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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4 天水四溢,汪洋恣意--读《追忆似水年华--盖尔芒特那边》

 读书当玩 2020-08-08

前日,看完了中央四台的“海峡两岸”与“今日关注”,又看了凤凰卫视的新闻节目,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躺床上读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盖尔芒特那边》(第三部),读了三个半小时多点,午夜1点10分全部读完。

读这部小说的感觉:天水四溢,汪洋恣意。

读小说,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我读小说,时常的感觉,会想起电影《列宁在十月》中一个画面,列宁在瓦西里家打地铺借宿,少了枕头。瓦西里用书给列宁当枕头。列宁在拿书垫枕头时,看了几本书名说,这些书,不能垫头,只能垫脚。

好多的小说读起来,心里直说,这书不能当枕头,只能垫脚。

小说读得稍多,会无意识的在心中有一条基准式的标准线。

好些的小说,读得几句和几页,在这条基准线下,便不再读了。

大多的小说,对我来说,处在可读可不读范围的太多,也包括那些故事叙述得好,结构能力强的。读这类小说时,除了文学上的创作标准之外,比如人物性格塑造场景塑造引对话与细节展示心理描述等的特别之处,很难有那种从头到尾的叙述,让人觉得非读不可的。

客观的说,好多的作家,写一辈子小说,也写不到行当里去。除了讲故事,还是讲故事。而那些故事,既讲不出彩,又缺少思想的引领与艺术的神韵,以及语言文字的自由。

能够达到基准线写得好的小说,读一遍,就基本能从头到尾,说出故事。这些小说的叙事能力特别强,又有上好的结构能力。叫人读了,印象深刻。

真正遇上顶尖好的小说,捧在手上,有种特别的厚重感与引领感。普照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算得上是这样的小说,叫人膜拜。

与微信的书友聊天,介绍《追忆似水年华》时说:真不好读,如果从读小说的惯性读法。从玩文字的角度深入,与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并驾齐驱,若天雨灌顶。张爱玲的文字,任翻一天,任找一段都有小镜头式的美感。普鲁斯特任找一页一句,有大视野百科式的引领感。

不久,读他的第四部《追忆似水年华--所多玛和蛾摩拉》,想到上面的话。于是,想对上面所说的话,作个解释。

读普鲁斯特的小说,如果想寻找故事此起彼伏的戏剧冲突,寻找特别吸引人的人物与故事线条,那么读这本书,多半会味同嚼蜡。

倘若可以放弃了小说的惯常读法,从每一句话的内容,一句话与一句话的连缀,语言的中所表达的场景人物事物的描写,阅历见识,智识思想,那可真是一个似乎具备上帝之眼,上帝之忆,上帝之嘴的全能叙述家。他的小说,汪洋恣意,甩开了既定小说全部条条框框,进行了别开生面的创造。

读了他的《驳圣伯夫》,就想着一定要找《追忆似水年华》来读。读了《追忆似水年华》,回头想他的《驳圣伯夫》,这个普鲁斯特,还真的是个对任何大家有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本事与资格。

《追忆似水年华》的第二部、第三部,已经读完了。第四部,也快读完了。读了这些书,不禁生疑,《追忆似水年华》这书是怎么写成的?普鲁斯特,何许人也?怎么有这么强的文字驾驭能力与叙述能力。简直是天下任意落下一片叶子,他可以说出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时空交媾处的精彩来。

所读过的小说,写《尤利西斯》《芬灵根守夜人》的乔伊斯是这么个角色;俄国的陀耶妥了夫斯基是这么个角色;《百年孤独》的马尔克斯是这么个角色;写《佩德罗·巴拉莫》的胡安·鲁尔福是这么个角色;《安娜·卡列尼娜》的托尔斯泰与阿根廷的博尔赫斯只能算半个。

人的阅读舒服感,有时来自阅读的不舒服。我们的许多阅读经验告诉我们,将阅读变成悦读,往往是由不舒服的阅读开始的。读《追忆似水年华》,也是从阅读的不舒服开始的。那些“味同嚼蜡”的离开了小说一般写法的文字背后,有着强大的宇宙流,恰如漫天的星空照耀,亦若天水四溢,灌顶浇心,牵引与提升着读者。

        2019年元月23日陈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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