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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读的是那个时候

 读书当玩 2020-08-08

与我的预先估计,相差了去。胡风的文章,不应该如此呀!

可能是不应该先读后面胡风夫人梅志的《我从胡风那里读书,爱书》,更可能是不应该先翻昆德拉的《被背叛的遗嘱》和罗兰.巴特的《神话修辞术批评与真实》及田晓菲的《秋水堂论金瓶梅》。这些个书,是昨天买来一堆书,这三本是准备放在办公室没事的时候读的。

看了胡风夫人的文章,着实的写的平实而真切,情感一下就从她的文字染上了身。当时就想,胡风夫人的文字,写得好,胡风更是了不得。先入为主的想法,强烈冲淡了后来阅读的效果。当然,后面读的三本书,虽然都只是看了个开头,但也算是心上装上了现当代的镜子,用这样的镜子去观照胡风大多三十年代到五十年代的文章,有落差。

每页不舍的翻看,每个段落快速的扫描,为的是找出能够推翻自己的一个判断,所有的书评不及梅志的文章好。除了275页的编者、作者和读者,有些史料价值,其他的文章,说得不好听,纯粹的童式直白单彩蜡笔画。

另外,性格也是可以从文字中看出来。《胡风书话》中,看不出太多的在别的文章中读来的胡风的倔强。如平反后,曾经伤害过他的一些人的悔意与道歉,哪怕是登门到府,胡风也是一言不发。一个人的磨难,历史的弯转在个人身上,且是几十年,我能够理解胡风。公平的说,那不是几个人的错,也不是一群人的错,时代有错。

我没有读过胡风的其他文章,特别是他的三十万言书。但是从他的书话看来,不是个能担当“胡风反革命集团”案领军人物的人呀!文章中有尽显个性的字句,好像也并不十分的有棱有角,锐利到能与铁壁铜墙的人民舆论作对,能够划开这道铁壁铜墙的程度。我相信文风是有延惯性的。至少,在胡风的书话中,找不出太多的这样的锋芒。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可能只能是胡风式的写作,夹缝中寻找文字能够生存的形式。

令人不能忘怀的是胡风的冤情与胡风与梅志的感天泣地的爱情,相伴51年,25年在监禁与改造中渡过。对人的本性认识,最真实的是最爱人了那个人。

对事业与对爱情的忠诚,有时候不能简单的替换。当事业的曲折与波澜个人把握不住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选择了回避。胡风却不是,爱人梅志已经明确反对他的《三十万言书》,说是鸡蛋往石头上碰,“掉下来是要砸脚的”。胡风把这事理解为忠诚,“这是向党交的一份报告,现在又不是帝王时代,应该相信党,即使错了也不过挨顿批评,思想搞通了,就深刻检讨嘛,不必害怕。”政治的话与词语向来是有代码的,不懂或是玩不好政治的话与词,只能诚惶诚恐的远观,而不能身先士卒的体察,更不能生命不息冲锋不止。胡风,关键的时候,关键的忠诚,缺少的是能够游刃有余火候的把握。也就是,问题与事情进得多深,要有更大的力量出来。

二十多年的蒙冤受屈,从内因之核理解,性格不能屈从时代的意志。

胡风,成为文学史上抹不掉的一笔。看《胡风书话》,想管窥这一笔中的某些神采。实话实说,从书话的角度,才情的角度,都有些遗憾。当然,我说的仅仅是这本《胡风书话》。

作为旧中国《七月》的创刊人,新中国《人民文学》的编委,胡风的精力大多数在编书中了,我以为。

书,是胡风的命。梅志说,与胡风分开几年后,再见时,胡风已经精神失常。整个人处在恐怖状态中,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吃饭都置之不理。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用。后来,谈起鲁迅的文章,谈起鲁迅送他们的书,他的眼睛却睁开了,发出了一线亮光。他复活了。《胡风书话》读到了他对鲁迅的忠诚与崇拜,以及对鲁迅作品的熟悉。

不应该用如今的眼光欣赏胡风,站位与视点的不对码。

平实的记录,平实的表达,面向文化程度不高,甚至是一般的小说仍需要导读的平实的平民大众,只有在这样的前提下,胡风的书话,才具有当时的生命力。

我们读的是那个时候,从前的从前......我们没有身同感受的从前。

读《胡风书话》,想着胡风这人,几十年的“臭名昭著”,生命在个人身上的代价,起码让我买书的时候,不假思索,读书的时候,放在所有准备读的书的最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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