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列传（四） 苏秦去世后，他所做的事情败露。齐闵王听说后，对燕国很愤怒，燕王对这事也很恐惧。苏秦的二弟叫做苏代，三弟叫做苏厉，他们看到哥哥功成名就，也都跟着学习纵横之术。 苏秦去世后，苏代就和也弟弟苏厉一起去求见燕王，想要继承哥哥的事业。苏代说：“臣我是东周的乡野之人。我私下里听说大王道义很高，我虽然很不聪明，却敢放下家中的锄镰来求见大王。我到了邯郸后，所看到听到的和在东周时大不相同，臣我暗中想成就一番大事业。等我来到燕国的王廷后，观察大王和群臣官吏，知道大王是天下圣明之王。” 燕王问：“先生所说的对明之王是什么样的？”苏代回答：“臣听说圣明君王必须能听到过错，最不想听别人的奉承夸奖，臣我现在就说一下大王的过错。齐国和赵国都是燕国的仇敌，楚国和魏国则是燕国的友国。现在大王侍奉仇敌而讨伐友国，这对燕国很不利。这个谋略是否正确，大王自己考虑一下，不当面指摘君主过错的，不是忠臣。”燕王说：“齐国是寡人的仇敌，所以我时常想起兵讨伐，只是感觉燕国国力不足。先生如果能够让燕国伐齐，那么寡人我把整个国事委托给先生。” 苏代说：“现在天下强大的的战国有七个，其中燕国最为弱小。如果单独对任何国家作战都不行，但如果选择依附一国则显得重要无比。燕国如果向南依附楚国，则楚重；向西依附秦国，则秦重；向中依附韩国和魏国，则韩、魏重。如果燕国依附的国家重，那么肯定会让大王被看重。现在的齐国，其君主年龄很大，并且刚愎自用。齐军向南攻打楚国历经五年，国中积聚耗尽；向西围困秦国三年，士卒疲惫；又向北和燕国人作战，折损三军，仅仅俘虏了两将。齐王正把剩余的全部精锐五千乘战车向南进攻宋国，然后吞并其中的十二个小诸侯国。这样的君主贪婪无度，国内百姓力竭，他怎么能做到呢！臣我听说过，频繁作战百姓肯定会劳苦，部队长期作战肯定会疲惫。” 燕王说：“我听说齐国有清河、济水和浊河可以作为屏障，长城、钜防足以作为要塞，事实真是这样吗？”苏代说：“上天如果不资助这个国家，虽然有清河、济水和浊河，怎么能够作为天险！民力疲敝，虽然有长城和钜防之险，怎么能够作为要塞！况且历来齐国从来不征调济西的民众出征，这是为了用来防备赵国；黄河以北的民众从来不征调出征，这是为了用来防备燕国。现在齐国济西和河北的民众已经全部服役，这说明齐国内兵源已经枯竭。骄傲的君主肯定贪图利益，亡国的臣子肯定贪婪财富。大王如果不耻于派出自己的侄子到齐国作为人质，多送宝珠玉帛贿赂齐王的左右，那样齐国肯定会对燕国友好，然后会全力去灭亡宋国，那样齐国的灭亡就指日可待了。” 燕王说：“我现在就想借助先生之力，静待天灭齐国了。”燕王派出一名公子到齐国作为人质，苏代派出自己的弟弟苏厉，借着护送燕国质子去求见齐王。齐王怨恨苏秦，想要囚禁苏厉。燕国的质子替苏厉在齐国面前谢罪，齐王扣留苏厉做了齐国大臣。 燕国的相国子之和苏代结成婚姻关系，想要取得燕国政权，就再派苏代到齐国去侍奉作为人质的公子。齐王派苏代返回向燕王复命。燕王哙问苏代：“齐王能够称霸天下吗？”苏代回答：“不能。”燕王问：“为什么呢？”苏代回答：“因为齐王不信任他的大臣。”燕王听完后，就把所有的政权全部托付给了子之，后来干脆把王位让出，导致燕国大乱。齐军趁机进攻燕国，杀掉燕王哙和子之，燕国人拥立燕昭王继位。苏代和苏厉再也不敢返回燕国，最后留在齐国做官，齐王给予他们很高的待遇。 有次苏代经过魏国，魏国替燕国拘捕了苏代。齐国派人对魏王说：“齐国想要把宋国的土地送给秦王的弟弟泾阳君作为封地，但秦王不肯接受。秦王不是不知道得到宋国土地对齐国不利，那是因为他不相信齐王和苏代。现在齐魏的不和竟然闹到这个程度，那样齐国也就不会再欺骗秦国。秦国相信齐国后，齐秦肯定会联合，泾阳君也就会占有宋国土地，这对魏国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大王不如释放苏代回到齐国，秦王肯定会怀疑齐王而不相信苏代。齐秦之间不联合，天下形势就不会发生大的变化。”魏王释放了苏代。苏代来到宋国，宋国对他友好相待。 黄其军 作于2020年7月2日（古历庚子年五月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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