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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郭洁| 一场关于文字的胡言乱语

 新锐散文 2020-08-08

东方散文夏季版


郭洁,原名郭琼瑛,河南省固始县一线语文教师,作家协会会员。曾以“幽幽兰香”为网名作长篇小说《幸福筹码》投于“天涯社区”,后因有意刊印撤回并改编; 在各网络媒体或当地刊物时有散文、小说、诗歌各种体裁的作品发表。 

       作者自评:性懒散,多闲愁,喜以文字抒怀;好丘山,乐古韵,常恨才疏学浅。 
座右有铭,以文见风骨;平生所愿,平凡而不平庸。


一场关于文字的胡言乱语

  最近突然倦怠起来,不想读文,更无所思,无所想。关注的几个平台里 ,可以阅读的文章越来越少,喜欢读的永远还是那么一两个作者的。

可能是自己真的麻木而且愚钝了,在铺天而来的文章里很难再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一款。渐渐读到看似隽永的文字背后透出的乏味,渐渐厌倦那种将自己的所有感情敞开了给人看的写作方式,更不再想读。

如果一个作者跳不出自己的生活与圈子,一辈子都在写自己、永远在倾诉“小我”,似乎一个没有可以知心交谈的人,只好把自己的一切暴露出来供读者唏嘘或赞叹,其实是将自己撕裂了给人看。那么他终将枯竭,终将无法进步,一辈子在自己的圈子里孤芳自赏。因为他的一切早就在读者面前坦露无疑。他写爱恨情仇,写完爱情写亲情,写完初恋写配偶,写完配偶写父母,然后是七大姑八大姨,甚至邻居家的小姨子的二大爷的大舅子,关键是,都是些毫无新意的写作手法。他写日常起居,他的家事屁事,甚至他的冰箱里每一层放着什么、他家的狗叫什么名字。这些鸡毛蒜皮像一地的蚂蚁,爬得鸡零狗碎,爬得心烦气躁,毫无吸引力。

我敢说,现在读这篇文章的看官(不知有没有人读,呵呵)该说了,文学来源于生活,请问写这篇文章的老几,写作不写生活和生活中的人,你写什么?

问得好。写作固然反应生活,但是要能借助你的生活照见我和更多人的生活,而不是写毫无影射或借鉴的私生活。我表示,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你可以记录,但那叫日记,最好自己看。何况你写人记事千篇一律,谈不上手法,也还没有风格,那么我做一次读者就够了。时间很宝贵,可以拿来晒太阳或者养花养草养养心。当然,题材也许并不那么重要,或者说你写谁也并不重要,关键还是看你怎么写。这一段拜读的一位杨先生的作品,就是最好的教材。人家今天写荷塘明天写白菜,也写初恋,并且不只一篇,但嘻笑怒骂幽默风趣游刃有余,让人百读不厌。人家一片荷塘就是一段苍桑幽默、物是人非的感慨;一棵白茶能带出一个儿童的活色生香的心理世界。他也写自己,写生活,但他又在写人生写历史,上下五千年纵横九万里,偌大一个文字世界,他任意驰骋,而且手法独特,又自成风格,还每次都是新感觉。这才叫好文章,这才叫记录生活并高于生活。生活琐碎,每天都是一大把;爱恨情仇,一秒钟就上演千百幕,你记下来的只是记忆,不叫文学。

还有一些人,因为写过几个文字,发了几篇文章,就觉得自己立即高大上起来。于是开始大张旗鼓的谈人生、谈感悟,甚至用教训的口吻说,做人就应该如何如何,还常常语重心长的指导“后生”,“天下文章数阿三,我给阿三改文章”。这种人还喜欢煲个什么汤,并觉得自己煲的这一罐就是“心灵鸡汤”,他把这汤放在圈里,到处吆喝让人来尝,最好连肉带骨吞进去,然后还写个读后感啥的。或者觉得,自己是成功的,从此就该成为效仿的榜样,于是更加自得,然后他在自己铺就的开满鲜花的路上洋洋自得,连走路都要把头抬得更高些,眼睛还要斜几斜。

这使我想起一个朋友讲过的一个笑话,又有个不知是老几的人(因为读到这里估计你会想,我都不知自己是老几,敢在这里谈写作),在不知名的某处投了几篇文章,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是作家了。于是见人就说,你知道吗,我是作家。这种伟大的膨胀,竟至于上升到,他到一个大字不识的亲戚家做客,进门就说,我是作家!那泥腿子亲戚手里正递过来一只落满灰尘的油乎乎的小木凳,顿时被这大作家吓得愣在了半空,然后呆呆看着作家大人问道:“作家,是个什么东西?”

前面提到写感情,想起近日某平台正大搞征文活动,于是看到多少年过不惑的人,开始了深情款款的回忆,击缶吹笙的歌颂起自己的初恋。不知为什么,这种诗文,我非但没感动,每读两句就觉得啼笑皆非。因为除了毫无意境、毫无嚼头之外,就是感觉,为了投稿,这作者也是拼了。内心甚至坏坏地想:作者的配偶是他的初恋吗?如果不是,他该怎样隐藏,或者被那位发现了,他该怎么交代呢?天啊,好邪恶,我是不是太简单粗暴了,嘿嘿!

无论如何,我固执的以为,人在一个年龄,似乎就该做那个年龄应该做的事,说那个年纪应该说的话。就像穿衣服,你明明抬头纹都连着天了,胸也扁了腰也圆了,却偏偏走青春路线,天天露脐装超短裙,会说话的当面勉强说你是“靓丽动人”,背过脸就骂你出来吓人。如果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或者正当年华的青年,毫不忌讳的将自己的爱大声喊出来,或者当街高喊几句“我爱你”,还要流两行爱情的清泪,倒是无可厚非;而如果眼角的土渣都一大堆了,你还瘪着嘴在那儿大喊,我情啊,我爱啊,我为爱流泪啊,路人会说:真是老不正经!你爱谁这话,你固然也可以说,但你偷偷当她面说去吧,大伙真不想当听众。既然到了花期已尽的年龄,似乎早该收拾往事,把青春时期的花事偷偷藏起慢慢回味。毕竟,人生一世,有些爱该是永远珍藏起来的。就像陈年老酒,夜深人静偶尔忆起,默默回思与品咂,才是恒久弥香;若要坦露在阳光下,也许赚得赞叹感慨,自己却再也藏不住那秘密,那香气也会很快淡去,因为我想没有任何一种文字能写出那时的感觉、那时的美好,何况这种文字如今已带上功利的色彩。自己酝酿和珍藏的美酒,就该自己慢慢品尝,如果拿出来卖,岂不大大贬值!

这样说,也并非讲年长一点的人就不谈爱情。爱情就像吃饭,是精神的食粮。人生一世,没有人不憧憬过爱情、不渴望爱情、不需要爱情。爱情又像大烟,有毒却让人欲罢不能。从古到今,它以独特的魅力,无论在江湖之远还是庙堂之高,都是炙手可热的话题,更是文人墨客的笔下永恒不变的主题。就传说而言,留下来的经典,当数“梁祝”“孟姜女哭长城”等民间传颂的四大爱情传奇;而文学中的经典爱情小说,千年史册也就留下那么几个短篇、二三个中篇,而最经典的当然是长篇巨著《红楼梦》。三言二拍,洋洋洒洒数十篇,爱情故事最有名的也无非《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为什么只有杜十娘在这么多故事里脱颖而出?不是因为她长得最美,那些故事的女主角哪个不是娇颜媚骨冰肌玉脂风骚诱人?杜十娘不但美,还与众不同,她的经历与贞烈的性格、悲壮的结局,都与众不同。为了得到爱情自由她敢于争取,谁知她爱上的不仅是菜鸟还是菜鸟中的战斗鸡,最后这只鸡无耻的背叛了她,她又用玉石俱焚来撼卫自己的贞洁与尊严。她是个大美女,也是个烈女,是在女人可以被随意买卖、没有能力主载自己命运的时代,宁可以死明志的烈女。

说这么多,无非还是在说,你可以写爱情,但请你不要老写你自己,你的爱情是你的人生,但很难成为经典。即使是经典,你完全可以跳出自己,换一种方式,换一种手法,去写你的爱情和爱情观。张爱玲写了那么多经典爱情小说,其实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影子,但她没有一篇公诸于世的文章如此直白的写自己的爱情。你不要老让我觉得在是看你的私生活,作为读者,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的私密,你不能为了写作无私奉献那么多,我无以为报。

说到这儿,不觉要提到某平台。不知是出于逢迎大众的目的,还是想多制造些更容易消化的快餐达到某种目的,但凡愿意暴露私生活并且愿意在大街上哭喊情啊爱啊的人投得不忍下咽的稿子,都照单全收,主编的眼光水平,也真是让人叹服了。我这个不知自己是老几的人真想说两句真心话:做平台,不选择好文章,不求高质量,甚至辨别不出写作境界的高低,别说你要挑作者,你还要真正的作家愿意带你玩儿!想要把江山坐稳,就得有镇国之宝。

至于作者,不管写哪类题材何种体裁,不思考,不突破,就永远没有进步。写作这东西,并非越多越好,而是越精越好。就像唱歌,你唱十首都跑调,倒不如人家一嗓子正调来得动听。想要留名,想要赚得赞扬实在容易,但想要自我提升,遇见更好的自己,却并非易事。写作这东西,如果用以做沽名钓誉或发财的手段,我想这作者一定一身的俗气,也走不到更高的境界里去。也许一时之间他会得到鲜花掌声热热闹闹,但终有一天他会随着自己的文字一起被真正的经典超越掩埋。有人每天都在出作品,却难入佳境赋说新词强说愁;有人十年磨一剑,十年的沉寂畜积的是夺目的光彩。真正的作家也并非是敞开自己取悦读者的人,而是用文字记录自己对人生和世界的思考,在文字中成长。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在细小的事物中照见博大的世界,那么你就成为了一个胸蔵千秋怀蕴四海的人,一个锦绣夺目口吐莲花的人。

天啊,这一场胡言乱语,敢不敢更真更实更损人? 我不过是一个站在文字的脚下看云看海的人,更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默默无闻、天不管地不问的文字符号里的闲云野鹤。我算老几?不用您说,我知道自己老几。多少天了,就挤出这几个字,您将就看吧,如果上火了,千万喝点王老吉,我不收广告费。

这一次,打击面太大,还不知要收获多少唾骂。不过我偷偷地告诉您一句,如果您看懂了,会知道我说的都是自己十多年以来被文字戏弄的领悟箴言,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等您以后成名了,千万别忘了再骂我一回,我这人实在,一定等着!

好吧,写完躲几天,等天晴了云散了您的气消了,可要记得喊我一声,我怕自己长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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