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抑郁了,小崔?”去年春晚获一等奖小品中的宋丹丹开头一炮,是这话。 今年,还是宋丹丹,“你太有才了!”让人注了册。 时代飘飘,落叶飘飘,诸如我酷,我毙,我青葱,我恶搞,我帅呆,我闷骚,话语如叶。“我抑郁,我有抑郁症,今天我的抑郁症。”以为是时代“红言”,我不抑郁,谁抑郁?至少,今天我抑郁是个人与时代交汇的心声。 抑郁,是“太有才”人的病,甚至灾难。走出抑郁,当然是“太有才”回归“太有才”。小崔的抑郁,肯定太有才。走出抑郁,重新主持节目,出演小品,无疑还是“你太有才了!”抑郁,绝顶的聪明病,不是“太有才”的人总是抑郁不起来。马大哈,成天没由头的傻笑,能笑你一个抑郁,而他自己不抑郁。 可怜“太有才”的先前大师,聪明绝顶的殊途同归走向抑郁。严重的不约而同选择自杀。“太有才了”,一个小脑瓜,开的门和口子太多太大,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想装进去,什么都想主宰,于是结果,闷脑,闷心,不抑郁才怪。 不知道朋友得过抑郁症没有?我是肯定得过的。那是还没结婚的年轻时候,总的感觉,对外界的一切不感兴趣,对万事万物高兴不起来,不想与任何人交流,不想见任何人……回想起来是件当时非常痛苦,现在回忆略带幸福的事(极致的说是人经历过起死回生,所以说幸福)。庆幸呀!毕竟是自己治好了自己,一点药也没吃。一回曾经沧海,一回超越生命的心历。阳山是山,阴山也是山。无论阴阳山,“山高人为峰”,“会当凌绝顶,一揽众山小”。那时,闷在家里和宿舍看书,看录相,看医学资料。把不快乐和想自杀的情结(生不由己,死当已择),当成另样的享受。走在快乐与不快乐,幸福与不幸福的边界,整天价自问,人为什么一定要快乐呢,一定要幸福呢,一定要出人头地呢?“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当时,从翻译的外国一些资料知道,世界上百分之六七十的人得过抑郁症。不同的是有的是先天的,有的是后天的,有的是终身的,有的是间歇性的,有的严重自己体察得到,有的轻微自己感觉不到,有的需要药物治疗,有的不治而愈,还有的可以通过自己调节治愈。抑郁,还有说百分百得过的。 历史天空,总是阴天多过晴天。天底下,百分百的抑郁,哪怕是百分之七八十,我那沧海一粟,算得了什么呢? 城市和文明的压迫,越来越让心找到与卡夫卡同频共振的节律。为何不主动享受抑郁?有轻松的心态,轻松的节律,轻松的步子,自觉中我终走出抑郁。后来,得了抑郁的朋友求教,大致向他介绍三点:一是调整了思想方法,思无定法,以我是对;二是调整人生预期,能高能低;三是逆向反强迫让自己去做最不愿做的事(正如在钟声响起于连强迫自己一定拉住德瑞替人的手一样)……
什么是抑郁症呢?用个比方,一个聪明的人,把自己全部的聪明集中有一个方向,由宽变窄,由窄变细,最后钻进牛角尖,甚至走进死胡同。 说的都是旧话。今天的抑郁症,与旧话关连不大。 下午到书店,选了张中行的《诗词读写丛话》,先前买了张老的《禅外说禅》、《顺生论》、《负暄琐话》、《负暄续话》、《负暄三话》,看得也差不多了,只差这本,见着就挟了起来。另外买了《一图定乾坤----面对面教你炒股》和《智者无敌》,怎么说对股市漠不关心和一窍不通,不是个好事。哪天,再抑郁起来,拿着钱在股市上解抑郁,恐怕是个解招。临了,在显眼外见了包装精美(塑料封住,当场见不到内容)的《我的抑郁症》,作者美国伊丽莎白.斯瓦多,译者王安忆,作序崔永元。《我的抑郁症》,这样的书名平时见得少,以为是美国鬼子进口的好洋药片儿。另外,因没见过王安忆翻译的书,想见识见识(从翻译见情见性见功底)。除此之外,诱因还有得过抑郁症的崔永元作序,封面这么几句,看惹不惹你“抑郁症离我很近,近得像亲兄弟,书上描绘的大部分病症我都具备了,还有即兴发挥的部分。……抑郁症是病,不是灾难,你看,我又可以主持节目了。抑郁是可以治愈的,你看,我又被评为CCTV先进个人。抑郁症是可以反复的,你看,我最近又‘炮轰’某某了……”诱惑呀!不买回家真的就是怪事。 小心翼翼剥开薄膜书封,看完崔永元的序,然后是几张图片,翻过几页,不忍快翻。书皮上的“著名作家王安忆翻译的第一本书!”封底纽约专栏作家吉米.布雷斯林有这样的话“这本写‘坏感觉’的书能让你感觉很好!”一页一页慢翻,十分钟看完了没有标页码25元一本的书(约200多页)。看完书,不知所然,一千个不能说被骗,只能说,今天,《我的抑郁症》,让我得了抑郁症。放下书本,抑郁后强烈的冲动,我想当策划,我想当翻译,我想去骗钱,我想去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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