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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李慧丽|知交好友有几个

 新锐散文 2020-08-08

东方散文夏季版


李慧丽,女,七十年代生,现就职于山西省潞城市新闻中心,工作生活之余喜欢写些文字以求自娱。


知交好友有几个 

连续一天一夜的滂沱大雨,仿佛把这座小城罩在了一个密不透风且不见边缘的大笼子里,霎时间暗淡又压抑,“哗啦啦”的雨珠飞溅声,把常日里一切的喧嚣都迅速掩盖,使这个小城难得的安静。周围的万物好像都在刹那间停止了转动,所有快速运转的一切倾刻间变慢了起来。我是那样的兴奋,对于不善奔跑的我,潜意识里的劣根性里总是期望别人能与我同步缓行,我也知道,自己这种卑俗的想法只是假意的幻想罢了,即使再大的雨也阻挡不住人们前进的脚步啊!我趴在窗户台上看着外面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世界是万籁俱寂的,前赴后继的雨线仿佛把这天地间用一张张珠帘相连起来,朦胧又是那么壮观。耳旁除了雨珠撞击地面和物体的声音外,什么也没有,大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平日里所谓的理想目标、失落惆怅,此时都已不复存在。这瓢泼大雨把大地上的污垢脏迹荡涤得一干二净的同时,仿佛也把我内心的污秽洗了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一向紧闭设防的心扉竟敞开来了,那么紧迫地想要找一个知交好友来释放一下满腹心事。

   好多个新朋或旧友的名字迅速在脑际翻转。找A友吧?就着窗外哗啦啦的流水声,能和昔日好友在这雨天里畅诉心事,想必也是一件惬意的事吧!但手指还没放到电话键上,另一个声音就迅速把这个想法否定了:“唉,算了吧!人家此刻已是生活的高阶层,可否会象从前一样肯细心倾听如我这样底层人士的絮叨?”要不找B友?“不妥,想到她平常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哪会有时间静静地听我说一大堆废话,还是算了吧!”再不给C联系?“好像也不妥,虽然平日里,她也会在适时的时候来我这里坐坐,即便是三五分钟,她总能给我一种被惦记的感觉,可是她没有过我的阅历,好象对她说一些此时内心的话语,她可能也是不会真正懂我的。”……就这样思来想去大半天,始终没想到一个可以在这样一个纯净、悠闲的日子里能把内心深处想说且憋着的话说与他听的人。

   手机里存着的平日里也是以朋友自居的名字不下几十个,而有些十几二十年的旧友根本就不用储存,那十一个数字是印在脑海里的,即便是数月不用,一旦要用也会不差分毫地拨出去,可是为什么今天在这样一个平静的日子里想找个人说说话时,却又有那么多顾虑呢?

    趴在窗台上继续看着外面不断线的雨滴,“哗啦啦啦”地从天空落到地上,也敲打在我的心上。一种从未有过的真正的孤独感从心底升起。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人呢?那个曾以善交朋友自诩的人到哪儿去了呢?想起年少时心无杂念的我,即便是针尖那么大点的事也都会与朋友分享,操场边,寝室里,课桌旁,记录了我们多少的悄悄话啊!那时候,总是以为,朋友就是可以和你分担忧愁且能永远站在你这边的那个人。可是十几二十年过去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朋友”这个神圣的词汇却在悄然间被我们披上了好多层个外衣,与朋友互诉心事再也没有了年少时的肆无忌惮,太多太多外在的因素无情地把“朋——友”这两个字越拉越远。人到中年,遇到过无数的人,也有好多个朋友进进出出,旧的朋友消失了又会有新的朋友出现了,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也有来来往往的朋友,这其中甚至有几个亲眼见证你岁月的足迹,并对你不可告人的隐私也一清而楚,但几十年一路走来,我们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彼此弄丢在凡尘俗世中,即便是找到,可是那不可逾越的时空的长河硬是把我们活生生地拉开了距离……

很喜欢台湾知名作家吴念真的那篇“灯熄后,知交好友剩几个”的文章,每次读后,文中那种对真诚友情的渴望且其间夹杂着的淡淡的忧伤,总会引起我内心的共鸣。我知道,我才疏学浅,认知有限,对这样知名人士所想表达的情感我是不能真正参透的,但是“灯熄后,知交好友剩几个”这几个字在我心里是有一种不能言说的理解的。他在结尾中写道,“从以前到现在都很羡慕、敬佩那些会交际应酬的人,一直学不会或不自在常让自己很自责。以前常在热闹非凡的场合里因为觉得无能、无趣而提前默默离席。现在想想好像这样也还不坏,至少总比在人群散尽、灯光黯淡、杯盘狼藉的时刻,发现现场只剩一个疲惫、孤单、空虚的自己好多了”。每每看到此,那种孤单、落寞背后掩藏的真情总会撞击我的心房。

   有时候,我就会对自己说:“要不我也这么想吧,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仔细想想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总比在鼓足勇气说了所有的真心话后,别人心不在焉地随声应付或根本就听不懂你的话,或觉得你无病呻吟强多了!”可悲哀的是,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却不是这样的,我依然还是会感到失落,感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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