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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2月28号，突发脑出血，住院治疗十多天，到昨天出院了，今后一段时间内，还需持续观察，我要耐心陪伴着，心里祈求，不管怎么艰难，老妈能恢复健康就好。 所以，近期我是写不出什么欢快的文字了，多多谅解。感谢一直给我鼓励的朋友们。 最近神情恍惚，心力憔悴，如行尸走肉般行走在人世间。在医院里恨不得将自己分身十八段，一个拉着老妈的手给她轻语安慰，一个盯着输液瓶里的液体有没有完，一个给老妈喂水，一个操心她是否撒尿拉屎需要换床单，一个去聆听医生的嘱咐，承担内心的惊慌和恐惧，一个出门去打饭，站在医院食堂里三五样饭菜前，思考老妈能多少吃点什么，一个上楼去办理缴费住院的各种手续，一个去推着病床给老妈做CT复查，一个在病床前陪着老妈打盹，一个在小学门口接娃，一个给老妈倒水吃药，一个出门奔波挣钱，把上上下下安排得妥妥当当，健健康康，那该有多好。 可惜我不会分身术，只能是咬着后槽牙，竭尽所能坚持着。 兄弟高上前来探望，悄悄问我，干嘛不发起众筹，起码能缓解一些经济压力。我含糊其辞一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深夜和衣而卧，在陪护的床上辗转反侧烙饼，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男人，是不愿意轻易放下自己的傲娇姿态，只要是还能熬得住，谁都不会去走这一步。我宁可上班讲课忙碌写作，踏踏实实流血滴汗，为了生存为了生活，也不轻易放弃自己的底线。毕竟，但凡有三分奈何，哪个男人愿意发起众筹？！ 所以，如果哪一天我放弃了那可怜的自尊，选择跪着去挣钱，请理解和支持我。 但是，我的一位朋友，曾经一起打球的一个小兄弟，小谭，谭水云，快要坚持不住了，他已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我和小谭早就认识，那时候幼儿园还没有搬上来，我送女儿，他送儿子，我们经常在东街巷里遇到。 职工医院后面的老体育场，每天早晨6点多，我们常在那里打篮球。那里的球风格外强硬，犯规格外凶残，言语摩擦拳脚相向的场面，我就见到了很多次。球友主要由下得去狠手的和吃了亏不吭声的人组成，小谭憨厚老实，基本上属于被人抠得伤痕累累而不计较，只是嘿嘿笑着，解下自行车上绑着的毛巾擦汗的那种人。 小谭长得瘦长，跑得贼快，喜欢跳投，得了个外号，叫“旱地拔葱”。渐渐相熟了，别人都叫他小谭，叫的人多了，也有人顺口叫他小蛋，我就是这种人。早晨的老体育场，总会有人这样喊：小蛋，篮板！小蛋，传球啊！小蛋，快跑！小蛋，你咋防守的！而他并不更正，也不去反驳，只憨厚地笑笑。有时在大街上遇到，大老远就热情地喊我：麻老师，有空咱打球去吧。 但是，对他来说，这样幸福而简单的日子，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后来我才知道，小谭，家里有一个患有肝硬化的老父亲，常年吃药治疗。老婆没有工作，里外就靠他一个人。2017年，夫妻二人生了一个女孩，体检后发现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刚刚而立之年，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像沉痛的枷锁，渐渐箍紧，逼迫得喘不过去来。 而小谭，把沉重的生活一肩扛下，并没有沉沦抱怨，扎扎实实地活着，单纯热情地活着，没有给别人宣讲自己背负着多么沉重的负担，满怀希望地，从紧巴巴的生活里，抠下一点钱积攒着，想着女儿稍大，去给孩子做手术，熬过这个阶段，一切就渐渐好起来了。 直到2018刚过了春节，9岁的儿子检查出慢性肾衰竭终末期。 这算什么？老天怎么就不能睁开眼，却非要对善良的人那么凶残？这TMD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是给这个家庭的一场暴击，一个晴天霹雳！ 走运城，到太原，去北京，小谭的慢慢求医路，什么时候是个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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