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世家（二）公元前676年，周惠王的弟弟颓进攻周惠王，周惠王逃奔到郑国的栎邑。 公元前672年，晋献公讨伐骊戎，得到骊人两姐妹，晋献公对她们十分宠爱。 公元前670年，大夫士蔿（音wěi，伟）劝说晋献公：“我们晋国公子太多，如果不诛杀掉，以后肯定会引起内乱。”晋献公下令诛杀众公子，建立新的都城，名字叫做“绛”。公元前669年，晋国公子中有很多逃亡到了虢国，虢国就以保护众公子为理由讨伐晋国，被晋军击退。公元前668年，晋献公想要报复讨伐虢国，士蔿说：“我们不如等他们自己国内发生内乱，然后坐享其成。” 公元前666年，骊姬生下儿子奚齐。晋献公有意废提掉现任太子，就找理由说：“曲沃是我们先祖宗庙所在地，蒲地紧邻秦国，屈地时刻受到翟人威胁，如果不派公子前往守卫，我心中不安。”晋献公派太子申生前往曲沃，公子重耳前往蒲地，公子夷吾前往屈地，晋献公和骊姬以及奚齐在绛居住。 晋国大夫通过这事，都明白晋献公实际是不想让太子继位。 晋献公有八个儿子，其中太子申生、重耳和夷吾最为贤良。太子申生的母亲是齐桓公的女儿，名叫齐姜，早年去世。申生同母的妹妹是秦穆公的夫人，重耳的母亲是翟人狐氏女子，夷吾的母亲是重耳母亲的妹妹。晋献公娶了骊姬后，逐渐疏远了这三个儿子。 公元前662年，晋献公建立两军，他亲自统领上军，太子申生统领下军，赵夙驾车，毕万担任右御，展开大规模的兼并战争，先后灭掉邻近的霍国、魏国和耿国。部队还军后，晋献公下令在曲沃为太子筑城，把耿国封给赵夙，把魏国封给毕万，他们在朝中位列大夫。 士蔿对太子说：“太子您肯定不能继位了。君上已经分封给您晋国故都，您的位置也已列上卿。这已经把您放在最高了，又怎么会再让您继位呢！我看您不如赶紧逃走，那样才不会灾祸加身。就学学那吴太伯，有什么不可以呢，还能落下美名。”太子不听。 卜偃则说：“毕万的后代肯定要坐大。”因为“万”是个满数，魏又是大名。把魏国赏赐给毕万，这是上天的恩赐。天子有兆民之众，诸侯有万民之众。咱们君上现在这样做，毕万的后代肯定会领有万众。” 当初时，毕万在晋国做官，让人占卜自己的官运，得到的卦辞是“屯”卦演“比”卦。占卜师辛廖解释卦辞说：“这是吉封。屯预示坚固，比预示深入，没有比这更吉利的了。你的后代一定能繁荣兴盛。” 公元前660年，晋献公派太子申生讨伐东山。里克劝谏晋献公：“国家册立太子是用来准备供奉祭祀宗庙、社稷的祭品，他早晚要检查国君膳食，所以才叫冢子。国君要出征，太子就应当留守。如果有人代为留守，太子才能跟从，随从叫做抚军，留守叫做监国，这是古代的制度。军队的统帅必须专心谋划战局，负责发布号令，这是国君和正卿的职责，不应当是太子的事情。军队统帅要服从将军命令，太子如果事事请命于国君，那么自己就会没有威严；如果独断专行，又会被称为不孝。所以国君的继位嫡子不能统率军队。君上现在让太子去统率军队是安排错了位置。如果三军统帅失掉威严，又怎样再让他继位呢？”晋献公说：“我有好几个儿子，我还没有确定最终会立谁为太子。” 里克一句话没说就退了出去，赶紧去面见太子。太子问：“我是不是要被废掉太子之位？”里克回答：“太子您就努力吧，君上让您统率下军，最害怕您完不成份内任务，为什么会废掉您呢？您平时要注意修身养性，不要去责难别人，就可以免除灾祸。”晋军出征，里克称病不出。晋献公让太子穿上左右异色的偏衣，佩戴上金玦，统率军队讨伐东山。 公元前659年，晋献公说：“我们的先君庄伯和武公想诛灭晋国乱党，但虢国经常帮助晋国讨伐我们，还收留藏匿晋国逃亡的公子，给我们留下后患。如果不去诛灭，就是给后世遗留祸根。”晋献公派荀息驾着屈地产的驷马向虞国借路伐虢，虞国收下马匹后立刻同意，晋国攻克虢国的下阳后返回。 晋献公私下里对骊姬说：“我想要废掉太子，然后让奚齐接替。”骊姬哭着说：“太子被立这事诸侯都已经知道。他又多次领兵出征，百姓归附，你怎么能够因为贱妾我的缘故而废適立庶？君上如果真这样做，我会自杀。” 骊姬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加一套。她在表面上对太子大加赞誉，却在暗中派人恶语中伤太子，为自己儿子上位作积极准备。 公元前657年，骊姬叫来太子说：“君上梦到了你的母亲齐姜，你要立即到曲沃去祭祀你的母亲，回来后再把胙肉献给君上。”太子不明就里，马上赶到曲沃去祭祀母亲，返回后把胙肉送给晋献公。 恰巧晋献公外出打猎，太子便把胙肉放在宫中，骊姬就派人在胙肉上放了毒药。过了两天后，晋献公打猎回宫，厨师把胙肉献给晋献公。晋献公正想食用，骊姬在旁边阻止说：“胙肉来自远方，应该先让别人尝尝。”厨师把胙肉倒在地上，地面突起，厨师把胙肉扔给狗，狗吃掉后马上在地上打滚死了；厨师再把胙肉让一个宦臣吃，宦臣吃完也死了。 骊姬哭着说：“太子怎么这么歹毒呢！连他自己的父亲都想除掉，以便能早日接替其位。况且君上您确实年老了，太子正在迫不及待地要杀死您啊！太子这样做，不过是因为我和奚齐的缘故。我们母子宁愿躲到别国去，或者早日自杀，以免被太子残害。当初您想废掉他时，我还表示反对。到了今天，我才知道我确实太善良了。” 太子听说这事后，逃奔到新城。晋献公非常生气，下令杀掉了太子的老师杜原款。有人对太子说：“这事很明显，把毒药放到胙肉里的就是骊姬，太子为什么不去说清楚呢？”太子说：“我父亲年纪大了。他没有骊姬觉睡不好，吃饭没有味道。如果我把这事说清楚了，我的父亲肯定会对骊姬很生气，这样是不孝。”有人又对太子说：“那你还是尽快逃到别国去吧。”太子哭着说：“如果我背负着毒杀父亲的恶名逃跑，有哪个国家敢接纳我呢？我还是一了百了，自杀算了。” 这年十二月戊申日，申生在新城自杀身亡。 这时重耳和夷吾前来朝拜晋献公。有人对骊姬说：“两位公肯定会怨恨您陷害太子。”骊姬害怕了，就在晋献公面前诋毁两位公子：“申生下毒药在胙肉上的事，其实两位公子都知道。” 两位公子听说后，赶紧逃走了。重耳返回蒲城，夷吾返回屈地，加强戒备，保卫城池。 当初时，晋献公命令士蔿为两位公子修筑蒲城和屈城，很长时间没有动工。夷吾就报告给晋献公，晋献公大怒。士蔿解释说：“那儿的边城没有盗寇，修筑城池有什么用处？”他退出后叹息：“狐裘蒙茸，一国三公，吾谁適从！”最后还是按照晋献公的命令修筑好城池。 公元前656年，晋献公因为两位公子不辞而别，十分恼怒，认为这是不打自招，就派兵讨伐蒲城。蒲城中有个叫勃鞮的宦官让重耳尽快自杀。重耳爬墙逃走，勃鞮在后面紧紧追赶，用戈挑下了重耳的衣袖。重耳逃奔到翟国。 晋献公又派人讨伐屈地，屈城人全力防守，城池没有被攻克。 在这年，晋国又向虞国借道讨伐虢国。虞国大夫宫之奇劝谏虞君说：“千万不能借道给晋国，否则晋国会灭亡虞国。”虞君说：“晋国与我们国同姓，它不会攻打我国。”宫之奇说：“太伯和虞仲是太王的儿子，太伯逃走，是为躲避杀身之祸。虢仲和虢叔是王季的儿子，他们都是周文王的卿士，其勋在王室中记载在册，收藏在掌管盟约的官员手中。晋国非要灭掉虢国，又凭什么爱惜虞国？再说，我们虞国和晋国的亲戚关系，再亲还能近于桓叔、庄伯一族吗？桓叔和庄伯的族人有什么罪过啊，让晋君全部灭掉。虞国和虢国，就好象嘴唇和牙齿关系，唇亡齿寒。” 虞公不听劝阻，答应借道给晋国。宫之奇带着他的族人离开虞国。这年冬天，晋军灭掉虢国，虢公丑逃奔到周都。晋军还军时，顺手灭掉了虞国，俘虏了虞公和其大夫井伯、百里奚，把他们作为晋献公的女儿许配秦穆公的陪嫁奴隶，再派人继续虞国祭祀。这就是历史上的著名故事”假途灭虢“。 荀息牵来晋献公为借道送给虞君的战马给晋献公。晋献公嘲讽地笑道：“马还是我的那匹马，只是牙口老了点！” 公元前655年，晋献公派贾华等人讨伐屈城，屈城失守，夷吾想要逃奔到翟国。冀芮说：“这样不行，公子重耳已经在那里了。如果我们再去，晋国肯定会进攻翟国。翟国畏惧晋国，我们还是不能逃脱。我看不如逃奔梁国。梁国靠近强秦，等我们君上死后我们再求秦国帮助我们返回。”夷吾逃奔到梁国。公元前653年，晋军伐翟。翟国为保护重耳，出兵在啮桑迎击晋军，晋军退回。 这个时期，晋国空前强盛，向西占领河西，和秦国接壤，北部近连翟国，向东势力延伸到河内。 黄其军 作于2020年3月24日（古历庚子年三月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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