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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听鸟鸣错落，睁眼见窗外微明。鸟鸣声虽杂而清晰可辨，声调却是豪放与婉约兼有，不由想起南朝吴均《与朱元思书》中的话：“好鸟相鸣，嘤嘤成韵。”窗外近山，山上有竹林，再而有林木。俗语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于是就有了早晨的多声部合唱，还真是好听得很。这样的黎明晨曲，城里很难听到的。夜间似还听竹林有“叮叮”声，而篱间也有狗吠声。问主人，说“叮叮”声是啄木鸟啄虫；此间无人，夜间狗是不叫的，怕是有野生动物窥户，惊到它了。 如此良辰美景，就不能赖床了，赶紧到外面走走，呼吸一下山的气息。 昨日下午应主人邀，说外地的老同学张君夫妇来山庄，可速来一会。于是驱车携妻前往，不料进山却迷了路，山路蜿蜒曲折，一时不辨东西，在山间转了一会，忽见一戴草帽的老农作业于田，大喜，遂近前欲问路径，不想正是主人。大家一阵欢笑。绕过一座小山包，境界忽然开朗，就进入庄子了。庄子是主人自建的，四周环山，满目苍翠，遍处山声。房屋座北朝南，倚山临溪，溪流东西；屋子前多植桃树，此时红桃灼灼于枝叶间，正向来人抛着媚眼。主人扩溪为潭，潭西设一茅亭，此乃观溪佳处。问主人有亭名否，答曰：无之。我说可名之“观溪亭”，主人未置可否。而山庄外并潭之东北畔，有主人开辟的菜畦。 晚间，主宾皆大乐。主人就畦割菜，就溪钓鱼，就树摘果。于是杯不停挥，不一会儿，杯盘狼藉了。一座皆微醺，忘乎其所以。 酒毕，坐茅亭，夜色正浓。溪声清浅，夏虫唧唧，山风轻拂，大呼快哉。时有山岚，腾起山间，淡白丝缕，忽而远近。惟见主人与宾客之烟火明灭，而山畔有游曳之萤火虫与相应。如有顽皮小儿在，当会“轻罗小扇扑流萤”。惜天空微阴，如是晴朗天气，一天繁星撒落溪中，星星起伏跳跃当更好看。都是多年老朋友，酒后谈陈年旧事，尤有兴味。谈兴浓于夜色，不觉而子时过矣，遂相辞而归卧庄舍。然而，却久不成眠，想想人生短暂，抛却尘世俗情，与知友相玄谈，若神仙洞府中，又能够几回？主人闲居于此，饮山泉，食蔬食，疏世情，而尤可羡也。 一夜短暂的浅睡，被鸟鸣声唤醒了，庄子内外随处走走。院子里的草地上，一只小白羊正在吃草，妻见了甚喜，拔了一把草来喂羊，引得羊儿围着她转圈儿。走出庄子院外，主人锄作的菜畦，垄亩间长势正好，豆角长长，苞米茁茁，辣椒长可垂地，皆碧绿可人。妻见了忍不住采摘了一些，说是比市场里的新鲜且环保。主人见了笑着说：多摘一些吧，可以多摘一些，这里的长得快呢！我又重坐于茅亭，较之昨夜，溪水好像有些涨了，绵延击石，潺湲有声，想起晋代山水诗人左思的诗句：“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真是说得极是呢，我不由闭上了眼睛，沉浸在山水的清音里······ 吕达余，男，安徽铜陵人氏，大专学历，高级政工师。平生钟情于读书与文字，日与笔墨图书为伴，有数百篇诗文散见于报刊与网络。  丝路新散文 主办：渭南市文艺评论家协会 主编：柏峰 执行主编：刘莉 编辑：李维刚 校对：周伶俐 丝路新散文，打造高端平台。提倡有格局有高度、哲理与诗意相结合的文体。丝路新散文，欢迎一切有格调、有情怀、有温度的文字。优秀稿件将在《丝路新散文》杂志刊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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