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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我的父亲(一)

 陈潮祖医学论坛 2021-02-21


通过前二十年(六七十年代)临床经验的总结,加上对古代文献的深入研究并烂熟于心,父亲在八十年代初期响亮提出:五脏宜通,三焦无处不在,膜腠是气血津液流通出入的通道

这一学术思想的提出,开始并没有得到认可,相反还有声音说父亲是“别出新裁”,那段时间父亲情绪低落,常常哀声叹气。

后来邓中甲老师和泸州医学院的邱忠志老师劝父亲说:“不要管别人怎么说,老师你写你的,现在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年代,没人能阻止你”。这样才有了现在大家都认可的膜腠三焦,五脏宜通的学术观点。


我们家大哥在老家,姐姐出嫁后,父亲母亲便带着弟弟、妹妹和我,共五口人。八十年代初,父亲的工资每月73元,姐姐出嫁后还会每月拿点钱回来帮助父亲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

那时我在读高中,有一天,天刚蒙蒙亮,我坐在窗前开着台灯早读,父亲进房来说:天都亮了,把灯关了!我随手关了灯,隔了一会儿,我以为父亲早出去了,就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又要马儿跑得好,又要马儿不吃草!”

结果听到父亲在身后说:“叫你节约用电,你还说这样的话,你不知道我一个人有多难”。我才知道父亲并没有离开房间,回过头去看父亲,他满脸愁容。我低下了头,从那时开始,我就想早点工作,好为父亲减轻负担。


我见父亲第一次流泪是八十年代初,具体那年记不清了,是彭履祥教授去世,父亲叫母亲给他50元钱,然后对我们说:“我的老师,你们的彭爷爷去世了,我一进学校就跟随彭老,我得去送送他”。

第二次见父亲流泪是住我们家楼上的郭仲夫郭伯伯因出车祸死了,父亲说:“你郭伯伯是中医学院理论和临床都很少见的老师,可惜了。”之前郭伯伯经常来我们家和父亲讨论医学,那时我还没学医,只记得他俩不止一次谈到苦葛根藤治类风湿效果好之类的话。


八十年代中期,父亲很忙,除教学任务外,每周要去省疗养院为老干部看病,当时又是四川省中成药新药评审委员会的成员,主要负责新药处方审核。

那时候重庆还没划为直辖市,有一个药厂的厂长来找父亲给他们的新药写方解,请父亲在评审会上帮他们的新药说话,拿了二千元钱给父亲,父亲说:“新药生产关乎人命,如果没有效果,给再多的钱也白搭,如果我收了你的钱,就是开后门,人命关天。你要有信心,快把钱收回去!”厂长听了很高兴,把钱收了起来。这样的事不止一件,父亲都是坚决拒绝!


那几年父亲给进修班上课,进修班的学生都爱来我们家玩,有一个学生就对父亲说:“陈老师我们盖的被子只有一床,又薄,这都元旦节了,好冷哟,我们都反应过,可没人理我们,您老能不能帮我们去说一下”。

父亲答应了,第二天去找到管后勤的处长,说明了进修班学生的要求,请他们尽快解决,这个处长在叫下面工作人员办的时候说:“你们要尽快去办,陈潮祖老师发最后通碟了!”

后来这句话传到了父亲耳朵里,他就不高兴了,专门又跑去找到处长问:“什么叫最后通碟?我一个教书老师那敢发什么通碟?学生给你们反应过,你们不理他们,叫我再次帮忙转达,这叫最后通碟?”处长赶紧道歉。

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

为了学生,

会给学校领导吵架的一个人


校对王汝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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