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前二十年(六七十年代)临床经验的总结,加上对古代文献的深入研究并烂熟于心,父亲在八十年代初期响亮提出:五脏宜通,三焦无处不在,膜腠是气血津液流通出入的通道。 这一学术思想的提出,开始并没有得到认可,相反还有声音说父亲是“别出新裁”,那段时间父亲情绪低落,常常哀声叹气。 后来邓中甲老师和泸州医学院的邱忠志老师劝父亲说:“不要管别人怎么说,老师你写你的,现在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年代,没人能阻止你”。这样才有了现在大家都认可的膜腠三焦,五脏宜通的学术观点。
那时我在读高中,有一天,天刚蒙蒙亮,我坐在窗前开着台灯早读,父亲进房来说:天都亮了,把灯关了!我随手关了灯,隔了一会儿,我以为父亲早出去了,就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又要马儿跑得好,又要马儿不吃草!” 结果听到父亲在身后说:“叫你节约用电,你还说这样的话,你不知道我一个人有多难”。我才知道父亲并没有离开房间,回过头去看父亲,他满脸愁容。我低下了头,从那时开始,我就想早点工作,好为父亲减轻负担。
第二次见父亲流泪是住我们家楼上的郭仲夫郭伯伯因出车祸死了,父亲说:“你郭伯伯是中医学院理论和临床都很少见的老师,可惜了。”之前郭伯伯经常来我们家和父亲讨论医学,那时我还没学医,只记得他俩不止一次谈到苦葛根藤治类风湿效果好之类的话。
那时候重庆还没划为直辖市,有一个药厂的厂长来找父亲给他们的新药写方解,请父亲在评审会上帮他们的新药说话,拿了二千元钱给父亲,父亲说:“新药生产关乎人命,如果没有效果,给再多的钱也白搭,如果我收了你的钱,就是开后门,人命关天。你要有信心,快把钱收回去!”厂长听了很高兴,把钱收了起来。这样的事不止一件,父亲都是坚决拒绝!
父亲答应了,第二天去找到管后勤的处长,说明了进修班学生的要求,请他们尽快解决,这个处长在叫下面工作人员办的时候说:“你们要尽快去办,陈潮祖老师发最后通碟了!” 后来这句话传到了父亲耳朵里,他就不高兴了,专门又跑去找到处长问:“什么叫最后通碟?我一个教书老师那敢发什么通碟?学生给你们反应过,你们不理他们,叫我再次帮忙转达,这叫最后通碟?”处长赶紧道歉。 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 为了学生, 会给学校领导吵架的一个人! 校对|王汝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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