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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鹿宋城文化研究工作报(上)

 戊己堂298 2020-08-08

​巨鹿宋城文化研究工作报告(上)

自2016年以来,我们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着手开展巨鹿宋城文化研究。经过几年来的努力,研究工作取得了一定进展。现将研究工作开展情况报告如下。

一、巨鹿宋城及其相关问题介绍

巨鹿宋城是一颗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璀璨明珠,被誉为“东方庞贝”,“中国考古学的肇端”,也是史学界公认的中国保存最好的宋代县城遗址。

(一)巨鹿宋城的淹没和发现

大观二年(公元1108年)农历八月初四,黄河决口,突如其来的洪水裹挟着泥沙将整个巨鹿县城埋于地下两丈深处。据“巨鹿县三明寺妙严殿记”碑文记载“大观二年秋,河决旧堤,流行邑中,寺之所存塔与罗汉阁尔……水既东下,退淤之地高余二丈。”《宋史》【卷二十 本紀第二十 徽宗二 】“八月辛巳,邢州河水溢,坏民庐舍,复被水者家。”《宋会要辑稿》记载:八月丙申(十九日),工部将巨鹿灾情奏报朝廷,“诏迁高地”。《宋朝事实》卷十八记载“政和三年十二月十七日,尚书省言邢州巨鹿县昨被黄河淹没之事,今来水势已退,乞兴复旧县。”即洪水在巨鹿滞留五年。经过一年的筹备于政和五年县衙公署恢复办公。

810年后,民国7年(公元1918年),人们掘地打井时,发现了埋藏于地下瓷器和故城,于是发生了“轰轰烈烈”的盗掘事件,古董商一时云集巨鹿,引起国内外学者的高度关注。

(二)巨鹿宋城发现所产生的影响

巨鹿宋城的发现及其大量文物的出土震惊全国。

1.社会影响。当时,列强横行,军阀混战,当局无暇顾及此事。国内外的文物贩子,收藏家等纷至沓来,一掷千金,疯狂收购出土的大量精美文物。一个“老包瓶”卖3000大洋,一个白釉猊枕卖8000大洋。时值华北五省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而巨鹿县城却“入其城者,见憧憧往来之众,口有言言宋瓷,目有营营宋瓷”。“城中顿添饮食店三家”“……顿呈繁庶之象”。

流落到国外的巨鹿宋城出土文物之精美,数量之众多,令人惊叹。收藏于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的《直隶省巨鹿县民刘荫南等呈控该县知事丁惟棠勒买汉瓦猊枕等古物转售于美国人案》卷宗,直接或间接记录了有关巨鹿宋城的重要信息,包括近百年前宋城的挖掘范围、挖掘方式、出土文物种类、数量及品质、重要文物的出土地点、获利及分配方法等。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博士张保卿,发表在《华夏考古》上的《巨鹿故城的发现及相关研究》论文,对巨鹿宋城情况梳理、遗物概况和流向、故城学术意义做了系统分析。

2.学术影响。大量宋瓷源源不断出土终于引起文化部门的注意。

1920年至1921年,天津博物院先后两次派李祥耆、张厚璜来巨鹿对故城遗址进行了详细、全面的调查,并将收购的带有题字的73件瓷器辑录为《巨鹿宋器丛录》一书(第一编),于1923年出版。

1921年7月,国立历史博物馆也派裘善元等人前来对古城遗址进行调查,在三明寺旧址附近发掘,希望找到三明寺的遗址,结果发现了两个民宅,出土瓷器、铜器、钱币、铁器、木制家具、算珠等214件文物。发掘报告“巨鹿宋代故城发掘记略”,1926年发表在《国立历史博物馆丛刊》第一期。

考古学家卫聚贤、阎文儒、俞伟超等学者对巨鹿宋城给予高度关注,分别在《中国考古小史》、《中国考古学史》、《考古学是什么》等著作中对巨鹿宋城的史学价值给予高度评价。

美国堪萨斯美术馆前副馆长梁献章在《巨鹿县记》一文中,对巨鹿宋城的发现及出土文物等情况做了一次简要总结。

美国堪萨斯大学玛格丽特·卡尼·谢博士,1983-1984年专程来中国对巨鹿宋城进行了为期17个月的研究。此后,相继走访调查了南京博物院、台北故宫博物院、加拿大安大略皇家博物馆、波斯顿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等世界各大文物收藏机构,于1989年完成了《巨鹿—北宋的陶瓷遗产》博士论文。

不少学者对巨鹿宋城出土文物及其价值专门撰文予以研究,国学大师王国维撰写了《宋巨鹿故城所出三木尺拓本跋》一文。

日本学者长谷部乐尔、仓桥藤治郎、小山富士夫、米诺·蓑丰等,分别著有《陶瓷大系》、《巨鹿出土陶》、《宋磁》、《泥土和画笔的自由挥洒》。“巨鹿陶”从此在国际学术界流行至今。

(三)巨鹿宋城的史学和考古学价值

1.巨鹿宋城被誉为“东方庞贝”。由于巨鹿宋城是因黄河决堤被瞬间淤埋,当时的建筑形制,街道布局,生产、生活的各种用具,甚至当时的生活场景等,都原汁原味地封存于3—6米深的地下,没有遭到后世战乱、城池重建等人为破坏。专家学者一致认为:是中国保存最好的宋代县城遗址。

梁启超先生在《中国历史研究法》中说:“若政府稍有纪纲,社会稍有智识者,能于初发现时封存之,古屋之构造,悉勿许毁伤,而尽收其遗物,设一博物馆于巨鹿,斯亦一小邦卑矣”(邦渒即庞贝,编者注)。

著名考古学家阎文儒在《中国考古学史》中明确评价巨鹿故城遗址“等于是罗马的庞培城实在有继续发掘的必要。”

瑞典汉学家尼尔斯在《宋代瓷片》一书中说,巨鹿宋城“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视为东方文明的赫库兰尼姆和庞贝。”日本学者长谷部乐尔也指出,巨鹿和庞贝有类似的命运。美国学者劳伦斯直接用“中国庞贝”指代巨鹿宋城。

2.巨鹿宋城考古是中国城市考古的肇端。中国历史博物馆馆长、中国考古学会副理事长俞伟超说:“第一次考古发掘……是由国立历史博物馆搞的,主持人是金石学家,挖的是巨鹿宋故城,时间在1921年7月”。山东大学艺术学院特聘教授刘凤君认为:“1921年间,河北巨鹿时常有宋代瓷器出土,北平历史博物馆派裘善元前往其地从事调查和发掘,发现宋代窑址,得宋代瓷器甚多。首开科学调查发掘古代遗址的田野工作”。

3.隋唐封闭的坊市制向宋代开放的街巷制转换的典型城市。日本学者内藤湖南早在上个世纪前就提出:唐朝到宋朝是一个封闭的坊市制到开放的街巷制的重要变革时期。但缺少一个实证。北京大学历史系的李孝聪教授说:巨鹿宋城修筑在唐,淹没在宋,是隋唐封闭的坊市制向宋代开放的街巷制转换的典型城市。一旦发掘,就是一个实证。

4.巨鹿宋城大量陶瓷的出土形成了国际性的“巨鹿陶”研究热。巨鹿宋城发现后出土了大量陶瓷器。据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保存的巨鹿县民呈控知事丁惟棠勒买倒卖瓷器的卷宗记载,“所出古玩名器约有万余件,其不完全者不计其数。”瓷器多数流出海外,海外许多大小公私博物馆均藏有巨鹿宋城出土的瓷器,以致于在学术界形成了“巨鹿陶”或“巨鹿宋”的研究热。1925年,英国学者P·L霍普逊和G·尤莫伐播勒斯及R·S维利阿姆斯夫人,通过对巨鹿宋瓷的深入研究,第一次提出了“磁州窑”这个名字从而在学术界确立了磁州窑口的概念。

5.将中国珠算盘成熟期推至唐宋。在三明寺王、董故宅下还出土一颗算珠。这颗算珠将过去珠算盘“成于元明”的说法改写为“成于唐宋”。 “中国珠算项目”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在有关珠算在我国的早期应用的8条史料中,“巨鹿出土的北宋算珠”位列第二。这颗算珠现由北京历史博物馆收藏。

6.巨鹿宋城出土了目前世界上仅存的三件宋代雕版。古文献学家胡道静教授先后发表在《中国印刷》: “雕版印刷的重要文物:宋雕版”和“巨鹿北宋雕版是淹城遗址的出土物”文章,文中说:“宋代是中国雕版印刷最繁荣的时期,宋版书之精美也享誉鉅鹿宋代木雕版Julu Song dynasty wood block (1).jpg中外,但做为印刷工具的宋代雕版,却凤毛麟角,十分少见。据有关资,仅存3件,一件在美国纽约市立图书馆,二件在中国历史博物馆。皆为1919年河北巨鹿淹城遗址出土,是印刷史上的重大发现。”

7.为研究我国宋代家具树立了标准。南京林业大学邵晓峰教授撰文说,巨鹿出土的木桌、椅,为研究我国宋代家具树立了标准。木桌椅为国家一级文物,现收藏在南京历史博物院。另据南街村民尼二印说:“当年挖古瓷时,下面的桌子、椅子等家具多了,因为不值钱都没有往外挖。”

(四)巨鹿宋城遗址位置及范围。

巨鹿宋城遗址于1982年7月23日被首批确定为河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3年省文研所、邢台市文保处、县文化局共同划定保护范围112.6万平方米。1996年建立《河北省文物保护单位记录档案·巨鹿故城遗址》,档案记载,巨鹿宋城保护范围以秦泽西路与魏徵南街交叉口(老十字街)原百货公司东北角为基点,向东250米至原招待所东墙,向西420米至西关储秀敏香油铺东墙,向北350米至北街小学北墙,向南1330米至南关面粉厂北院墙,总面积112.6万平方米。上述档案记录的范围是根据1918年前后“挖古瓷”时文物出土范围推断的,故城遗址准确范围不详。

二、巨鹿宋城文化研究工作开展情况

巨鹿县委、县政府深刻领会领导关于“历史文化是城市的灵魂,要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好城市历史文化遗产。”文物是不可再生的珍贵资源,属于我们也属于子孙后代”的指示精神,准确认识和把握巨鹿宋城文化在建设文化强县战略中的价值和作用,抱着对历史负责、对人民负责的态度, 及时做出下大力研究和保护开发巨鹿宋城文化的决策,巨鹿宋城研究和保护工作从此扬帆起航。

(一)成立巨鹿宋城文化研究会

按照县委书记孙保祥同志的要求,巨鹿宋城文化研究会于2016年成立,赵怀波同志奉命主持巨鹿宋城文化研究会工作。巨鹿宋城文化研究会是在文化主管部门批准、审批局注册的社团组织,是以巨鹿宋城文化为研究对象的学术研究机构,以巨鹿宋城文化所涵盖的学科内容为对象,开展学术研究和交流,为巨鹿宋城文化资源的保护和利用提出意见和建议,为发展新兴文化产业搞好服务。

(二)工作开展情况

巨鹿宋城文化研究会成立四年以来,在县委、县政府及有关部门、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下,在县文化主管部门的具体安排和组织下,主要开展了以下几项工作。

1.收集资料。

(1)史志及专家著述资料。通过翻阅史志、外出查找、网络查询等多种渠道,将史籍中有关巨鹿宋城淹没的记载,以及巨鹿宋城发现近百年来,国内外专家学者的相关著述大部分收集上来。

①史志资料。《宋史》、《宋会要辑稿》、《宋朝实事》、《巨鹿县志》、《续资治通鉴长篇》等史籍中关于巨鹿河决的记载有10余处。

②学者专著。目前发现学者专著3部,即1923出版的《巨鹿宋器丛录》、1932年出版的《巨鹿出土陶》和1989年玛格丽特卡尼博士撰写的博士论文《巨鹿-北宋的陶瓷遗产》。

③相关研究报告、论文及论述。目前发现有“巨鹿宋代故城发掘记略”、“ 巨鹿北宋雕版是淹城遗址的出土物”、“宋巨鹿故城所出三木尺拓本跋”等20余篇。见于梁启超、阎文儒、俞伟超等专家学者著述中的相关论述80余条。

④报刊资料。天津博物馆成立于1918年,初名天津博物院,由于历史原因,曾数度更名,1928年其改称河北第一博物院,并于1931年创刊《河北第一博物院半月刊》。该刊共发行126期,其中有17期刊登了巨鹿宋城出土文物的图片及简介,是巨鹿宋城出土文物最早的实物图片资料,具有极高的文献价值。

(2)专家口述资料。2017年11月就巨鹿宋城资料收集及发现百年纪念活动等工作赴京调研。①弄清楚了当年在巨鹿收购文物的店铺。故宫博物院著名文物鉴定专家耿宝昌先生(以下称耿老)当时已有95岁高龄,被文物界誉为“人间国宝”。据耿老回忆,当年在北京前门外炭儿胡同经营金石磁器的靳咨轩先生来巨鹿收购过文物。《直隶省巨鹿县民刘荫楠呈控该县知事丁惟棠勒买汉瓦、猊枕等古物转售于美国人案》案宗 中提到的同义恒店铺,就在椿树胡同,掌柜是萧延卿和张彬卿。②弄清楚了巨鹿宋城出土的部分典型器物类型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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