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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王善峰|淡淡的墨痕

 新锐散文 2020-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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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版


淡淡的墨痕

王善峰

说老实话,我不懂新诗,对新诗的发展历史及各个时期的代表作品也没有很深入的了解,即使读过一些,也是浮光掠影,所知甚浅。这里把我对新诗的一点肤浅的看法和自己学写新诗的的一些经历写出来,以博方家之一哂。

开始学写新诗,是在初中时期。那时正处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在新诗的发展史上也是“朦胧诗”的后期,或称为“后朦胧诗”时代。时代对人的影响是至钜的,而对青少年的影响则是终生的。从学写新诗伊始,我的诗就带着“朦胧诗”的胎记。但或许正因为我对新诗的不求甚解,用功不勤,所以所受的影响也较浅。

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西风东渐也越来越强,“后现代”之风劲吹,诗歌——也是整个中国文学——的发展也越来越激进。诗人们忙着做各种各样的形式的尝试,忙着开宗立派,诗坛一时变得流派纷呈,煞是热闹。我几乎敢断言,在中国文学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流派纷杂的局面。上帝死了,天堂乱了,中国诗坛进入了一个“春秋战国”时代。究其原因,中国的新诗不过百年的历史,中间又经战争的影响,文物凋落,发展极不成熟;更经十年“文化大革命”的摧残,几至断绝;严寒甫过,门户打开,各种风气扑面而来,令国人有应接不暇之感。处在这样一个剧烈变革的时代,意识形态的混乱必然带来艺术形态的混乱。这一时期的诗坛流派虽多,但影响却不大,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一时间,没有出现大家,也没有出现脍炙万人之口的作品,是这一时期的特点。一如今天的歌坛,歌手如云,新歌如雨,但要找出一首万口传唱的作品却不容易。

然而,在这一时期却出现了一个异数,就是汪国真。汪国真的诗不属于“后现代”任何一个诗派,却追踪台湾的席慕容,他自己也宣称要做大陆的席慕容,并大言要为中国文学夺得“诺贝尔文学奖”。他的诗集以各种形式印行,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在任何一个书摊上都可以买到汪国真的诗集,少男少女几乎人手一册。这在那个诗歌备受冷落的时代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然而对这样一个红透半边天的诗人,学术界却楞是不置一词,大有“闷杀”之势。这也大可列为“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之一。究其原因,汪的诗不论从情感的深度,或者思想的高度,文化的厚度来讲 ,都是不足的。不过是钻了一个文化真空的空子,为少男少女们提供了一种文化快餐,遂得以与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琼瑶、岑凯伦的言情小说,三毛的散文,席慕容的诗并列,受到青少年的青睐和追捧,几年之后也就销声匿迹了。但对那一代人却有很大影响,时至今日仍有人在网络上发布汪国真的诗,而“汪国真风格”的诗作在网络中也时有发见,不消说这些都是当年的“汪粉”了。

我这个人是偏执而又保守的。就在汪国真的诗大行其道的时候,我没有主动读过汪国真的任何一本诗集,甚至任何一首诗。我对流行的东西向来抱一种审慎的态度,从不追随潮流。“后现代”的诗让人不知所云,汪国真式的轻靡风格我又看不上,对新诗应何去何从我一时陷入了茫然。这时我所做的选择是“转身撤离,背对诗坛”,而一头扎进故纸堆中,非经典不读。既然“微波喜摇人”,那就“小立待其定”吧。然而这一转身就是十年。这十年我不读也不写新诗,对这十年间诗坛的情况我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听说人家已经用“下半身写作”了,真是恍若隔世,每况愈下。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当我灰头土脸地从唐诗宋词的故纸堆中爬出来的时候,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我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网络的时代。揪住青春的尾巴,勉力挤上网络时代的快车,混迹于熙来攘往的网站之中,居然在一个论坛的诗版混了一个版主的位置,并且一坐就是一年多,直到自己坐腻了,觉得没什么好玩了,于是“举尸祝以自代”,自己溜之乎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结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诗友,并重新拾起了新诗。

回顾短暂的新诗写作历程,可以很明白的分为前后两个时期:第一个时期大体从1992年到1995年;第二个时期从2006年冬到2007年底。这两个时期都很短暂,写的数量也很少,加起来大约30首左右,实在是微不足道。数量既少,就更谈不上风格了。

1992年时,我曾参加一个函授学校的写作学习班,我的主攻方向是诗歌,因为这是我的强项,容易毕业,所以在那一阶段写过一些新诗。那时对叙事诗比较感兴趣,所以所写的诗多带有叙事的味道。在风格上,我喜欢那种沉郁苍凉,刚健豪壮;即便是言情也喜欢深沉浓烈,酣畅淋漓,不喜欢那些轻飘飘软绵绵的东西。

至于新诗应该怎样写,这个问题一直令我惶惑。依我愚昧的见解,诗歌的写作不应该背离传统美学的原则,更不应该失去构成诗歌的几个基本要素:即语言的形象性,抒情性,音乐性(即节奏感);应该适于朗诵,让人容易懂;应该追求崇高美。不管采用什么样的形式写诗,都不应该背弃这几个基本原则。只要写出来的诗让大家喜欢,能感动人,就是好诗。反之,不管你采用多么高明的的手法,标榜以多么玄妙的理论,写出来的都不能称得上好诗,甚至不能称得上是诗。时下有些人消解传统美学的做法我认为是很不足取的。

我一直很喜欢元代诗人王冕的那首《墨梅》绝句:“吾家洗砚池头树,年年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但留清气满乾坤。”在我的人生中,写作新诗的时间既短,写的又很少,更不适合时代的潮流,只不过是在人生的画纸上留下的一缕轻轻淡淡的墨痕而已,至于流芳或是遗臭,更或是无声无臭地从人间消逝,还是交给读者和时间去评判吧。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王善峰,1970年生,山东文登人。文登某企业工人。现为威海市文登区作家协会副主席、诗词楹联学会会长,业余主要从事诗词创作与诗词文化推广、教学活动。著有诗词集《青山听雨》,和部分新诗、散文以及诗词理论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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