔1606米的幕阜山森林公园。走山道，攀山崖，过小溪，我们有如脱笼小鸟，欢快爽朗的笑语回荡在山林间。炫丽多彩的秋景如一幅最美的画卷，雅哲乐不思归，沉浸其中，卢山用相机为她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难忘的瞬间。上山容易下山难。盘旋的山路却让卢山晕了车，脸色苍白。下车后雅哲忙细心体贴地照料着卢山，小夫妻幸福感爆棚。我们打心里高兴：卢山好福气，娶了个贤妻。美好的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回北京的头天晚上，我特意陪着他们聊了聊婚姻与家庭的经营，谈了谈做人与做事的道理，在两个高级知识分子面前侃人生谈事业，倒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班门弄斧。雅哲却对我讲的话题非常感兴趣，神情专注，态度诚恳，说是大受教益。我夸她知性、朴实、智慧、谦逊，还真是食得了人间烟火，她把头转向我：“哥，我有你讲的那么优秀吗？”我郑重保证：“绝没有掺半点水分！”我叮嘱他们要常回家看看。卢山点了点头，雅哲却动情不已：“老家是卢山的根，是我们的老家。我们不会忘了根，不会忘了善良纯朴热情的亲人，我们一定会常回来的……”
作者简介 赵光，一个执着的教育人，教书育人，初心不忘；一位简单的写作者，舞文弄墨，怀抱梦想。为师，为文，苦中作乐，乐在其中。图片：作者
征稿说明 《潇湘原创之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