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426 空间迷像(小说的小说)之四

 读书当玩 2020-08-08

                  4

小说里的人,全部跑到我的肚子里了。不是当今的小说,当今的人,而是古往今来全部的小说,全部的人。好惬意,我想充当什么人,就可以把这人提取出来。不想了,又让他回到肚子里。假如,想看看什么人表演,也可以电脑一样的搜索,让所想的人即刻的跳到舞台上,再现历史事件。他们再现,要求是真实的,便磁带一样的还原,演得比教科书还真实。我若是动了心思,让他们重新的创造历史,他们也会按照我的意思,重新的创造。他们,好象与我连通着心,我不用鼠标,也不划屏,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用心想。他们便按照我的心想,在我的肚子里上演新创造出来的历史节目。比如,张飞杀岳飞,杀得满天飞。

我的肚子,是我脑袋的硬盘。肚子上的每一人汗毛孔,都是一个USB接口。别看肚子不大,可连通着一切的一切。别以为呢,我的肚子里,真装着整个的天,整个的风云,整个的地球,整个的世界。装着整个人类进化史,装着中外文明史,装着你我他,你们我们他们大大小小的争斗与战争。我的肚子,再不往外说点事,编织点小说,真快要撑破了。

气鼓气胀,都是肚子里的山水,以及那些的人与事闹的。不吃点文学的泄药,拉拉肚子,不足以平我愤(不是民愤)。

有什么好愤的,肚子生来就装东西的。装江了东西,实在装不下了,便往外拉。拉一些,肚子就舒服的,又可以重新的装东西。写小说,可能也一样,满胀满胀的想说点什么,骨哽在喉,不说不行,又还能气息匀称,有急有缓,有高有低,艺术的把要出的那口气,吐烟圈一样,吐出花样,让人好奇,让人特意想观赏,看过后还念念不忘,这便是比较好的小说了。同样是吐烟圈。别人那样吐,你也那样吐。或者,你先在别处见了一种较新的吐烟圈的法子,原封不动的照搬了过来。开始,别人还会赞赏。一旦,别人晓得了真情实况,便会开始鄙视了。小说,有法。这法是遵从读者的习惯,不至于跑到全部读者不认同的全部个性写作的旁门左道里去。小说,也无法。小说的生命力,在创新与探索,以及冒险中得以新生。

小说,不香不臭,一个味到底,一个节奏的叙述,再是美妙,也审美疲劳。

小说,是肚子里拉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屎巴巴。但是,你非得按照常人的理解,从屁眼里出来的必须是屎巴巴,那我也没办法。

我是这样认为的,东西,应当是从人的上面进去。好比,吃东西,是从上面的嘴巴里吃进去(也出东西,出声音);呼吸,从上面的鼻子里吸进去(当然,也呼出来,呼出来的气比先前的脏了许多);看东西,从上面的眼睛看进去;听声音,从上面的耳朵听进去;想问题,从上面的脑袋想进去。总之,大部分的进项,都是从上面进去的。出项呢?下面,拉尿拉屎,还有放屁。小说,是从手指上拉出来的,不上不下。说小说必须高于生活,是因为他比屁眼全部的屁的真实,来得品位高些,经过了艺术的加工,处在真真假假,让读者痴迷的境地。

小说的表达,与其他的文字表达一样。可以由着高尚站位,也可以由着中间客观的站位,还可以从下面由着低下的站位。屁股,决定立场。这点,对小说也管用。

小说,不可能体现事件与人物全部的客观,尽管小说家主观力图倾心体现事件与人物的全部客观。作者的主观意志,一直占据着表达的观景点,占据着仰观中察俯望的角度,占据着,他的表述,无形流露出心尖尖上抹不去的主观立场表达。这点,会在作品里留下明显的痕迹。

我的空间迷像,如果可以当作小说来看来读,主观的立场,是对现行小说的反讽与批判。检讨自己写小说的方法,不过是放些迷雾,在空间的迷雾里让自己作为自己的作者,也让自己成为自己作者的读者。换句话说,自己取来自己制作的茶叶,自己烧水,自己泡茶,自己喝茶,自己与自己的对话而已。还可以用酒来比喻。自己酿造自己喜欢喝的酒,自己斟酒,自己与自己对饮,自己醉自己,自己拷问自己的灵魂,应当安放何处。当然,我也希望,我自己中,包含着无数个像我自己的那些心灵相通的其他读者。我,是不是只是自己,不仅是我自己的事,也是无数个作者与无数个读者在思考的事。小说,古往今来,用故事与人物的时间与空间在“共时”与“不时”,以及“共地”与“不地”间,把我“自己”拆散开来,巧妙的艺术的安放在真实与不真实的人物与事件中,让我“自己”在一代又一代的读者中活下去。当然,这是指流传下来的好的小说,经典的小说。而后来的读者,在寻找兴趣的故事与人物时,时常不意共鸣,发现了作者安放的那个我“自己”里,存在读者自己的影子,好像变成历史中的那个参与者。这样的效果,便是小说需要的作者的我“自己”,与后来无数个读者的我“自己”的共振共鸣。所以,喝茶煮酒,自己与自己对话,自己拷问自己的灵魂,只要作者真实的展现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把自己的灵魂一览无余的艺术表现出来,会有人理解和懂得你的对话与拷问的。

还是举例说明吧。海明威的《丧钟为谁而鸣》只写了有自己参与的“现在的现在”。下面是我好些年前写的《除了现在 只有现在》--读海明威的《丧钟为谁而鸣》

并不十分的喜欢《丧钟为谁而鸣》(河南文艺出版社,翟连珍译),应当归咎不喜欢新闻体小说。小说,为什么要这么写呢?在硕大的历史场景中,截取其中的三天,简点简线的人物与情节,却又掺杂枝枝蔓蔓回忆与心理描写,这样的叙述,可以说是秋风落叶扑面式的叙述,实在让人受不了。600多页,近50万字的小说,用三个下午闲暇时间,总共四个多小时的时间读完。三天的时间,围绕着炸桥,一个美国志愿者在西班牙内战中,为了信仰献身的故事。

读完了小说,又特意找来《丧钟为谁而鸣》(又名《战场钟声》)看了,对照下,觉得自己读书的质量挺高的,电影里的主要情节与对话都基本有印象。如果说读《丧钟为谁而鸣》的时候,还没理清,至少还存疑着为什么非得要用新闻体小说来长篇累牍的叙述三天里的故事(新闻本应当简洁)等疑问,看了电影《丧钟为谁而鸣》后,一个浮标浮出水面。对历史题材,作者站在客观的中立立场,以上帝之眼,观察客观事物,原原本本说实实在在的人与事,尽量少的参与个人的观点与情感,只是在时光与空间的交汇点,如实谱写时光与空间中,那些小场景中的小人物与小事件。在小说中的现在中原本的还原现在,除了现在,只有现在。当然,还有并不冲淡真实的心理活动以及战场上的真实想法,尽管这些记录,可以尽然带有作者的主观性。但从小说中体会得到,作者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尽量的让时间的“现在”,与空间的某个交汇点,与小说中所描写的场景、事件、人物、性格、心理、细节,尽可能的贴合一处。

真有点暗自庆幸,好在读函授中文大本时,没按老师的要求去读这本小说。不然的话,只会从小说的故事情节到小说的故事情节,而不会看清楚海明威特有的新闻小说中特有的“现在”的意义。现在,从时间中的整体体会,从情感的特定位置出发,可以成为永恒的现在。

领会《丧钟为谁而鸣》“现在”所包涵的特有意义,可以从小说扉页引用约翰·堂恩这段话来理解:“谁都不是一座孤岛,自成一体,每个人都是那广袤大陆的一部分。如果海浪冲刷掉一个图块,欧洲就少了一点儿;如果一个海角,如果你的朋友或是你自己的庄园被冲掉,也是如此。任何人的死亡都使我受到损失,因为我包孕在人类之中。所以别打听丧钟为谁而鸣,它为你敲响。”这段话,集中用一句话说,每个人的逝去,丧钟响起,都是送别他们的“现在”。如果说小说的主题是书名《丧钟为谁而鸣》,那么以上的这段话,便是托起主题的支架。人,作为整体的人类。失去其中的任何一人,都是我们的其中。失去的那些人,可以说从此离开了作为“一个图块”的“现在”,离开了作为整体人类的“现在”。因此,从热爱和平和反战的意义上看,更通俗的理解,战争中的每个人,都是他妈的孩子。丧钟里,是你我他的逝去,是我们,你们,他们的逝去,是人类一份子的逝去。体现这样的主题,没有比新闻体小说更好的形式了。

新闻体小说,意味着镜头式的客观记录,中立式的现场当下的真实描写,尽可能做到客观,客观,再客观的把历史真实呈现。从这个意义上回头看《丧钟为谁而鸣》为什么会写得如此冗长,以笔代“帚”,扫起那“一团”历史中人物与事件的真实云霓,看似无关紧要的各种描写,才变得如此重要和必不可少。

小说里有正义和非正义,有共和与法西斯,有爱国和国际主义,有激情革命下的无情杀戮与经历杀戮恐惧后对战争的胆怯,以及对生命的顾怜。生命,在战争中被披戴上交战各方各自的使命。人性,在战争的你死我活残酷事实面前,挤兑着原本的忠实的信仰。可笑的是,信仰与使命的光环,总好像上帝的两面,“巴别塔”式的教唆灌输,永无止境悖论式及喋喋不休的争论,让真理与信仰总分裂成截然两派。人类的灵魂,被不同的真理阳光照耀着。每个幽暗的魂灵,期望着光明。一路从南面攀爬,一路从北面探索,各把各调,各是各理,水火不相容。他们唱着各自的真理之歌,不惜以放弃“现在”牺牲为代价,实现其各自的信仰与使命。而小说《丧钟为谁而鸣》,所承载的,就是大历史中小事件中的一角。小说第十三章中有这样一段话:“人民的敌人--这样的词他还是不说最好。他不太愿意用这种口号式的词。这是在和玛丽亚睡觉之后引起的思想变化。在政治上,他已经变得偏执死板,就好像是个顽固不化的浸礼会教友,因此像‘人民的敌人’这样的词能浮上心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完全不用多加考虑。使用这样的词他根本没怎么过脑子。”思想,政治,一经爱情点化,生命感触悄然起了变化。在罗伯特那里,“人民的敌人”在“偏执死板”的脑子里,其固有的“现在”观,开始有了点化学反应。可是,这点的反应对一生的信仰而言,短暂得如同昙花一现,并不足以动摇肩负的使命。最终,桥还是被炸了,任务完成了。生命,也因此终结。他的现在,化在时空的某个交汇处,比如与玛丽亚在一块的时候,成了过去了的永远的“现在”。

罗伯特牺牲了,虽然是使命驱使。但他并不喜欢战争,而是不得不参加战争。在变化了的“现在”的环境下,为实现自己“现在”的信仰,不得不以可能牺牲自己永远的“现在”为代价而参战。在执行炸桥任务中,罗伯特的反战的情绪,在小说有这样的描述:“轰炸机这会儿飞得很高,就像是一支支迅疾而丑陋的箭,引擎声把天空震裂得像要崩裂似的。”“罗伯特·乔丹想,像墨西哥湾流里的尖鼻鲨鱼……它们的行动跟世上所有的事物都不同,它们是一群机械化的死神在行动。”罗伯特之所以,完成了炸桥任务,是因为他是处在“现在”之中历史的人。新闻体小说的责任,就在于小说中的“现在”人,存在于“某个”真实的事件中,是离开所谓的“艺术加工”和“艺术改造”,相对独立于所谓“文学”之外的人物,而不是任作者可以随心所欲捏造的人物。从这个意义上说,小说《丧钟为谁而鸣》的人物塑造是成功的。除了罗伯特·乔丹是如此,玛丽亚巴勃罗比拉尔安塞尔莫等人物都是如此。当然,小说并不等于现实的真实。新闻体小说,只是相对其他小说更加的“实况”一些而已,作者的主观创作亦难免穿插期间,不同的是“记录”的性质总是要大于“创造”的性质。

小说《丧钟为谁而鸣》,感受是多层面的。从一般意义上来说,小说以罗伯特炸桥的故事为线索,反映战争中正义战胜邪恶的使命,迫使战争中的每个战士战胜自身的弱点,以不惜牺牲的精神投入战场,以达到解放多数人,给更多人自由与幸福的目的。罗伯特是教西班牙语的副教授,他是为了信仰自觉自愿参战。玛丽亚参战,虽然也是为了信仰,可她的信仰,与罗伯特的比较,带着强烈的被迫害的现实性和复仇的迫切性。她告诉罗伯特,她父亲喊着“共和国万岁”被枪杀,她母亲接着高呼“我丈夫,本村村长万岁”而从容就义。她原本也准备死,她将喊我父亲、母亲万岁。观照罗伯特和玛丽亚这两个人参战驱动力的主要的区别,一个是事先就认清了战争的本质的自觉,一个是现实环境的“现在”中,“被本质”同化后的自觉。每一场的激情的革命,正面厮杀,战场搏斗,血刃疆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在现实环境的“现在”中,在不同的宣传机器的作用下,“被本质”同化了的平民百姓。比如,小说中在现实环境的“现在”中,“被本质”同化了的善良人安塞尔,参战后,在被战争同化过程中,对杀人问题上的内心纠结与心灵痛苦。第十五章中有一段关于安塞尔在杀人方面的心理活动的描写:“我不再干杀人的事了。等战争结束后,对杀人的行为总得有很多苦行赎罪的办法吧。要是我们战后不再信教了,依我看,平民百姓总得实施一种苦行赎罪的有效措施,来涤除杀人的深重罪孽。不然,我们的生活就没有人性的根基了。我知道杀人是必要的,可对一个人来说,做这种事情总是缺德的。我想,等战争结束了,我们胜利了,一定会有一种赎罪的方法,来消除我们大家的罪孽。”从战争中“被本质”同化的特殊的意义上说,小说更深层次的主题意义在于:站在全人类共同的立场,主张人类的共存共荣,相爱相惜,热爱和平,反对战争。

阅读小说,欣赏亦当是作者的再创作。如同唱一首歌,弹一曲琴一样。正因为“再创作”的存在,所以小说的主题时常在读者那里是漂移的。并不反对小说的主题之说,可同时更认为小说当是泛主题的。怎么说呢?小说的主题在作者和读者的创作和再创作(把写作当作创作,而阅读当作再创作)时,作者哪怕存在明确的主观愿意上的主题安排,到读者那里得到的“主题”,并不一定与作者一模一样,甚至发现了重大的偏移,也可以背道而驰。写小说,是原始的带着播种性质的创作。读小说,是“加工”的带着收获性质的再创作。作者种的时候,原本种的可能是草本植物,可长着长着离开了原义,可能变成参天大树。相反,原想种下参天大树,却成长不了,就了一朵怪异的奇葩。读者读的时候,由于学识阅历的不同,对小说解读的感受与解码肯定不同,甚至会时常出现读者的“读意”大于作者的“创意”的情况,如那些滔滔不绝的小说评论家们。但不论怎么说,小说的原义现实,总是在小说中起着主导作用,而“功夫在诗外”的解析和评说,不过是让读书人更加的自鸣得意而已。比如小说中的这段关于罗伯特与玛丽亚爱情与生命“现在”的描写,直写得除了现在,只有现在。谁还能如何的插钎,扩充与缩小其原来的意义呢?“现在,现在,现在,只有现在,最主要是现在,除了你这个现在,没有别的现在,而现在就是你的先知。现在,会一直是现在。来吧,现在,因为除了现在只有现在。是啊,现在!就是现在,只有存在,除了现在一切都不存在。”

应当向“现在”敬礼了!战争中的参战人员,无论其站边立场如何,在生死考验面前,面临随时可能即刻的牺牲现实,他们的现在,没有比小说《丧钟为谁而鸣》中的现在更为动人与凄美--除了现在,只有现在。

除了上述的小说家自己参与的“共我”“共时”,小说家们,太容易不约而同的误入歧途。他们太注重自己的形象,太注重身上的衣服,太注意展示在众人眼里的姿态。当一个小说家成名后,他开始把目光放在如是各种炫目电影节“走红地毯”上。小说,在名节的衰落中死亡。

只有那些本不是为了写给别人看的小说,也就是上面我所说的,自己写给自己看,原本不准备求人的小说,不顾旁人说道,依照内心轨迹的小说,才得以超然的流通在名节之外。我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支尝试新的小说。离开了外在形象,衣服,姿态的小说。

心的内心轨迹,包括思考小说的小说,也是小说。不同与其他小说的,是在迷你空间中,以小说为舟,运载小说的语言。

此时的小说语言,已经成为公众语言经过自己过滤后,变成了自己的阳光。“我”站在全部的语言中心,指挥着“千军万马”的语言“士兵”,为“我”,为我的“小说”而战!

离开花哨的专门艺术表现手法,哪怕自我感觉,比别人运用得更加得心应手,更加值得炫耀,更加属于看家宝贝。把你的文字与语言的光芒,直接照耀在小说的内核上,可以引起灵魂共鸣共振的哪怕是尖叫与撕裂的表达上。那是我的士兵,对于那些的文字语言,时刻要记住这样的话。是我的士兵,让太阳光芒一样的文字与语言,为我服务,而不是任何的形成了定势的“规矩”与“方法”。突击,冲锋吧!在以我为核心,光芒四射,阳光照耀般的那些“士兵”。

肚子开始爆炸了。我需要在爆炸中,用千手观音的千手,去瞬时的抓住每个爆炸碎片的绚丽。

好的小说,只能是在所说的肚子爆炸时,用千手观音的千手采摘。

好些的小说家,根本写不了小说。因为他们的肚子,从来没真正的经过知识累积的十月“怀孕”,从来不曾有过“爆炸”。

也有高压“爆炸”不得法的小说,他们不太懂得“共我”与“不我”的小说原则。“共我”,以我写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们中有我,他们中有我。我,在我,在我们,在你们,在他们中漂移。“不我”,我并不是我,我只是这个文明文化世界的一个时空的过客,我只是作为一个符号,在人类篇章中可有可无。我,不是我,不是我们,不是你们,不是他们,什么也不是。

矛盾与对抗的语言,是小说地趣味,话语的趣味,文字的趣味。在矛盾与对抗性的周旋里,我们时刻对立着,既是个人的对立,同时也是群体的对立;既是此时的对立,也是永时的对立。空间迷像,以小说、话语、文字的对立,而变得美轮美奂。

我的小说,这部小说,只有四个字--空间迷像。

其他的小说,或者说其他全部的小说,也只有那么的几个字。这几个字,不能按照我们通常的理解,理解成主题。小说,作者你可以安放自以为是的主题。但真正的小说,是不应当有主题的。这点,就像我们人类生活,不应当有主题。哪怕这个主题是每个人都赞同的民主自由,世界大同。我们每个作者与读者,在创作小说与阅读小说时,首先,得明确一个基本的道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理,每一个表达,都是受限制的,都存在着任意解释的可能,都有着被你看来是曲解的危险,都有着被权力语言强奸的风险。主题,可能就是食品强行的装罐与装车。只有你品尝之后,才发觉并不是说明书上所展示的那些味道。小说,不需要主题,沿着你想说的迷像,到迷雾中去,说你的迷雾就够了。

天下人做天下梦。若真有那么一天,天下人做一个梦,这个世界便无比的机器,无比的同化,无比的可怕。小说,叫人在迷像中幻想,教天下人做天下梦。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