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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散文夏季版 我与凤凰有个约定| 冀彦峰 （一） 在遥远的湘西一隅，沱江之畔，有座美丽的古城，很早以前叫她“镇竿”，现在她叫凤凰。 据爱旅游的人士讲，中国有三大古城名闻世界。一是云南的丽江，二是湘西的凤凰，三是我们山西的平遥。丽江与平遥，我先后去过，只有这只美丽的凤凰一直无缘相见。 沈从文先生的名著《边城》，写于解放前国民党统治的黑暗时期，那时的中国，经济凋敝 、民不聊生，国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沈老却不为生活所累、精神所苦，把心中的故土写得那样的自然纯净、和谐唯美。读完《边城》，我的思绪久久陷在那美好的画面中不能自已。我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除了大师拥有一份聪慧善良的心地、拥有高深厚重的文学素养外，生他养他的凤凰古城，必定给予了他许多的有別于常人的东西 ：自然的、物质的、精神的…… 广州探望女儿，时间给了我凤凰之约的机缘。从广州搭乘K9064列车，一夜长途奔弛，凌晨6点，到达了湖南吉首，马不停蹄，又转乘吉首至凤凰古城的大巴士，经过1小时巅簸，终于扑进了凤凰的怀抱。 （二） 凤凰古城的美，美在她的山，美在她的水，更美在她的民居。 在绿树葱茏、蓊郁伞盖的南华山、东岭峰环抱之下，沱江清清浅浅的，不急不躁地斜穿古城而去；沿江两岸，独具民族韵味的土家吊脚楼，错落有致、鳞次梓比，把这青山绿水妆点的风情万种、姿彩万方。 凤凰古城的美，还美在她的黎明，美在她的正午，更美在她的夜晚。 黎明的凤凰，是静谧安祥的，正午的凤凰是热情好客的，而夜晚的凤凰更是柔情似蜜、激情如火。夜幕降临，边远的山城会沉沉睡去，而对于凤凰古城，美丽却是刚刚开始绽放：沿江两岸的五彩灯饰亮了，土家吊脚楼的霓虹灯华光闪烁，南山东岭的激光灯柱划破夜空，咖啡馆音乐悠扬低沉如诉，酒吧里灯红酒绿歌舞酣畅……这是一个玲珑晶莹的世界，这是一个欢喜升平的世界，这是一个长夜未央之城。 居住客栈的小老板，推荐我们看看天下凤凰公司倾3亿巨资打造的大型森林实景剧《边城》，称其规模宏大、场景震撼，真实再现了文学巨匠的思想。但看后，感觉热闹了很多，有点华而不实，与沈老的原著差距太大。演员阵容的确强大，舞美设计也还够好，只是少了《边城》的内核：朴素 宁静 和谐 关怀。 演出结束，返回客栈的路上，沱江倒影着多彩霓虹，吊脚楼传出妙曼音响，古城狭长的街道依然人头如织，这个美丽的小城，已不再是沈从文老先生时代的古城，商业的气息已将她牢牢裹挟，如今，她披上了现代人为之打造的华衣，沈老笔下的边城已渐行渐远…… （三） 凌晨6点半，我爬起了床，蹑手蹑脚走出了客栈。此时的凤凰古城，卸去了昨夜华丽的霓裳羽衣，素面朝天，恢复了她原有的质朴天然，她静静地睡在沱江之滨，一呼一吸，静谧安祥。窄窄的街道有三俩店铺刚开门，少有行人走动，越发显得那样的悠长深远。 沿沱江顺流而下，我走过南华门，穿过古城北门、东门，沿虹桥中路慢慢走着，路上已有了身背书包的孩子们，有的三五结伴，有的父母同行，跟着他们， 便来到了沈从文先生生前就读的学校--文昌阁小学。小学背靠南华山，古木参天，雾气氤氲，一入校园，心就会静下来，真是个“淡泊明志 宁静致远”的求学之地。 接着，我穿过2001年朱镕基总理题写“凤凰城”碑刻，向左拐进一窄巷，前行20米，在小巷左侧，就是沈从文故居，沈从文故居简约素朴、古色古香，与他的行文风格契合一致、不事奢华。据导游讲，不朽巨著《边城》，沈老就是在此写就。看着沈老出生时的香樟床，抚摸着沈老坐过的楸木桌椅，仿佛沈老就在眼前，握笔沉思，目光深遂，气定神闲…… 沿沱江继续北行，路过风桥、路过雨桥，我又拜望了沈从文先生的墓地，终年陪伴他的除了他的夫人张兆和外，还有背后的满山青翠和面对的绿水长流。著名鬼才画家、他的表侄黄永玉在墓碑上写道：“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算是对沈老做的简明的盖棺定论吧？ 凤凰古城位居荒僻的湘西，她像位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少女，天然纯朴原始的美丽，外面世界的人们是难以感知的。自从有了沈从文先生的《边城》，才为我们打开了一扇窗户，让我们有幸知道了，在川黔湘交界之处，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地方，并让我们产生“邂逅一个人 艳遇一座城”的冲动。但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对于凤凰，你我都是过客而已。 （四） 早上8点，凤凰古城又开始喧闹起来，店铺老板的吆喝声、游客的讨价声此起彼伏，每条小巷都挤满人，熙来攘往、摩肩接踵。挤在这人流之中，你会像飘浮在汪洋中的一叶扁舟，不由自主地前拥后推地前行，很难能够有静止下来的时候。 但如果留心，也会发现，在这浮躁热闹中，巷子两侧还不时有菩提庵、城隍庙、观音堂、文庙这样的安静之所出现。你也可以丢开人流，折进这些寺庙之中，用释道儒的修为抚慰自己焦虑的心灵。还好，在滚滚洪尘中，人们熙熙攘攘、追名逐利，累了时，精神上本该有这样释压放松、寄放心灵的地方。 有个女孩在沱江边写生，左手托一支画板，右手拿着画笔，专著地在画板在画着，眼睛不时地抬头看看，接着低头描画，仿佛置身无人之境，神情专注，像一尊女神那样的肃穆安祥。 能够不为喧嚣所扰、在热闹中静静做一份事情，这个画面，一直闪现在我的脑海，成为凤凰古城之行一道独特的风景。 凤凰古城的美，美在她的内涵，美在她的精神，更美在她的文化和传承。  冀彦峰， 山西省长治人，生于1966年9月，就职于中国农业银行长治市分行，高级政工师，长治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农业银行作家协会会员，爱好文学写作、户外徒步、室内乒乓，有诗歌、散文等作品散见于国内报刊杂志中，其中，散文《雪落无痕》荣获2008年度中国散文年会二等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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