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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常果 
在超市买完生活用品，经过那处卖花和鱼的区域，我被水中活泼的小鱼吸引，想着家里还有一个闲置的小鱼缸，买几条小鱼回家养养呗，累了倦了，看看在水中愉快地游来游去的小鱼，应该挺惬意的。待我拎着东西走出地铁口，正在外面等我的儿子一眼就看到了我手中塑料袋里的小鱼，有点惊讶：“妈，你买鱼啦？买鱼食了吗？” 我一愣：“啊？忘了！”儿子非常不满：“买鱼不买鱼食，你让它们自己进行光合作用？你这又想辣手杀鱼吧！” 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那就网上买呗，那个卖鱼的小姐姐说这鱼好养，放水里就能活。” 儿子不同意，说：“网上买要等好几天，估计等鱼饿死了你的鱼食才到。”那好吧，为了这几条小生命，我就折回去买鱼食了。卖鱼的小姐姐见我回来也有点歉意，笑着说：“我以为您家里有鱼食呢！”鱼食买回来了，儿子又问：“妈，你买的这鱼叫什么名？”，我说：“就养养，又不作研究，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它们叫什么呀？卖鱼的小姐姐倒是说了，我没记住。”儿子只能干着急“天，你都不知道它叫什么，怎么去查它们的生活习性，饮食习惯，适应什么环境，什么温度对它们最适宜……”我颇不以为然：“就养几条易养的小鱼而已，有必要弄这么复杂吗？”回到家，把鱼倒进鱼缸里，看着它们活泼地游来游去，挺有生机趣味的，我很快就忘记了刚刚的小遗憾。过了两天，不知何故，小鱼儿死了一条，我很是懊恼。儿子觉得这样下去，这几条小鱼都难活过一个月。从小喜欢小动物的他，毫不犹豫就把养鱼的活接过去了。自此以后，我家就不停地收快递了。先是收水草，一天一种。掌状叶片，颜色深绿，枝枝叶叶团团簇簇的，叫绿菊。带状叶片，像个淡雅的小女子的是小水兰。叶子像榕树，叶脉很清晰的是小水榕。用透明鱼线捆绑在沉木上，有着窄窄长长叶片的是细叶铁皇冠。蓬勃向上生长，状似一团团小火焰的叫火焰莫丝，名字叫火焰，却是一团绿色。火焰丁香倒是名符其实，枝叶都呈枫叶红，在这一层层绿意间骄傲地展示它红得不一样。于是乎，小小的鱼缸里充盈了各种水草，鱼戏水草间，生机盎然。我慢慢对儿子的植景之术有兴趣了。过了几天，儿子买回了一个小水泵，鱼缸里的水由缸里抽上去，分两个层次再过滤下来，自动清理鱼缸水的杂质，不仅不用换水，缸里静静的水瞬间灵动起来，潺潺声不断，真真是“小桥流水人家了”。不知不觉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我突然感觉鱼缸里面好似蒙上了一层灰，看不清小鱼活泼的身影了，但是从缸上面看，水质却很清澈。我跟儿子说，这鱼缸得擦擦了。儿子说，妈，这不是灰尘，是爆藻啦！不几天，鱼缸里多了一群小虾米，五颜六色的，名字也多姿多彩，黑壳虾，水晶虾，大和藻虾……小虾米有个令我十分钦佩的品质：勤奋。缸底，缸侧，水草枝叶上，凡是有绿藻的地方就有它们忙碌的小身影，纤细的小腿不停地运动着，仔细一看，它们是不停地往嘴里送藻呢。一个晚上下来，鱼缸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因为这些小鱼小虾，我们全家都特别喜欢去阳台了。每天我最惬意的时刻，就是坐在阳台的书桌旁，泡一杯新茶，端一本书，看看书，赏赏花，（自从养了小鱼，我也特别喜欢买花了，咱不会养花，花点钱，坐享其成也不错哈。）不时瞧瞧小鱼小虾们轻盈的小身体在水草间悠闲地来回穿梭打斗，嘿，吾非鱼，既知鱼之乐，吾之乐也。先生每天上班前，也会自言自语地说，去阳台看看鱼，看看花，上班去了噢。儿子逗留阳台的时间就更多，喂食，观察水质，分享他的很多新发现：哪条鱼发色了，哪只虾脱壳了，哪片水草成功转水了……
许是我们对小鱼的青睐鼓励了儿子，不几天，阳台的一角多了一个陶瓷盆，深灰色的，圆圆的，古朴典雅。先是盆里注满了清水，儿子说这叫困水，目的是杀水中氯气。过两天，盆子上漂了许多细细密密的小浮萍，又过两天，浮萍多了两个老大哥，一叶莲，慢慢地，盆里莫丝有了，绿菊也有了，再过几天，陶瓷盆里多了一群红白相间的小鱼。这是我家的第二缸小鱼。
再后来，有一天，我从外面回到家，看到家里又多了一个大鱼缸，唉，我就知道，这小子得寸进尺的毛病又犯了。于是乎，我又亲历了一次鱼缸植景的全过程。先是满满一缸子红药水，这是鱼缸消毒。接着，鱼缸底植上了大片绿菊，绿压压的，像个水底森林。森林的前方空地上，又植了一些低矮的黄金榕，辣椒榕，汤勺萍，确实蛮有层次感。不久，又有一群小鱼成为我家成员。这个大一点的鱼缸的设备也更齐全了，除了过滤，水草灯，还用上了气泵，用来把空气（氧气和二氧化碳）注入水中，改善水中空气质量。看着这一群小鱼在这森林美境中惬意的生活，我只能无奈地接受家里鱼缸越来越多的事实。第三缸鱼安置好没几天，我看到儿子拿着我的一个小花瓶，瓶里装了半瓶清水，神神秘秘地，拿着去外面太阳底下晒。我盯着瓶子看了半天，才看到瓶底有两团鱼卵。我恍然大悟：这小子竟想亲孵小鱼了。没承想，晒了几天太阳，竟然真有几条小生命诞生了，针尖一般小，头大身细。为了能看到它们，我通常要击打鱼缸，小小鱼受惊会四处逃窜，眼前倏地划过的就是小鱼了。第二天再数，竟然又多了好几条。现在，这些小精灵长大了不少，像一个个小蝌蚪，快活地划着它们的小尾巴，四处挑逗小伙伴，你静静观察一段时间后，你会发现，越大的鱼越喜欢挑衅，仗势欺鱼这种陋习，在鱼类中也赤裸裸地存在着。这可是我家的第四批鱼族成员了。不过也确实幸亏有了这几缸鲜活的小生命，我们的居家隔离充实快乐了不少。禁足期间，我们天天践行客厅---餐厅---卧室---阳台循环游，疫情带来的情绪上的恐慌和郁闷也时常难以排解。阳台自然就是情绪发散地了。闲时多读书。阅读之余，低头戏鱼，抬眼赏花，心远而地不偏。老子曰：“专气致柔，能婴儿乎？”不错，观鱼，真能使心境似婴儿，清澈，纯净，浑朴，天真……眼前只有生命和运动的快乐，所谓“万物有情且美”正可从此中领悟而来。吾儿养鱼，造境其间，鱼自翩翩游，水自潺潺流，草自森森绿，想鱼之所想，尽鱼之所需，对这些细小生命心存怜惜与尊重，可谓科学喂养，绿色喂养也。这样养鱼确实让我脑洞大开，感慨不已。昔越国大夫范蠡助越灭吴后，携美人西施辞官归隐，居无锡太湖之滨，许是因为地利人和之故，范蠡在此间大力发展养鱼事业，提出“种竹养鱼千倍利”，《养鱼经》系其养鱼经验记录，是世界上最早的一部科学养鱼著作，开启了一段有精深研究并录于笔端的科学养鱼之旅。今观吾儿养鱼，虽非专业研究，亦非谋生盈利之术，却能秉承经典衣钵，敬重生命，尊重规律，科学喂养，亦有些许可圈可点之处。自以为是一段追寻诗意灵魂，纯真品质之旅，不乏净心洁性之力量。是为记。
作者简介
吴常果，女，湖南湘阴人，文学爱好者。愿以真性情书写真生活。图片：作者
征稿说明 《潇湘原创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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