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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拉票,你堕落了吗

 长尾巴的城市 2020-08-08


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

“夫圣人者,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这已经不是屈原所处的时代,这是拉票的时代。如果你爱她,你就让她拉票去吧,你会让她进入欲望之海;如果你恨他,你也让他拉票去吧!你会让他深陷其中,无力自拔。

这是一个水和火相交融的时代,也是最能让内心挣扎发挥到极致的时代。文人,你怎样才算走进了这个社会,真正把握了社会的脉搏?不在水中呛几口水,你不知道柔软的水也是致命的伤害,你不在火中滚一滚,你不知道这种如火的热情也是一种耗尽生命的煎熬。文人,当你走进了拉票的行列,你能否客观去评判拉票的是是非非,能否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为文学而拉票?

那么,为了什么而拉票?为了自己耗尽心血而来的作品吗?作品完全可以通过纸媒,论坛,微信去传播。而这些方式,怎有比赛的奖金诱人?如果稿酬丰厚,那些熬夜写出的作品就有了该有的价值。但是,事实却是相反,你写出的作品,只在你的小圈子里传播。你的诗歌,在你的诗歌群里朗诵评鉴。你的小说,你的散文放在文学论坛里无人问津。你怎样找到合理推介自己的机会与平台?你怎样才能证明你作品的价值,给作品找一个合理的位置?你是不是永远在民间徘徊?你是不是一只笋,总在黑色的土壤里向上挣扎?你不挣脱身边的黑,你怎样去长成一棵竹子?有些人选择了文学比赛。有了比赛的地方就有了拉票的方式。无论你内心如何抵制拉票,但是这一活动都在积极进行。

一种声音说:走出去,让更多的人认识你

前不久,我也进入拉票的行列。周赛,月赛,一轮一轮,层出不穷。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有两种声音充斥我的耳膜。一种声音说,你为什么不离开书斋,走进形形色色的人里,让他们读一读你的作品,让他们更多的通过作品去了解你?你为什么不走进不同职业不同阶层的人那里去听听他们对你作品的看法?你有没有勇气走进知名作家的圈子里去让他们批评一下你的作品,称一称你作品的分量?你能不能借此走进这个社会,听听普通人对文学真实的声音?

曾经有朋友将我带进一个知名作家群。我发出我的链接后,有个人说,投了,多年的老手了,不看也知道。我据此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不仅仅被身边的人叫过,还是走进了纸刊,印在了目录上的作者的名字。我要珍惜这个名字,尊重这个名字。我一直以为自己很轻,从不知道有人还会记住了我。

我还走进了教师队伍的群里。有的老师因为我的一篇而进入了网站,了解了我更多的作品。不被自己看好的《特殊防盗器》被他拿走做了家长会的材料。我为这一点实用的价值而窃喜。这就是文学的熏陶作用产生的实用功能。也有人批评了我的作品,与我谈莫言与王小波还有卡夫卡和卡尔维诺。我当初只是为了找人投票,却用了大半晚上的时间与人聊文学。我感觉遇见一个真正的写作爱好者着实不容易,不知道我们身边的一百个人中能有几个人会拿起笔或在键盘上敲几行文字。文人,不是很孤独吗?你能不能以一个文人的身份走进另一个文人那里去惺惺相惜,畅所欲言?

在这个过程中,你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会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如果你不走出来与人交流,你怎么了解人,认识人?你以为人只是一个简单的血肉之躯吗?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大海,你以为在浩瀚的大海里你就能一眼看到全部?你只是在找人拉票而已呀!难道拉票就能使你更深入的了解生活和社会?是可笑不自量之举吧!不,不是这样的。我真的听到了不同的人对作品的看法。我只能告诉他们,这个作品只是其中的一个,不代表全部的作品和独有的风格。并不是我的每个作品都是这样的。还有,难道你就不能据此去思索友情,去培养人的涵养?那些默默为你着想,为你的作品而修改和奔走的人是你一生的朋友。但是要理解另一种朋友对拉票的无动于衷。你怎么能将拉票作为是否是真正朋友的试金石?

另一种声音:何必跳河摸鱼,要保持文人风骨

可是,还有一种声音对我说,你也在拉票吗?你不觉得无形中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和品味吗?你不觉得拉低了你作品的层次吗?你是一个认真对待写作的人,就像捕鱼一样,你手里有网,撒下去,无论网的多少与大小,都是收获,为什么还要跳进河里与他们一起下手摸鱼?你以为你写的是《红楼梦》,你有拉票的精力,为什么不去读一篇小说,或者写一篇文章?你的更好的作品为什么不走进拉票的行列?难道你自己也没有合理评价自己作品的能力?你拉票,难道不怕自己堕落?

“对不起,杜绝一切拉票行为。”

“很抱歉,从不参与拉票,朋友的也不投,何况不是朋友?”

“拉票很伤人脉啊!”

“拉票简直是一种折磨人的另一种方式。”

“好作品都被你们这些拉票的人埋没了。”

“你拉票,我先看看你的作品再说。如果值得我投票我会尊重和行使我的权利,如果作品不好,很抱歉,我不能帮你。”

在这个过程中,写作者,你变得多么可怜。你耗尽心力写的作品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有着悲天悯人的心,你无权无势手无缚鸡之力,你只是想用还流畅尖锐的一支笔来警醒世人。你用这个社会典型的一种方式去推介你的作品,你也同时希望得到别人甚至社会的认可。你是大家闺秀,你温文尔雅,你为人师表,可是骨子里却迸发出刚烈和血性。因为你也想走出去,你也想成为一个响当当的爷。

那些诗人们啊,又有多少人走下诗坛,进入了拉票的队伍。春天已经到了,这个拉票,哪像谈一场恋爱那样甜蜜和忧伤?你为什么走下来,你为什么要融进这个社会?你必须融进这个社会,但是融进这个社会的方式,难道就是拉票?拉出来的奖,真的就代表了作品的价值?你看看那些拉票的人,有的是萌宝,有的是自拍,有的是先进人物或者先进单位,还有的是为自己的狗狗。只有你,诗人或者文人,站在那里苦苦等待识货的人为你投一票。风撩起你的衣襟,风也想让你沧桑。其实,沧桑的是一颗早已经破碎的心脏,你早就将自己交给憔悴了。你为什么不像别的女人一样与青春搏斗,与衰老抗衡?你为什么在十字路口里将自己风干?你听到他们说,你好文艺啊!你是文青啊!都说才女无美女,爆个照吧!你听了那些,你还能强颜欢笑,你已经想象不到以前清纯质朴的模样了。你抱个拳,多多关照啊!你哪是在为作品行走和拉票,你是在行走江湖!你还是你吗?你停止吧,立即停止!退出吧,及时退出!

是耶,非耶?谁在堕落?


前一种声音又跳出来说,你以为我愿意游说,像个八面玲珑的演说家和政客?你以为我端坐在书桌就能坐成一个曹雪芹来?我何曾有他的贵族家庭,何曾有他的超人胆识和魄力,纵然这些都有了,我又何曾有他百分之一的才气?我只是一个写点文字聊以慰藉自己,在枯燥的乏味的生活里找到一个灵魂的后花园里的人。谁曾想到,这个花园也是如此喧嚣?同是文人,是抱团取暖还是惺惺相惜?自己的作品,虽然没有多深的教义,给人以享受,至少不会去毒害别人,为何不能理直气壮为自己的作品鼓与呼?

后一种声音满是不屑,你不是文人,不是真正的文人。文人都是清高的,清贫的,文人都是有骨气的,稍微有些落魄的。看看闻一多那样的,看看朱自清那样的,看看许地山吧,那种沧桑和凄凉,才是学问家,才是一代大师。你再看看杨绛,杨绛说,我和谁都不争,我和谁争都不屑。稿子交出去了,卖书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我只是一滴清水,不是肥皂水,不能吹泡泡。你再看看文人下海的那些人,他们的名字就是个名词,当今有谁还敢成为大师?你这样作践自己,浪费自己的才华去做无意义的事情,你觉得是明智之举吗?

两种声音就像身体里的两个我。他们吵来吵去,无休无止。一个对另一个说,文人拉票,你觉得你堕落了吗?你是为了生计而写作,还是为了理想而写作?如果为了前者,拉票没有问题,如果因为后者,拉票也没有问题。不同的只是,为了前者会患得患失,为了后者则会潇洒自在。你的纠结的原因是什么呢?你是在为什么而写作,为了什么而拉票?你有生计上的问题吗?你面临贫穷和艰难吗?你写出来的是作品还是商品?你的作品是不是在迎合了大众,迎合了媒体?内在良知与商业道德的天平,你倾向于哪一端?另一个辩驳,我为自己的心血写成的作品争取应有的价值,不感到羞耻。只有那些写了作品自娱自乐的在小圈子里传播的才没有出路。我的作品出来后,哪怕得到的是批评,那也站到了他应该在的位置上。

说来说去,要是文人拉票就堕落了,那也首先应该是环境的堕落。文人拉票的尴尬,那也首先应该是环境的尴尬。你将文人放在了什么位置?你给了那些泣血的夜莺们什么公正的待遇?

张红静简介

  她,在平平常常的生活里,写着清清浅浅的文字;在不大不小的空间里,经营或甜或涩半亩方田。白天,根植理想与爱的种子,夜晚,在键盘上敲打漫天遐思。
  张红静,山东肥城人,中国闪小说学会理事,中国散文家学会会员。代表作品有散文《寄居地》《我的杨树》《行走的麦子》;短篇小说《一千个李煜》《我的杜鲁门》;闪小说及小小说二百多篇。作品见于《读者》《意林》《文苑》《视野》《天池小小说》《金山》《小小说选刊》《小小说月刊》《喜剧世界》《微型小说月报》《散文选刊》《金陵晚报》《威海日报》《江苏工人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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