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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与"神学"的融合,为何说阿拉伯哲学思想是兼容并包的?

 瓜子心 2020-08-08

前言

阿拉伯帝国时期的最大疆域范围在西边实际上已经达到了希腊半岛的北部,与此同时占据着西亚以及小亚部分地区的阿拉伯人与当时的西方古希腊、古罗马文明的继承者拜占庭帝国毗邻。这种政权之间在空间范围上的近距离接触,直接使得阿拉伯人在之后的发展过程中,很容易就受到拜占庭帝国在各方面,特别是文化思想方面的强大影响,而拜占庭帝国反过来亦是如此。

阿拉伯帝国虽然拥有着非常广泛的疆域范围,但是这种中央王朝建立起来的统一局面却是在强大的武力战争征服过程中实现的。尽管阿拉伯帝国持续了数个世纪的统治,但是有些原来互不相属、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地区和民族,在此期间依然没有得到了更为深刻的互动。由此也就造成了阿拉伯帝国时期,内部各地区除了在强大的哈里发及其政府时期能够有比较稳定的粘合力,一旦中央王朝衰落,或者军事贵族崛起的话,那么帝国很快就会陷入四分五裂。

阿拉伯学者

所以我们说阿拉伯帝国实际上是一个比较松散的地方政权联合体,如若不是倭马亚王朝时期推广了伊斯兰教的宗教影响,并且吸收了大量的非阿拉伯穆斯林进入到伊斯兰教当中,由此扩大了阿拉伯人统治的社会基础,那么阿拉伯帝国很难会持续如此长时间的统治。之后将阿拉伯帝国推向历史发展顶峰的阿拔斯王朝很可能也就不会有如此大的历史成就。

阿拉伯帝国时期在思想文化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可以说成为当时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不仅仅是文学、历史和艺术,在一直以来都有着异常复杂内容体系的哲学方面,阿拉伯人同样取得了瞩目的成就。尽管这些在我们今天看来有着巨大局限性,甚至是错误性的哲学思想有多么荒谬和无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哲学思想在那个时代的阿拉伯帝国,甚至是其他地区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金迪

金迪试图将阿拉伯神学思想与古希腊哲学融合

现在我们所说的阿拉伯—伊斯兰文化体系中的阿拉伯哲学,实际上并不是纯粹地充斥了阿拉伯人的哲学思想,相反这是一个混合哲学思想体系。阿拉伯哲学实际上主要包含两方面内容,首先就是阿拉伯人作为虔诚的穆斯林一直崇尚的伊斯兰宗教神学思想。这种宗教神学思想里面包含着安拉以及先知们的哲学认识,他们通过自己对于世界和宇宙万物的理解,将其传授给广大穆斯林,由此产生了重要影响。

伊斯兰宗教神学思想固然重要,但是这也仅仅局限于阿拉伯人建立帝国之前时期,当阿拉伯人通过长期征服战争建立起了地跨亚、欧、非的帝国之后,由于实际掌握领土范围的扩大、民族成分的复杂以及文化思想认识方面的巨大差异性,原有的伊斯兰神学宗教思想已试驾难以成为阿拉伯人统治帝国的绝对思想体系。特别是对于哲学方面的阐释,伊斯兰宗教哲学难以满足广大民众的需要。

古希腊哲学发展

由此就出现了阿拉伯哲学的另一重要组成部分—古希腊哲学。古希腊哲学虽然已经诞生了一千多年,但是其充满人性的光辉内涵,以及人类渴望主动去认识宇宙万物的各种活动的内容,成为了此时阿拉伯人的重要借鉴对象。而率先尝试将伊斯兰宗教哲学与古希腊哲学融合起来的就是,第一代阿拉伯哲学大家金迪。金迪本人是血统纯正的阿拉伯人,因此他更是虔诚的阿拉伯穆斯林。

金迪虽然是纯正的阿拉伯人,但是他从小却一直受到古希腊哲学思想的影响,特别是古希腊三大哲学家思想对于他本人的影响最为深刻。金迪的哲学思想,最主要的就是将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的哲学思想,与伊斯兰宗教哲学中的真主安拉创世说结合起来。他认为精神是第一位的,物质源于精神,自我感官是认识世界的重要途径,除此之外,他认为学习新毕达哥拉斯的数学才能够拥有更为理性和立体的哲学思想。

亚里士多德

法拉比将阿拉伯哲学推向高峰

金迪对于伊斯兰宗教哲学与古希腊哲学两大思想体系只是进行了初步地融合,但是最终的融合完成还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完成,甚至是几代哲学思想家的毕生心血。总体看来,金迪的尝试性努力,为之后阿拉伯哲学思想体系的形成提供了重要基础和一个成功的范式。这种将宗教哲学与世俗哲学联合起来的思想体系,初步被得以证明是可以进行的。

法拉比作为新一代的阿拉伯哲学思想家,继续将金迪这种糅合古希腊哲学和伊斯兰宗教哲学的方式延续了下来,并且向着更深层次推进。比如,法拉比在继续推进亚里士多德、柏拉图的哲学思想与伊斯兰哲学思想融合的同时,又将后来逐渐风靡社会的新柏拉图主义和苏菲派哲学思想融入进来。这样,一方面丰富了金迪时期对于阿拉伯哲学思想体系的内容,另一方面使得阿拉伯哲学开始更加适应整个社会人群的需要。

哲学辩论

相比于金迪哲学思想进步的一点是,法拉比并没有像金迪那样一头扎在了精神世界当中,而一味地否认物质世界的客观存在。法拉比认为客观物质的存在,并且它们是出于不断运动变化的状态当中,因此他主张对于宇宙万物的认识应当拥有一个理性的眼光。不过,法拉比最终也还是难以逃脱伊斯兰宗教哲学的束缚,在对待世界的根本问题上,他和金迪一样认为安拉是第一精神。

由此在后面的哲学思想上,法拉比就和金迪有着很大的相似性。他认为安拉是第一精神,从而相继产生天体精神,最高天体,之后的万事万物都是由此不断源流出来,最终形成了我们所生活、所认识的这个世界和宇宙。法拉比还创造性地提出了所谓的月球精神,他认为月球精神实际上产生了人的精神,人对于世界的认识是通过月光实现的。由此可见,法拉比也是深深陷入了极度唯心的宗教哲学体系当中无法自拔。

法拉比和其学生

阿维森纳时期阿拉伯哲学思想的形成

阿维森纳作为阿拉伯帝国时期一位百科全书式的人物,不仅仅在医学、天文学等自然学科方面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在关乎世界观、方法论的哲学思想上,他同样也是阿拉伯帝国时期的一位权威代表。阿维森纳其实是上一代哲学家法拉比的学生,在哲学思想的观点上,阿维森纳继承了法拉比的一些内容,但是也有所创新,更为关键的是,阿维森纳时期,阿拉伯哲学最终得以形成。

阿拉伯哲学的形成,也就标志着伊斯兰宗教哲学与古希腊哲学终于完成了思想体系上的整合,从金迪时期的尝试,再到法拉比时期的丰富发展,最后到阿维森纳时期的彻底完成,整整经历了阿拉伯帝国时期三代哲学大家的呕心沥血,阿拉伯哲学才最终脱颖而出。阿维森纳对于法拉比哲学思想的继承突出体现在唯物思想上,他同样认为客观物质是确实存在,并且处于不断运动和变化当中的。

阿维森纳

并且阿维森纳认为正是物质的不规则运动,才造就了世间万物丰富多彩的样貌。人对于事物或者某种现象的观察,先通过客观存在然后进入到人的主观意识和想象当中,最后经过大脑的思考和整合,最终得以对于世间万物和现象形成一个规律化和公式化的理解。他的这种哲学观点,拥有很强的唯物思想理论,兼具了事物的客观性以及人类思维的主观性。

很可惜的是阿维森纳由于宗教哲学的限制,最终也难以将其先进的唯物思想进一步发扬光大,发展成为一个完整体系。很快,这种难得的唯物思想就被充满神秘气息的宗教神学淹没了。在对于安拉的精神重要性方面,阿维森纳并没有提出新观点,而是继承金迪和法拉比的宗教哲学。尽管这样,阿维森纳哲学思想中的唯物部分还是遭到了伊斯兰神学家的批判。

哲学家观察宇宙

评价

阿拉伯哲学思想体系的形成,是经过了帝国时期三代哲学思想家近百年的发展与总结才逐渐实现的。从这一点上来说,阿拉伯哲学拥有着深厚的哲学思想发展基础,以及十分复杂的哲学思想内容。而从阿拉伯哲学思想所包含的内容来看,其不仅仅是伊斯兰宗教哲学与古希腊哲学的简单结合。

从更深层次上来说,这两种之前绝无互动关系的哲学思想体系,是在帝国时期的地区交流、民族文化交流的长期发展过程中逐渐完成联合的。在阿拉伯哲学的思想体系中,伊斯兰宗教哲学依然占据着主导地位,从三大哲学家皆坚持安拉为世间万物的创造者和衍生源就可以看出来。而古希腊哲学所扮演的角色,则是补充和丰富阿拉伯哲学思想的内容。

具体来说,古希腊哲学中那些关于哲学的唯物性质思考和见解,其实是被阿拉伯哲学家吸收了的。比如法拉比和阿维森纳就是如此,他们同样坚持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并且万物都是出不规则的运动变化和发展的过程当中,这就是最基本的唯物主义思想。这种唯物主义思想能够融入到阿拉伯哲学思想体系当中,不仅是对于伊斯兰宗教哲学单一思想的丰富,更是有助于当时帝国统治者对于民众的思想控制。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种具有古典唯物主义思想光辉的内容并未成为阿拉伯哲学思想体系的主要代表者。伊斯兰宗教哲学依然在整个阿拉伯哲学体系中,占据着不可撼动、不容侵犯的地位,这也就是为什么阿维森纳宣传的唯物思想不断遭到伊斯兰神学家的激烈批判的重要原因。

参考文献:《理想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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